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磨锋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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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柠，这里！” 林玥带着阿姨给的伞，脸上带着淡淡的愠怒，朝着孟柠这里走来。 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抱歉后，孟柠便乖巧的小跑到了林玥的身边，躲在了伞下。 林玥警惕的看着那个看上去有些彷徨的女人，顺势把身边的女孩抱在了怀里。 “阿柠，以后这种不认识的女人不要靠近。” 看着林玥的动作，女人有些困惑。 她把雨伞收回，顺势收拢了衣服。 “你们是” 孟柠看到一个打扮的时髦又土气的六十多岁大妈，正急匆匆的走下来。 这应该就是林玥说的房东大妈了吧。 “顾棠晚，你自己不学好，别去祸害人家好女孩！” 名为顾晚棠晚的女人愣住了，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一个人走进楼里。 “她是” 在林玥和大妈的介绍下，孟柠终于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顾棠晚，做夜场工作的，具体是什么就连大妈也不清楚。 也是一样可怜人，听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可偏偏是她父母撞的人家，所以连补偿金都没有。 就像是小说里的传统剧情一样。 再然后，走投无路又没有亲戚愿意收养的顾棠晚，便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夜场工作人员。 大妈说，她其实也劝过顾棠晚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 到后来，便只有相看生厌。 倘若自甘堕落的话，也不会有人再去尝试救赎她了。 林玥试探着开口：“说不定，她有什么不得不为此的理由呢。” “她这样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理由，我看啊！就是喜欢上了来钱快的工作了！” 房东大妈冷哼一声，先一步上去了。 林玥皱眉，看着那个被关上的门，久久出神。 她便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可只要不涉及到有关觉醒者的层次，稳定局就不会出手，也不能出手。 同样，不是任何人都会向往光明的生活，她也不应该去干涉她人的选择，更何况阿姨已经努力过了，不是吗 林玥侧目，看到身旁的少女那双关心的眼神，她摇头，努力的挤出一个苦笑。 “没事，我们先上去吧。” … 暴雨倾盆而落，一闪而逝的闪电照亮了天空。 壮硕的青年披着深黑色的雨衣，迈步撞破了厚重的雨幕，在宛若沉寂的天地里前进。 直到他走入一家会所。 ——幻宴之所。 前台接待员恭敬的向他行礼，原本工作着的服务人员匆忙站到两侧。 “废物！” 尖锐的女声传来。 衣着华丽的女人站起，一把把旁边因为男人的到来，动作迟疑了一丝的服务员少女推开。 少女狼狈的倒地，那瓶被她握在手中的红酒摔在地上，玻璃四溅。 猩红的酒液混杂着少女的血，淋湿了她的全身。 青年见状，抓住了少女的胳膊，将她扶起。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女人似乎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惶恐的后退。 “无妨，我只是不希望大家因为一些小事坏了这盛大的欢宴。” 他对着那位华贵的妇人微笑着摆手。 少女浑身颤抖着，明明被他抓住了胳膊扶起，此时却无比恐惧瘫软，要从他的怀抱中滑落。 他勾唇，看着少女的眼睛。 于是莹白色的光芒闪烁。 少女的瞳孔在短暂的失去焦距之后，便露出崇拜与狂热的神采。 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踏过冗长的走廊，走下阴暗幽邃的台阶。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青年迈步而入。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大厅，巨大而华丽的穹顶吊灯在空中悬挂，无数的赌桌和老虎机陈列着，不断传来有人欢呼或者愤怒的嘶吼声，混杂着女孩们的尖叫，求救与喘息声。 难以想象，瑜城居然会有这样的疯狂而又华贵之地。 此时，这座赌场的客人并不多，广阔的大厅里，只有十余个人在各种各样的机子面前玩耍。 而更多的，则是穿着暴露，妖娆诱惑的工作人员。 她们整齐的站在两旁，在看到青年进来的那一刻，便齐刷刷的弯腰行礼。 男人平静的一指，那个跟着他的少女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进入了工作人员的人群之中。 他转身，走到这广阔大厅的一处角落里。 于是，在阴影里，便有四个人显露出形体来。 三男一女。 四人穿着各异，为首的男人浑身赤裸，只穿了一条短裤，几乎通体赤红，庞大的身躯仿佛熔炉，无止境的向外泵出热流来。 他对上青年的眼神，拧了拧自己粗壮的胳膊，不屑的咧嘴。 “看来你们这群梦之主的无脑信徒也不咋地嘛，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芒耀出手了，我们的人被抓住了。” “哦芒耀出手了我记得，现在是不是快要临近【赤之原】暴乱期了，她居然还能腾出手” “因为一些原因，这次的暴乱会推迟一点。 我们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乘着这个机会，不去做好准备，居然直接出手，把我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给抓住了。” 男人来了兴致，挑了挑眉，可惜他没有浑身无毛，既没有眉毛也没有头发，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脸皮抽动了一下。 “难道你这次来找我，是要我们打进瑜城这里的倒悬楼，把你们的人给救出来” 青年平静的摇头。 “他既然已经被抓，那便是他的命运，为吾主的事业而牺牲，是我们每一位信徒的荣幸。” 青年没有管面前光头男嘲弄的嗤笑，接着，便直白的开口。 “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们在芒耀的眼皮子底下办件事。” “你应该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除了那位，可没人有信心敢和芒耀对上。” “不是让你们去杀她，这里可没人能做到，只是想让你们杀个共鸣，要求把尸体带回来。” “谁” “魔法少女‘青鸟’。” 男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青年的脸，毫不留情的嘲笑。 “为了一个共鸣，就让我们出手梦之主还真是废物啊。” “绿鳞被抓住了，那么稳定局一定知道我们要找魔法少女这件事，在有关魔法少女的事情少，稳定局必定会对我们严防死守。” 青年低下头，注视着光头男身后的武器，那是一把巨型的大钺，而在那斧柄的链接处，有着一束小小的红缨。 此时，正不规律地散发着猩红的铁光。 哪怕是在这个点着各式熏香的赌场里，仿佛仍然能够嗅到那股自红缨处散发而出的，浓郁的血与销烟的味道。 那是隶属心之主的证明。 “杀一个共鸣，你们应该不至于出事。” 光头男笑了，嘴角勾勒起狰狞而又扭曲的弧度，他嘿嘿笑着，手掌拍在青年大肩膀上。 “既然不要活的，那就简单了，准备好报酬吧，小信徒。” “希望你们不要失败。” 青年伸手，伴随着无形的引力，如同敕令那般，四位佣兵的武器变哀鸣着扭曲，在他的手中熔解，化作最原初的铁汁。 随后，铁汁易形，伴随着如同巨锤敲打金铁的震声，莹白色的光芒浮现，金铁化作原本的形状，重重的砸在赌场华贵的地毯上。 他只是轻声呢喃，语气幽幽。 “我想，我已经对你们这群丧家之犬保留了足够的尊重， 但同样，我希望你能尊重吾等的神明。 ‘肋骨’的各位。” 于是，他便转身离去。 “你竟敢！” 有人站起，愤怒的想要挥拳，却被光头男平静的拦下。 他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咧嘴。 “不必。” 光头男人坐回了他的座位，与先前的狂傲与嚣张不同，他只是平静把长钺放在腿上，开始利落的擦拭，上油，打磨斧刃。 他的同伙同样照做。 于是，刀与斧便被磨砺锋刃，凶光闪烁，溢散出鲜血的气味来。 大地上，大雨仍旧滂沱。 瑜城沉寂在漆黑的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