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猎杀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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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水平：时序印记 lv0.00【枯竭】 | 观星台接口 0%【离线】 | 身体状况：极度虚弱，左臂已转化为【未知衰老容器/净化信标载体】 | 林薇同化度：73.8%【高危】） 王强瘫在冰冷（现在是真的物理上的冰冷）的沙地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像在拉一个漏风的老风箱。他抬起右手，指尖触碰着左臂那非人的皮肤——冰冷、光滑、缺乏生机，仿佛在触摸一块被时光打磨了千万年的化石，皮肤下那缓慢旋转的灰色星云，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微光。 “捅死自己……”他喃喃重复着老人的话，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异常艰难，“听起来……比被裁缝做成衣服强点。” 老人没理会他的烂话，花白的眉毛紧紧拧着，侧耳倾听着什么。沉淀池内一片死寂，只有残余能量偶尔像垂死萤火虫般闪烁一下。但这种寂静，反而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更深、更老的东西”王强勉力撑起上半身，靠在一根歪斜的、表面覆盖着奇异结晶的管道上，“比那些裁缝、看守者还老” “看守者”老人嗤笑一声，用扳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发出沉闷的“叩叩”声，“它们顶多是……管家，或者狱卒。我说的是被关在‘下面’的东西。”他用扳手指了指脚下。 脚下是那个刚刚亮起过、此刻已然黯淡的复杂光丝阵列，以及更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秩序本源……”王强想起林薇和老k都提过的这个词，“那下面……是秩序本源” “本源哼。”老人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嘲弄和敬畏的复杂表情，“如果秩序是光，那下面关着的，就是最初投下影子的那个‘东西’。看守者们守着光，也守着影子，免得影子跑了，或者……光灭了。” 这说法让王强头皮发麻。他一直以为敌人就是那些扭曲时间的“看守者”和它们的爪牙，现在听起来，它们似乎也只是某个更大棋局上的棋子 “那我刚才……” “你刚才放了个大炮仗，震得牢房门框掉灰。”老人打断他，眼神锐利，“虽然没把牢房炸穿，但足够让里面睡着的……翻个身，或者说，让看门的狗叫得更凶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整个沉淀池，不，是整个大地，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缓慢、却蕴含着无法形容力量的脉动。 咚…… 如同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巨人的心跳。 这脉动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本身，作用于王强体内那时序印记的残骸，作用于他左臂那冰冷的星云容器。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被迫跟随着那缓慢的节奏跳动，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人窒息。 左臂皮肤下的灰色星云旋转骤然加速，散发出更加刺骨的寒意，手腕上那个银灰色的信标印记也变得灼热起来。 【……优先级变更……检测到‘基石’级扰动……净化协议……待机……】 那段冰冷的意念流再次闪过，比之前清晰了一丝。 “基……石”王强喘着粗气，对抗着那恐怖的心跳共鸣。 “看来你这‘针’，还真有点来头。”老人盯着他的左臂，目光闪烁，“它们感觉到了……不是你这个‘锚点’，而是你胳膊里现在装着的‘东西’。” 咚……咚…… 脉动还在继续，并且似乎在缓慢增强。穹顶上残余的光点彻底熄灭了，墙壁上那些幸存的、黯淡的光流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庞大的意志，正如同深海下的暗流般缓缓苏醒、弥漫开来。 这不是褶皱猎人那种充满恶意的追杀，这是一种更高层级、更本质的……审视。仿佛整个时空结构本身，正在将“目光”投注到这个小小的、混乱的沉淀池，投注到王强这个不该存在的“bug”和他那更加不该存在的左臂上。 “妈的……这下乐子大了。”王强感觉冷汗再次浸透了他的后背，这次是纯粹的、源于生命层次差距的恐惧。他之前所有的挣扎，无论是在刑场，在缝隙，在观星台，面对的都还是可以理解（哪怕是扭曲理解）的“敌人”。而现在这种压迫感，来自于“世界”本身的基础。 “小子，”老人的声音也变得极其低沉严肃，他手中的扳手紧紧握着，指节发白，“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秩序’的重量！它们要来了，不是爪牙，是更接近‘本体’的东西……可能是‘监察者’的眼线，甚至可能是……‘清道夫’。” 清道夫！老k的资料里提到过这个名词，语焉不详，但标记为最高危险等级，作用是“抹除无法修复的时序错误”。 王强看着自己那不断与远方脉动共鸣、散发着不祥灰光的左臂，心想，自己现在大概就是那个“无法修复的错误”了。 “怎么办”他看向老人，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的信息来源和……难友 “怎么办”老人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跑啊！难道留在这儿等它们来‘净化’” “往哪儿跑”王强看着四周布满空间裂痕、如同危房的沉淀池，外面可能还有刚被惊动的、更恐怖的东西。 老人用扳手猛地指向沉淀池最深处、那片最为黑暗的区域，那里似乎有一个被无数锈蚀管道和凝固的黑色粘稠物质覆盖的、巨大的圆形出口，可能是曾经的排污主干道。 “跳下去！”老人吼道，“下面是城市废弃的下水道系统，错综复杂，而且年代久远，沉积了足够多的‘时间尘埃’，能干扰它们的追踪！这是唯一的生路！” 咚！！！！ 又是一次更强的脉动传来，整个沉淀池顶部开始簌簌落下锈屑和碎石，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痕如同黑色闪电般在穹顶上蔓延开来！透过裂痕，王强似乎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完全由不断生灭的几何图形和冰冷数据流构成的、漠然无情的巨眼，正朝着内部“看”了过来！ 被锁定了！ “走！”老人不再废话，一把抓起王强的右臂（不敢碰左臂），拖着几乎脱力的他，踉跄着冲向那个黑暗的出口。 王强回头看了一眼那只仿佛由规则本身构成的眼睛，冰冷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那诡异的左臂，灰光在脉动下明灭，仿佛在与那只眼睛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他咬了咬牙，将最后一点力气灌注到双腿。 跳！ 两人一前一后，跃入了那片散发着陈年腐臭和未知危险的黑暗之中。 身后，沉淀池在规则之眼的注视下，开始无声无息地、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寸寸崩解、消失。 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而王强的手中，多了一把可能先伤己、再伤敌的，双刃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