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这片海，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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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堪比超算的头脑，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遍体生寒的结论。 “分析报告：刚才的现象并非能量对抗。” 赵千讯看向已经失魂落魄的雷动，用一种混合着敬畏与狂热的口吻解释。 “陆渊顾问的威压，直接作用于‘信息’与‘概念’层面。他强制修改了你身体周围的‘规则’，将‘雷电的活跃’这个概念，临时改写为了‘绝对静止’。” “也就是说，任何‘动态’的能量，在他面前，理论上都可能被强制‘静止’。” “他不是压制了你的力量，他是……否定了你力量本身的存在。”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雷动沉默了。 这一次，是彻底的，发自内心的沉默。 他不再反对。 半小时后，国策局总部地下的秘密船坞。 庞大如山峦的【探索一号】静静地蛰伏在注满水的发射井中，其深黑色的外壳闪烁着幽光，充满了未来科技的压迫感。 队员们依次登舰。 王胖子抱着一个古旧的木盒，小心翼翼地跑向主控室，他将那枚从不离身的【孙长庚的罗盘】，通过特制的物理接口，接入了舰船的导航系统。 “我的天……” 王胖子看着控制台上的数据，发出一声惊叹。 在无数高精尖的量子导航、卫星定位系统全部因为前方海域的异常磁场而失灵时，那枚古老的罗盘指针，却纹丝不动，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它不受任何现代设备的干扰。 它成为了这艘科技结晶上，唯一可靠的指引。 另一边，李菁正在清点她的装备。 最新型号的活体生物样本采集枪，便携式全光谱生态探测器，以及数十个巴掌大小，能够进行基因序列即时分析的封存工具箱。 她的目标很明确。 阻止李耀文是首要任务，但沿途那片被深渊侵染了百年，从未被人类踏足的魔鬼三角洲，那里的独特深渊生态样本，尤其是之后可能遭遇的，由畸变体构成的“活体生态防线”，对她而言，是不可估量的宝库。 “【探索一号】，正式出航。” 广播中传来沉稳的指令。 巨大的船坞闸门缓缓开启，海水倒灌，庞大的舰体无声地滑入深邃的黑暗水道，驶向未知的远海。 陆渊没有在指挥室，他独自一人站在舰桥最前端的观察窗前。 窗外是漆黑的海水，但在他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韩清走了过来，在他身后站定，没有说话。 许久，陆渊开口了。 “这片海，太吵了。” 他依旧是那副没有情感起伏的调子。 韩清微微一怔。 她的“动态视觉强化”在这一刻，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她模糊地“看”到，陆渊的视线所及之处，前方的海水，那些正常的物理规则，光线折射，能量流动，都在发生着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扭曲。 他似乎穿透了海水的表象，看到了凡人无法理解的，“规则”层面的嘈杂与喧嚣。 就在【探索一号】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的同一时刻。 国策局总部，最高机密档案库。 在一间权限等级为“绝密”的房间内，一份关于陆渊的电子评估报告被调出。 其个人状态栏，原先的“失踪”二字被删除，替换为“回归/状态异化”。 而在最下方，那代表着个体威胁与不可控性的“危险等级评估”一栏，原有的，已经是最高等级的红色“s+”符号，被一道冰冷的横线划掉。 紧接着，一个全新的，从未在国策局任何档案中出现过的符号，被缓缓输入，并最终确认。 它代表着未知，代表着终极，代表着一个无法被定义、无法被理解，也无法被掌控的独立变量。 它取代了s+。 成为独属于首席顾问陆渊的，新的危险等级。 … 【探索一号】驶入百慕大外围海域的瞬间，舰桥主控室内，一场灾难降临了。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无孔不入的颤音扫过舰体。 紧接着，所有的光明都在一秒内死去。 主屏幕、分控台、战术地图、生命维持系统监控界面…上百块亮着幽蓝色光芒的屏幕，齐刷刷地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几缕青烟从烧毁的电路板中冒出，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怎么回事！” “所有设备都宕机了！卫星定位系统失联！” “声呐系统无响应！我们成了瞎子和聋子！” 舰桥内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这艘汇集了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深海母舰，在踏入这片传说中的魔鬼海域后，瞬间退化成了一座漂浮的钢铁孤岛。 “安静。” 冰冷的两个字，压过了所有的惊呼与叫喊。 是陆渊。 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观察窗前走到了指挥席后方，那身破烂的北洋军装与周围充满未来感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绝对的秩序。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混乱中，只有一个角落还亮着微弱的光。 “报告…报告总指挥！”王胖子扶着控制台，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混合着一丝难以置信的亢奋，“我这里…我这里还能用！”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 只见王胖子面前，那个通过特制物理接口接入导航系统的古旧木盒，那枚属于【孙长庚的罗盘】，正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微光。 它的指针，一枚由不知名兽骨打磨而成的细针，穿透了所有电子迷雾和空间扭曲，纹丝不动，坚定无比地指向一个方向。 深邃的，黑暗的前方。 “根据罗盘指示，修正航向三十度，动力输出维持百分之五十。”陆渊的指令清晰下达。 “是！” 王胖子满头大汗，双手在已经失灵的控制台上摸索着，最终启动了最原始的物理传动装置，手动调整着舰船的航向舵。 这艘科技的结晶，此刻正依靠着一件百年前的神秘学道具，在这片迷航之海中笨拙地前进。 “关闭所有不必要的能源供应。”陆渊的第二个指令紧随而至，“只保留维生系统和动力系统。” “这…”一名技术军官忍不住开口，“长官，这样做会让我们的隐蔽和侦察能力降到最低…” 陆渊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这片海，是活的。” “任何主动释放的能量，在它看来，都是食物，或者挑衅。” 这句话让那名军官把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探索一号】随即进入了“静默航行”模式。庞大的舰体收敛了所有不必要的光和热，像一头深海巨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潜入更深邃的黑暗。 大约半小时后，右侧舷窗外，出现了一片诡异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