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死神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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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冰冷、标准到足以让任何一个港岛本地人都挑不出丝毫毛别的流利粤语，像一柄无形的、淬满了剧毒的尖刀，在一瞬间，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尤其是那两个从香港远道而来的职业杀手！ 他们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经历了一场堪称惊心动魄的剧变！从最初的错愕，到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一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毛骨悚然的恐惧！ 他们震惊的，不是杜建邦能准确无误地叫出他们幕后老板“汤永业”的名字。毕竟，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内地小子，对方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雇主，虽然意外，但并非完全不可理解。 他们真正震惊到肝胆俱裂的，是杜建邦的口音！是他说出这句话时，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更可怕的，是隐藏在那平静语气之下的，一股比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职业杀手，更加纯粹、更加凝练、更加恐怖的……杀意！ 那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对低等生物的绝对蔑视！ 情报有误！致命的错误！这是一个从未在任何资料上出现过的、足以颠覆整个任务的恐怖变数！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孙浩和黑豹等人，虽然完全听不懂那句粤语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不是傻子！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两个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畏惧的香港“过江龙”，脸上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们更能感觉到，整个小巷里的空气，仿佛在杜建邦开口的那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温度，变得粘稠而又冰冷，压抑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了他们的脊背。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杜建邦笑了。他脸上那副老实巴交、甚至带着几分“窝囊”的伪装，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画皮，一片片剥落、卷曲，最终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野兽在锁定猎物后，即将展开杀戮时的冰冷笑容。 “砰！”他扔在地上的那只帆布包，发出的沉闷巨响还在小巷里回荡，像是一个信号，一个拉开了地狱闸门的扳手！ 话音未落，杜建邦动了！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头蛰伏了太久、早已饥渴难耐的猎豹，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眨眼的瞬间，化作了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不退反进！他径直冲向了那两个手持利刃、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专业杀手！ 那两名香港杀手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职业人士，虽然心神剧震，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眼看杜建邦如同鬼魅般扑来，其中一人瞳孔猛地一缩，毫不犹豫，手中的军用匕首划出一道刁钻狠辣的弧线，直刺杜建邦的心窝！ 面对这足以致命的一击，杜建邦不闪不避！就在匕首即将刺入他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了人体力学的、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左侧拧转！“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那柄锋利的匕首，终究还是刺中了他，但却因为他那极限的闪避，偏离了心脏要害，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边肩膀！以伤换命！ 那名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得手的狞笑，他正要转动刀柄，彻底废掉杜建邦的左臂，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凝固了！因为他看到，杜建邦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一根不知被谁丢弃的、锈迹斑斑、满是豁口的粗壮钢筋！就在他用肩膀硬扛下那一刀的同时，他握着钢筋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残暴，后发先至！那根沾满了泥土和铁锈的钢筋，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毫不留情地、狠狠地，从那名杀手的眼窝，贯脑而入！ “噗——！！！”一声比刀子入肉更加沉闷、更加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根锈蚀的钢筋，是如何轻易地捅破了眼球，碾碎了骨骼，带着一股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从那人的后脑勺，悍然穿出！血腥！残暴！一击必杀！ 前一秒，他还是那个在街坊邻里眼中“可怜但努力”，甚至有点木讷窝囊的返城青年杜建邦。下一秒，他就变成了一个以伤换命、招招致命、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神！这种极致到令人灵魂都在颤抖的恐怖反差，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呃……”那名被钢筋贯穿了脑袋的杀手，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软软地瘫倒下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杜建邦动手，到一名专业的杀手毙命，前后不过两秒！ “啊——！”直到这时，孙浩身后一个胆子较小的混混，才终于从那极度的惊骇中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 这声尖叫，也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孙浩和黑豹那群本地地痞，已经彻底看傻了！他们脸上的嚣张、怨毒和狞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凝固成了一片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另一名幸存的香港杀手，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看着同伴那死不瞑目的凄惨死状，再看看杜建邦那插着匕首、鲜血正汩汩流出的肩膀，以及他那张毫无痛感、冰冷到极致的脸。 “扑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位自诩专业的杀手，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杜建邦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这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杀手，会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关于汤永业的情报都吐出来。但是，他不需要。对于他来说，审问一个已经被彻底击溃的废物，是在浪费时间。 他动了。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脚。那名杀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但是，太晚了。杜建邦的脚，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千钧之力，精准而又凶狠地，踹在了那名杀手的下巴上！“咔嚓！”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那名杀手的脑袋，以一个完全不正常的角度，向后猛地一扬！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脑勺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颈椎，被一脚踹断！ 做完这一切，杜建邦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事的蟑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但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鞋尖上可能沾染到的灰尘。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将那双冰冷彻骨的眸子，投向了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孙浩和黑豹等人。 这股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冰冷刺骨的杀气，并非是在这条江城小巷中一蹴而就的。它的淬炼，要追溯到几天之前，在那个烈日炎炎，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欲望味道的南方特区——鹏城。在那里，一场没有刀光剑影，却同样凶险万分的战争，早已悄然打响，并为他此刻的冷酷，铺垫了坚实的底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