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路千里送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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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都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的表演者，一步踏错，万劫不复，自己可以为了信仰奋不顾身，但绝不可因为一时心软就拿家人冒险。 女儿总是心疼母亲的。李尔清见此撇嘴嘟囔说：“爸妈既然不乐意走，哥你干嘛强赶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冷伶拉了一把，李尔清还纳闷说：“嫂子您扯我胳膊干嘛” 冷伶面色难看地制止道：“别说了，没见你哥和楠哥心里都不好受。” 冷伶先前已经做过公公婆婆的思想工作，嘴皮子都磨破了，两位老人就是不松口，心里也是急，小姑子还在裹乱。 弄得有多年地下工作经验的冷伶同志，头回觉得遇到潜伏生涯的滑铁卢。 沈楠眼瞧着时间不早了，他冲老金旁边的组员苏苏使了眼色，让她帮忙把李团和陆雍也两个孩子先抱上马车。 苏苏和他来往运输物资数次，彼此都有默契，她立刻把两个孩子从明丞和李婶的怀里抱走。 “哎，小姑娘咋把团儿……” 李婶还纳闷，回头一瞧，沈楠带着李尔福与李尔清先跪下了。弄得两位老人都是一愣，连旁边的明丞等人不禁侧目。 “二少爷，您咋能跪我们……”李叔是个老实人立马吓得惴惴不安。 “咋不能跪从小到大您两位操的心比我亲爹对我都多。”沈楠真心实意地说，“我把您们当亲爹妈，您还叫我二少爷，让我觉得您对我生分了。” 李叔和蔼可亲，李婶热情絮叨，让年幼丧母的沈楠觉得他们才是自己的爹娘，填补了他童年父母缺席的空白。 “啊……”李叔心善嘴笨，他想说您和福子清清在我心里是一样的。 但是，李叔李婶还是有主仆思想在作怪，总觉得虽然把沈楠当成自己的孩子，但不能真的像对李尔福和李尔清那样随便。 而且让他们对沈楠直呼其名，那不是“僭越”么！ 所以，他们一直都称呼沈楠是“二少爷”，沈楠提了好几次，两位老人家就是不改口。 现如今，沈楠拉着李尔福与李尔清直冲冲地往泥砂地里一跪，没了往日混不吝的德行，庄重地说： “我沈南山从小到大招猫惹狗的，没少让您二位操心。叔儿，近些年做的混蛋事儿让您担惊受怕的，虽然您不说，但我都明白。婶儿，昨儿个我办的疯事儿吓着您了，是我混账，对不住了您嘞。” 说完，他就往地上磕了三下。 一谢养育恩，二谢父母情，三愿二位老人一路平安到西北，颐养天年，莫要为他们这些“孽子”担忧。 远处的明丞见此，瑞凤眼里浮现一丝暗色。因为他理解沈楠无法言说的愧疚，他对明卿一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尔福也跟着磕了三个头，肃穆地说：“儿子不孝，让您二位那么大年纪背井离乡，儿女不能尽孝膝下。是儿子混蛋，但是儿子这些年在这四九城混的，难免得罪人，您二位再在待着……我、我生怕有什么万一。” 说着，他眼眶红了。 沈楠在旁边也垂着头，面露愧疚。 李叔李婶面露无奈，只当他们做生意得罪了小人，提前安排老人和孩子撤离，以免后顾之忧。 “傻孩子，地上都是沙子也不嫌硌得慌。”李婶先拉了拉沈楠，没拉动。 她只能拍了一下李尔福，“福子，去把你楠哥扶起来，他腰受过伤，哪能这样折腾。” 李尔福连忙推了推沈楠，沈楠就说：“那您先说愿不愿意去吧” 李叔呐呐地说：“去。我们走了，你们就安心了，不用听我们唠叨。对你们那些事儿，我们也眼不见心烦省心了。” 这话说的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到底是放心不下这几个孩子。 李婶眼圈跟着红了。 “那个，我还要磕么……”李尔清没来得及磕头就被两个哥哥突如其来的话给惊住了，所以就磕头轻轻地说，“我想了想自己没惹大人们生气的地儿，几个孩子里属我最乖了，没啥可忏悔的，但两个哥哥先起了头，我不磕显得很不礼貌似的……” 众人见此，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离别之苦瞬间消散。 沈楠和李尔福立马起身，一人一边拉起了李尔清。 听着李尔清一边拍土一边抱怨他们把她的厚裙子弄脏了，李尔福与沈楠都是无奈地一笑。 在马车上，冷伶最后一次亲了亲小儿子李团的小脸蛋儿。 从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愿我儿平安健康地长大。 李尔福看着陆雍也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对李叔李婶嘱咐道：“这孩子是我师父的儿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对我关照良多。您二位多多照顾这孩子吧，就当是自己的孩子……” 李尔福虽然说的含糊，但两位老人家经的事多早就察觉到了端倪，估摸着陆雍也的父母是出了啥岔子。 “放心得了，你师父我也是见过的。好人呐，他的儿子我当亲孙子养。”李叔李婶如此保证道。 让李尔福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但又平复了下来。 “等到胜利的曙光来临之时，我们再接孩子和老人回家。”李尔福默默地想。 明丞默默地掏出一本书放到陆雍也的手里，又问了初次见面时说的话：“你叫什么名字爸妈是谁” 陆雍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纯真的笑容：“我现在叫明钧，爸爸是明卿，妈妈是温宁音。而您是我的二叔明丞。” “小机灵鬼。”明丞会意地摸摸他的头，温和地说，“你记好：你叫陆雍也，爸爸叫陆汗青，妈妈是江丹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了……” 然后看到沈楠走过来，明丞顿了顿才说：“他们都是英雄，这书你留着吧。” 陆雍也虽然早慧懂事，但不识字，看着一本蓝皮线装书，封面上印着《指南后录》四个黑色正楷字被几点污迹覆盖。 陆雍也疑惑地问道：“为啥要给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