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卖部的“经济学”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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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奖金热潮渐渐退去，校园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只是陈默的名字，已经从“小透明”升级为了“那个很牛逼的黑马”，偶尔还能收获一些低年级学妹好奇的目光。 但陈前社畜现学霸默，并没有沉浸在虚假的繁荣里。 他那颗被市场经济洗礼过的脑袋，时刻都在扫描着周围的“商机”。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天，他的钢笔又漏墨了，染了一手指蓝，这破笔老是出问题，他不得不去学校小卖部买新的。 小卖部还是那个小卖部，柜台后坐着永远在打毛线的老板娘。 文具柜台里，陈列着万年不变的老三样：印着“艰苦奋斗”字样的土黄色笔记本、长得像白色小砖块的橡皮擦、以及要么漏油要么断芯的廉价圆珠笔。 价格还不便宜，一个笔记本要两毛五，一支圆珠笔要一毛五。 陈默捏着手里仅剩的几毛钱，眉头皱了起来。 内心os：“这玩意儿放后世，白送我都嫌占地方，垄断果然是一切罪恶的源泉！这价格，这质量，这审美…简直是欺负90年代的小朋友没见识啊！”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他。 “商机！虽然卖文具有点low，堪比在网游里卖新手村药水，但投入小，见效快，正好拿来练练手，验证一下我的商业嗅觉还没被ppt磨平。” 说干就干。 周末，他再次来到了城里的批发市场，这次的目标很明确——文具。 他揣着那点可怜的、掺和了奖金和“邮票本金”的启动资金，在市场里精挑细选。 笔记本不要土黄色的，专挑那种封面印着风景照（比如朦胧的桂林山水）或者可爱小动物（比如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的，纸张也选稍微厚实点的。 橡皮擦不要白色砖块，找那种做成水果形状（香蕉、草莓）或者小汽车造型的，虽然擦得不一定干净，但好看啊！ 他还发现了一种新奇的玩意儿——荧光笔！还是双头的，一头粗一头细，有黄色、粉色、绿色！ 这玩意儿在90年代初的县城绝对是潮人装备。 最后，他还批了点当时还算稀罕的自动铅笔和替芯。 批发的价格让他心花怒放。 一个漂亮笔记本才一毛二，水果橡皮五分钱，荧光笔一毛八…对比小卖部的售价，利润空间巨大！ 内心os：“哦豁！毛利率超过50%！这比后世某些科技公司的净利润都高了！果然，信息差和审美差就是第一生产力！” 他扛着一小袋“货物”回到学校，开始了他的商业实践。 销售策略很重要，他不能自己抛头露面，太掉价，也容易暴露。 最佳人选自然是同桌李伟。 “伟子，想不想赚点零花钱买冰棍”陈默勾住李伟的脖子，开始“蛊惑”。 李伟一听有钱赚，眼睛都亮了：“想啊！默哥！有啥门路” 陈默打开他的“货袋”，李伟的眼睛瞬间直了：“哇！这笔记本真好看！这橡皮是草莓味的吗这…这是啥笔还会发光！”（他指的是荧光笔） “这叫荧光笔，划重点用的。” 陈默简单演示了一下，“课间，你悄悄在男生宿舍那边，或者操场边，给相熟的同学看看，就说我…我亲戚从外地捎来的，比小卖部便宜，还好看。笔记本卖两毛，橡皮八分，荧光笔两毛五…卖出一个，给你三分钱提成。” 李伟数学不好，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发现卖十个笔记本就能赚三毛钱，几乎够一天饭钱了！顿时激动得热血沸腾：“保证完成任务，默哥！你就是我亲哥！” 于是，课间和放学后，李伟就像个地下工作者，揣着几样样品，在男生圈子里悄咪咪地推销： “嘿，哥们，看看这笔记本，比小卖部那个土掉渣的强吧才两毛！” “这橡皮，草莓的！闻闻，香不香送给女同学…嘿嘿嘿。” “荧光笔这你就不懂了吧！划重点，老师一眼就能看见！学习效率倍增器！” 主打的就是一个性价比和独家款式。 很快，“陈默有又好又便宜的文具”的消息就在部分男生中小范围传开了，生意居然还不错。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一个班就那么点大。 这天课间，林薇想去问问陈默一道数学题（虽然不甘心，但这家伙思路确实清奇），就看到李伟鬼鬼祟祟地塞给另一个男生一个笔记本，还收了钱。 她顿时起了疑心。 等李伟回来，她立刻把他堵在座位上，叉着腰，摆出省城大小姐的派头，故意板起脸： “李伟同学！你刚才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校内进行不正当的交易活动” 李伟胆子小，被这么一吓，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地眼神直往陈默那边瞟。 林薇多聪明，立刻明白了。 她猛地转向旁边正假装看书的陈默，声音提高了八度： “好哇！陈默！原来你就是那个‘亲戚’！你居然在校内搞资本主义这一套！投机倒把！我要告诉张老师！” 她以为自己抓到了陈默的大把柄，得意洋洋，准备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谁知陈默慢条斯理地合上书，抬眼看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叹了口气，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封面印着两只可爱猫咪的笔记本，递到林薇面前，语气平静无波： “林大小姐，您是省城来的，见多识广，您给掌掌眼，这纸质，这印刷，这小猫…不可爱吗比小卖部那‘艰苦奋斗’如何” 林薇下意识接过本子。 触手光滑，印刷精美，那两只小猫确实憨态可掬。 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比小卖部的货色强了十倍不止。嘴上却不肯认输： “哼！歪门邪道！好看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你违反校规的事实！…这…多少钱” 最后三个字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陈默心里有数了，淡淡一笑：“喜欢送你了，当封口费。” 林薇一愣，脸微微有点红，拿着本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谁…谁要你的封口费！我是那种人吗” 陈默趁热打铁，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点蛊惑的语气：“林大小姐，其实吧，我这不叫投机倒把，我这叫满足同学们日益增长的美好学习用品需要，对吧小卖部那叫供给侧落后，跟不上需求了。” 他顿了顿，看着林薇有些动摇的眼神，抛出了杀手锏：“我看你在女生里人缘挺好，眼光也高。要不…你帮我在女生那边推广推广利润…好商量，给你提成。” 林薇的脸更红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要你的提成！我是班干部！…不过！”她话锋一转，扬起下巴，带着点小骄傲，“女生喜欢什么样的，我可比你清楚多了！你进的这些，也就笔记本还行，橡皮太幼稚，荧光笔颜色太少…” （陈默内心os：“哦豁有门！从批判者变成了潜在的产品经理”） 最终，林薇没有告发他，也没有明确答应合作，但那个猫咪笔记本她也没还回来。 第二天，陈默就发现，他袋子里那些印着花卉、明星（比如当时正火的“小虎队”）的笔记本和粉色、黄色的荧光笔，开始通过林薇的“闺蜜圈”悄无声息地流向了女生市场。 林薇甚至还“指导”他下次应该进点带香味的信纸和好看的贴纸。 货物以惊人的速度销售一空。 陈默盘点了了一下，扣除成本和分给李伟的一点辛苦费，净赚了五块多巨款！ 他拿出那支林薇提过的“颜色太少”的绿色荧光笔，硬塞给她：“喏，分红。” 林薇脸一红，扭过头：“哼，说了不要…”，但手却诚实地接了过去，还小声补充了一句，“…下次有淡紫色的更好。”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 内心os：“搞定！潜在举报者变成了临时产品顾问兼分销渠道，用微不足道的利益（和一点颜值攻势）化解危机，还能扩大销售。我这统战工作和资源整合能力，放后世怎么也得是个coo（首席运营官）级别吧” 他掂量着手里新赚来的五块钱，感觉离实现“红烧肉自由”又近了一步。 或许…还能添点钱，去买那套他盯了很久的《数理化自学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