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人问津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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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之巅的宴会厅里，烟花的余光终于从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上黯淡下去。 那场神迹，结束了。 但它留下的余震，却像一根无形的铁棍，将这场宴会原本浮华的氛围搅得稀碎。 李茜的生日宴。 已经无人再提。 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亢奋，讨论着刚才那场天空的奇观。 “查到了吗到底是哪位神仙的手笔” “不知道，只知道烟花上写着‘柒柒’。” “柒柒哪个柒柒拥有这种能量，咱们燕京圈里不可能寂寂无名啊！” 李茜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成了一张可笑的蜡质面具。 她的父亲，李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强行端着酒杯，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各位，各位，一点助兴的烟花而已，大家继续，继续喝。”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毫无说服力。 一个脑满肠肥的地产商，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刻意压低声音。 “什么擎天塔顶层陆先生包场了” 他的音量还是失控地拔高，瞬间攫取了全场的注意。 “好，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谄媚。 他甚至没再看李董一眼，抓起西装外套就向门外冲去。 “王总，您这是” 李董连忙追上去。 “李董，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有点急事。” 王总敷衍了一句，脚步却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逃离了宴会厅。 一个缺口被撕开，溃败便如山洪般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手机开始震动。 一个又一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名流、大佬，此刻都露出了近乎一致的神情。 震惊，然后是狂热。 “我的天，真的是陆家那位！” “快走快走！去晚了连个朝圣的位置都没了！” “还管什么李家千金，跟陆先生一比，连根毛都算不上！” 这些窃窃私语不大，却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李茜和赵凡的耳朵里。 “陈导，您也要走” “李董，对不住了，那边有位真正的大人物，我必须去拜个码头。” “张总！您可是今天的贵客啊！” “别说了，我儿子刚发消息，他们同学圈都炸了，全在往擎天塔赶！我也得去凑个热闹！” 宾客们起初还找着蹩脚的借口。 很快，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他们毫不犹豫地抛下这场宴会的主人，潮水般涌向电梯，涌向那个真正光芒万丈的中心。 这种行为变成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 李茜最看重的那几位娱乐圈顶流、金融圈新贵，走得比谁都快，脸上带着去朝圣般的虔诚。 偌大的宴会厅，人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 方才还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场地，转眼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上百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精致的餐点原封未动，在水晶灯下泛着冰冷的光。 乐队还在敬业地演奏着悠扬的乐曲。 可那音乐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曲为这场闹剧谱写的哀乐。 李茜的脸色从涨红到铁青，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她精心挑选的礼服。 她父亲掷下重金布置的会场。 她引以为傲的满堂宾客。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感觉自己站在一座华丽的舞台中央。 聚光灯却打向了遥远的天边。 她只是一个被遗忘在阴影里的，无人问津的道具。 赵凡呆立当场。 他手中的香槟杯不知何时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金色的酒液，浸湿了他昂贵的手工皮鞋。 他终于窥见了自己和那个叫陆景辞的男人之间的差距。 那不是金钱。 不是一千万与一亿的鸿沟。 而是一道天堑。 是维度与维度的碾压。 他以为自己靠着李茜，攀上了上流社会的天梯。 他错了。 他只是从一个普通的鸡笼，奋力跳进了另一个稍微华丽一点的鸡笼。 而陆景辞，那个人。 他住在天上。 …… 擎天塔，顶层观光厅。 专用电梯门无声滑开。 温柒柒牵着陆景辞的手，走了出来。 她的小嘴瞬间张成了可爱的“o”型。 整个观光厅，被布置成了一片漂浮在云端的仙境。 地板是完全透明的强化玻璃。 脚下，是整个燕京的万家灯火，车流汇成流淌的金色长河，楼宇的灯光是散落的星辰。 行走其上，便是漫步星河。 四周环绕着从荷兰空运而来、花瓣上还带着晨露的白色郁金香，空气里满是清甜的芬芳。 悠扬的弦乐四重奏在角落里奏响，乐手是享誉世界的音乐家。 温柒柒穿着陆景辞为她准备的星空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看看脚下的城市，又看看窗外仿佛触手可及的星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天上飞吗” 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的家就建在云上。” 陆景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这时，几位穿着洁白厨师服的米其林大师，缓缓推着一辆餐车出来。 餐车上，是一个高达九层的巨型蛋糕。 蛋糕的每一层都用不同的新鲜水果和奶油细致装饰，点缀着可食用的钻石糖与金箔，闪烁着梦幻的光。 顶层，立着一个用翻糖捏成的，穿着星空裙的小小人偶，正笑得眉眼弯弯。 那模样，正是温柒柒自己。 “哇……” 温柒柒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华丽又可爱的蛋糕彻底吸引了。 她忘记了脚下的万丈高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她只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蛋糕。 陆景辞凝视着她亮晶晶的侧脸，那颗沉寂万年的道心，竟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此刻也变得悦耳。 【叮！检测到温柒柒的喜悦度持续飙升……】 陆景辞没有理会系统。 他只是走到温柒柒身边，为她拉开椅子。 “许个愿吧，柒柒。” 擎天塔下，人潮汹涌。 无数人举着手机，对着塔顶那片被灯光点亮的区域疯狂拍摄。 他们不知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场震撼全城的烟火，源头就在那里。 那里，才是今夜燕京真正的主角。 而在辉煌之巅酒店那空旷死寂的宴会厅里。 李茜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落差，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她身上缀满钻石的礼服，光芒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黯淡又可悲。 她的二十岁生日宴。 成了一场无人问津的独角戏。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