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波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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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内的死寂，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直到主屏幕上，大赛官方的蓝色界面稳定下来，跳出了“系统已恢复，比赛暂停，请各队检查设备并等待进一步通知”的字样，凝固的空气才仿佛被凿开了一个口子。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重新蔓延开来，压抑着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依旧不受控制地瞟向f区那个角落，瞟向那本立起来的、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教科书。 她……真的又睡了 在做出了那样惊天动地、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事情之后！ 裁判席上，总裁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抓起对讲机，声音嘶哑而急促：“技术组！立刻全面检查系统！给我查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f区的学生，她的操作记录，全部调出来！立刻！马上！” 技术组的人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然而，几分钟后，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茫然和惊骇。 “报、报告！主系统日志……关于入侵和恢复过程的记录……全部缺失！像是被……被某种高阶权限强行覆盖清除了！” “f区那台备用终端的本地日志……也、也一样！只有最基础的系统启动记录，没有任何命令行操作历史！” “就好像……就好像刚才那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总裁判脸色剧变，“这怎么可能！” “而且……”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声音发颤，指着监控屏幕，“您看……场馆的高清监控……就在刚才系统恢复前的那几分钟……f区那个角度的画面……出现了规律性的雪花屏和跳帧……关键片段……没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裁判席蔓延开来。 清除系统日志干扰监控！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学生的能力范畴！甚至超出了他们对技术的理解！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观众席上，沈雨晴猛地抓住何蔓的胳膊，声音发颤：“蔓蔓……你、你看到了吗刚才……刚才是不是林栀她……” 何蔓脸色苍白，用力点头，又猛地摇头，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可是……可是那骷髅……她只是按了下回车……” 吴薇站在她们旁边，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那个“书立”后的身影，之前所有的怀疑、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在这一刻如同拼图般轰然拼接！那诡异的电话，那精准的卡点，那深不见底的困倦……一切都有了指向一个可怕真相的可能！ “她不是废材……”吴薇的声音极低，却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确定，“她绝对不是……” “江州狼影”战队区域，死一般的寂静。 队员们脸色惨白，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茫然。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堡垒，在真正的风暴面前不堪一击，而最终拯救一切的，却是那个被他们队长、被他们所有人肆意嘲笑、视为耻辱的存在…… 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反差和冲击，让他们几乎无法思考。 秦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脸色青白交加，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极致的震惊、被颠覆的屈辱、无法理解的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那个林栀……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拥有那样恐怖的力量！那一定是巧合！是系统故障！或者是她走了狗屎运，碰巧按到了什么隐藏的后门指令！ 对！一定是这样！ 他需要证据！他需要揭穿她！ 秦屿猛地推开椅子，在队员们惊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着f区角落走去！他的脚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促，他要亲自去质问，去撕开那故作玄虚的伪装！ 他的动静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看着这位天之骄子、校队王牌，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失败戾气和不肯低头的骄傲，冲向那个刚刚创造了奇迹（或者说，制造了无法理解的事件）的“睡神”。 他要干什么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秦屿冲到了f区，停在了林栀的书桌前。 那本厚厚的教科书依旧屹立着，后面的人毫无动静。 “林栀！”秦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变形，他强压着怒火和某种不安，厉声质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书后面毫无反应。只有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秦屿感到一种被彻底无视的羞辱，他猛地伸手，想要一把将那本碍眼的书扫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书脊的瞬间—— “嘟——嘟嘟嘟——嘟——！！” 那刺耳的老人机铃声，如同索命魔音，再次毫无预兆地、炸裂般地响起！ 声音巨大，穿透力极强，瞬间刺破了场馆内所有的窃窃私语！ 秦屿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 只见那只老人机在桌面上疯狂震动嘶鸣。 书后面的人似乎被吵得极其不耐烦，动了一下。 然后，一只手慢吞吞地从书后面伸了出来，精准地摸到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按了挂断键。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世界再次安静。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零点一秒。 然后，它改变了方向，没有缩回去，而是向上移动，抓住了立着的教科书的上缘。 在秦屿以及全场人的注视下，那本书被缓缓地、懒洋洋地……放倒了。 书后面，林栀抬起了头。 她的头发被书压得更加乱糟糟，脸上还有被衣袖压出的红印，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被打扰了两次睡眠的暴躁起床气。 她眯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视线极其不耐烦地聚焦在僵在自己桌前的秦屿脸上。 那眼神冰冷、烦躁，带着一种被低级生物屡次冒犯后的极致不爽。 全场死寂。 秦屿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寒，准备好的所有质问和斥责瞬间卡在喉咙里。 林栀盯着他，看了两秒。 然后，她抬起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被铃声吵得有点痒的耳朵，眉头紧皱，用那带着浓重睡意和极度不耐烦的沙哑嗓音，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 “很吵。” “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