第187章 清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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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警报！‘静滞之海’废墟侦测到超规格能量聚合！” “目标识别……s++级畸变体，李耀文！” “他的进化速度……异常加快了百分之一千！警报等级提升至……‘灭绝级’！” 大屏幕上，代表着李耀文的那个能量模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国策局总部的警报系统都为之颤抖。 “灭绝级”。 这个只存在于理论推演中的最高灾害等级，第一次在现实中被点亮。 正是这刺耳的警报，这代表着终极危机的信号，终于让那个沉默如石像的男人，有了一丝波动。 陆渊空洞的双眼，极其缓慢地转动，最终聚焦在中央大屏幕上，那个正在疯狂膨胀的能量模型上。 一丝微不可察的焦距，在他的瞳孔深处凝实。 他抬起头，那张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吐出了回归之后的第一句话。 两个字，清晰，冰冷，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 “清账。” 与此同时，赵千讯和李菁几乎是同时完成了对刚才那场“回归事件”的数据回溯分析。 看着那混乱却又充满了某种高维逻辑的数据模型，赵千讯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明白了……” “什么”李菁追问。 “他不是被我们拉回来的！”赵千讯的声音里混合着一种极致的狂热与敬畏，“他是被‘祂’主动排出的！” 这个结论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祂’的改造失败了。”赵千讯继续解释，他的语速越来越快，“陆渊的意志，混合了他体内那股来自深渊底层的‘原初混沌’。这个结合体……对于追求绝对秩序的‘祂’而言，是不可消化，且具有高度‘污染性’的病毒样本！” “所以，‘祂’不是捕获了他，而是在尝试吞下一个无法消化的东西后，触发了排异反应……把他‘吐’了出来！” 李菁瞬间理解了这意味着什么。 陆渊在那个至高存在的眼中，从一个“有趣的样本”，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污染物”。 指挥大厅，龙主任听完了赵千讯的汇报，沉默了片刻。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站立的身影，下达了新的指令。 “命令：所有关于首席顾问状态的研究暂缓。集合所有在总部的s级顾问，启动‘最终远征’预案。” “目标：李耀文最终进化地点。” 他关掉了面前的通讯器，转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博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们……好像放出了一个比深渊本身，更无法理解的东西。” 陈博士看着屏幕上那个沉默的陆渊，感受着他身上那股隔绝一切的“静默”气息，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一个不受控制的，神。” 国策局最高级别的紧急会议，在陆渊回归后的第十分钟，被强制召开。 会议室内，空气凝滞。 陈博士站在全息投影前，他调出了一份复杂至极的三维星图，那星图的结构扭曲，充满了反直觉的几何结构。 “这份图谱，解析自李耀文在静滞之海边缘留下的‘排泄物’。” 陈博士的用词毫无学术的优雅，只有赤裸裸的事实。 “结合我们刚刚从‘神只之痕’中剥离出的高维数据，我们锁定了李耀文最终进化之地的入口。” 他指向星图中最深邃，也最扭曲的一点。 “魔鬼三角洲，‘潮汐之门’。那不是地理上的门，而是一个周期性出现的空间薄弱点，是通往【静滞之海】的唯一航道。” 压力，瞬间具象化，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与会者的肩头。 敌人位置明确，我方任务也随之明确。 龙主任坐在主位，十指交叉，他没有看任何人，只盯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终极危机的坐标。 “我宣布，代号‘狩神’行动，正式开启。” “行动等级，国策局历史最高。” “目标：在李耀文彻底完成进化前，找到并穿越‘潮汐之门’，从根源上阻止他。” 他的每一句话，都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远征，赋予了不容置疑的正当性与至高无上的重要性。 “行动配置如下。” “载具：国策局最新锐的‘探索一号’深海探索母舰。” “行动队总指挥，首席顾问，陆渊。” “突击队成员：韩清、雷动、赵千讯、李菁。技术支援：王乐。” 当“陆渊”的名字从龙主任口中说出，并冠以“总指挥”的头衔时，会议室凝滞的空气终于被打破。 雷动猛地站了起来。 “我反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这位雷电系的天才，此刻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只有一种混杂着凝重与不甘的质疑。 “龙主任，我并非质疑您的决定。但陆渊顾问当前的状态……极不稳定。” 他竭力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客观。 “他现在，就像一个深渊黑盒，我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让他指挥这次决定人类命运的行动，风险不可估量。” “我要求，进行一次战力评估。至少，要让我们知道，我们追随的，究竟是什么。” 雷动的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然而，自始至终，坐在角落里的陆渊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依然穿着那身破烂的北洋军装，安静得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雷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聚焦在了雷动的身上。 他只是看了雷动一眼。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杀气，什么都没有。 但雷动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僵住了。 咔嚓。 一层薄薄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脚下开始蔓延，迅速覆盖了他的作战靴，小腿，乃至全身。 他体内核武级别的雷电异能，那些奔腾不息的蓝色电弧，在这一刻，被一股无法理解的伟力强行压制，从狂暴的雷浆，退化成微弱的电火花，最后……趋近于零。 熄灭了。 雷动感受到了一种源于生命本质的恐惧。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一种“概念”的覆盖。 是“动态”在向“静态”屈服。 是“存在”在向“终结”沉降。 他的思维还在运转，但身体的每一个原子，似乎都在被强制进入绝对的“静止”。 “够了。” 龙主任开口。 陆渊收回了视线，垂下头，再次变回那尊沉默的石像。 雷动身上的白霜瞬间消融，他大口喘着气，全身被冷汗浸透，整个人虚脱般地坐回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赵千讯扶了扶鼻梁上的战术眼镜，镜片上，刚才那一瞬间的数据流瀑布缓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