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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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失敬！朱荣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起身时险些带翻藤椅，谭老哥的酱爆海参我早年在市招待所尝过，那味道！他搓着手转向何雨柱，贤侄如今是青出于蓝啊！民族饭店的国宴级别... 何雨柱低头整理着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的菜价：朱站长客气了，我们这行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手艺活。” 他忽然抬眼看住对方，不像您管着全市副食调拨，真正的实权部门。” 朱荣脸上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窗外传来胡同里爆米花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角落里的座钟当当敲响四点，谭家那台牡丹牌收音机突然开始播放《红色娘子军》选段，激昂的旋律中，朱倩倩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谭辉” 朱荣轻声念出邀请函上的名字。 “是我师父，也是我岳父。” 何雨柱满脸骄傲。 岳父，师父，谭映雄还管这小子叫妹夫。 …… 这谭映雄，家底可不一般！ 朱荣再次看向谭映雄时，眼神已经变了。 这哪是什么街道办副主任分明就是准女婿！ “没想到你父亲是京城饭店的掌勺大厨，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 朱荣语气略带埋怨。 言外之意很明显——早知道你家这么硬，我怎么可能反对你俩的事 差点就把金龟婿放跑了！ 谭映雄没法接话，难道要说父亲才上任不久 “我师父为人低调，不爱张扬，这邀请函还是我挂的名。” 何雨柱适时插话。 既然要显摆，就得显摆到位。 得让朱家这势利眼明白，当初爱搭不理，如今高攀不起！ “谭大厨真是高风亮节。” 朱荣对谭辉印象更好了，连儿子谈对象都不用他名号撑场面，人品没得说。 不过徒弟倒是个爱显摆的主。 但人家有显摆的资本，年纪轻轻就在民族饭店掌勺，厨艺必定不凡。 朱荣丝毫不敢小觑何雨柱。 这种顶级大厨，可不是他一个食品站副站长能得罪的。 再说谭家的房子，条件相当不错。 独门独院，自带水井，侧边还辟了块菜地——原本是花圃，厨子住进来就改种了菜。 最难得的是独家厕所，不用像大杂院那样挤旱厕。 朱倩倩打量着屋子，对谭家的条件满意极了。 可谭映雄似乎兴致不高。 朱倩倩低着头没吭声。 “映雄，其实倩倩当初是喜欢你的，分手都是家里人鼓捣的。” 朱荣诚恳道，“我也不瞒你，是我极力反对，给她灌输‘爱情不能当饭吃’的观念，逼她找个条件好的。 你想想，刚开始谈的时候，她对你多好说到底，当父母的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 谭映雄有些触动。 凭朱倩倩这长相——肤白貌美，曲线玲珑，找个好人家确实不难。 但他没立刻松口。 “理解，都理解……” 谭映雄始终敷衍。 朱家父女又坐了会儿，见他不松口，只好告辞。 一出谭家门，朱倩倩急了：“爸！他是不是不答应啊” “估计还在赌气。” 朱荣笑着安慰，“别慌，你这长相还怕拿不下他回头给你置办几身新衣裳，再弄点口红，看他能扛多久……” 朱荣多少也明白，谭家那小子是铁了心。 他只是不忍心直说，怕伤了女儿的心。 谭家。 真不打算和好了何雨柱小心翼翼地问。 好马不吃回头草。” 谭映雄回答得干脆利落。 何雨柱轻叹一声。 他知道谭映雄此刻只是在赌气。 当年朱倩倩嫁给别人，这小子偷偷哭了好几天，几年都没走出来。 有人说朱家人势利，可现实里谁又能完全免俗 就像戏文里说的—— 你了不起 你清高 好 真好 你了不起呀 …… 世上哪来那么多圣人 人无完人。 何况何雨柱清楚，朱家除了稍微势利，其他方面都很好，将来发展也不错。 朱倩倩有个弟弟，日后开了家大食品厂。 她父亲再过几年就会升任食品站站长。 还有她舅舅，记得是个不小的官，具体职位记不清了。 这样的人家，现在姑娘都低头求父亲上门说和，何雨柱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映雄，要我说，人家能带着父亲来道歉，已经很诚恳了。 他们来的时候，可不知道师父是京城饭店主厨，只晓得你的身份。” 街道办副主任不算什么大官。 我看这姑娘对你还是有真感情的。 要真是为了争口气，大可不必这样…… 原本死心的谭映雄听了这番话，开始重新考虑这段感情。 是啊，自己职位不高，人家姑娘都放下面子上门了，何必再计较过去 就像朱父说的，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 他自己不也觉得没人配得上妹妹吗 朱倩倩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说你找我什么事。” 谭映雄赶紧转移话题。 提到正事，何雨柱神色一正：现在街道办负责知青下乡报名吗 61年时，知青下乡知道的人还不多。 谭映雄主管部分街道事务，对此有所了解：是在报名，但愿意去的人很少。” 你不会想下去吧千万别！下面苦得很！谭映雄急忙劝阻。 何雨柱当然知道下乡有多苦。 他看过太多相关的故事。 不是我要去。” 何雨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想让你帮我劝个人去。” 劝人下乡谭映雄眼神一凛——这是要整人啊！ 他仔细打量着何雨柱，心里纳闷：从前老实巴交的妹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精了 何雨柱轻咳一声：“看什么呢我能是那种坏人吗这是整一个特别可恶的家伙，就是我徒弟的弟弟，上次那对讹人夫妇的儿子...” 他把刘东做过的坏事一五一十告诉谭映雄。 还有这种人谭映雄惊得合不拢嘴，简直刷新三观。” 看他爹妈那样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何雨柱满脸不屑。 帮你徒弟就是咱谭家菜自己人，这事包我身上！谭映雄拍着胸脯保证。 刘东家几个亲戚和他爹都关着呢，估计这两天就放出来。 最好今晚或明早就让他签下乡文件。” 何雨柱叮嘱道，千万别说认识我，这小子现在恨死我了。” 明白。” 谭映雄露出狡黠的笑容。 两人闲聊几句后，何雨柱回家了。 谭映雄直奔街道办找知青下乡表。 虽然下班了，但他有钥匙。 拿完表格，他按地址找到刘东家。 天色渐暗，咚咚敲门声响起。 爸！你想饿死我吗屋里传来刘东的抱怨。 门一开，鼻青脸肿的刘东愣住了：你是 我是街道办副主任。” 谭映雄笑容亲切，你这伤要紧吗 听到是领导，刘东立刻堆起媚笑：您请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他认出了谭映雄——上次在街道办见过。 进屋后，刘东殷勤泡茶：主任找我有事心里却直打鼓。 上次处分确实重了，组织派我来补偿你。” 谭映雄掏出文件。 刘东顿时热泪盈眶。 他不过打了姐姐一顿，就被整得这么惨... 您就是我的大恩人！他颤抖着握住谭映雄的手。 应该的。 看看这个...谭映雄递过表格，虽然要离京，但过去就是特派干部... 一番忽悠让刘东眼睛发亮——他就要当官了！这补偿太合心意。 副主任，我什么时候能去上任刘东急切地询问。 这事得排队，下乡当知青报名的很多，不少都是干部子弟。 不过你情况特殊，明天正好有趟去北大荒的车，想去的话我带你到知青办插个队，但记住别提插队的事。” 谭映雄面露难色。 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您难做，就说是我求着您安排的！刘东兴奋得满脸通红。 那你快去收拾行李，生活用品都带上。 出门在外要多带些钱，可不能亏待自己。” 谭映雄关切地说。 这番话正合刘东心意，他最怕吃苦。 等谭映雄走后，刘东开始收拾行李，但故意没带锅碗——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当干部的料，哪需要自己做饭 他妹妹刘岚就是给领导做饭的厨师，刘东笃定自己将来也会有专人伺候。 他把家里值钱东西都变卖了。 次日清晨，满怀憧憬的刘东跟着谭映雄来到知青办。 工作人员对这个主动报名的年轻人赞不绝口，把原本留给领导的卧铺票都给了他。 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看见卧铺票，恭敬地把刘东送上列车。 包厢里几位穿军装的乘客肩章闪亮，刘东更加确信自己要当大官了，学着领导模样挺胸抬头望向窗外。 事后谭映雄顺路到民族饭店，将消息告诉何雨柱。 何雨柱打趣道：你小子有出息，在街道办真是委屈你了。” “明明有大才，却无用武之地，实在是缺个赏识我的人。” 谭映雄眉宇间浮起一丝郁郁不得志的落寞。 “那是自然，我大舅子以后必定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