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谐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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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实验室隐藏在维度夹缝中，入口处的量子屏障如液态金属般波动，倒映出林凡疲惫的面容。江若雪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中央，展示着一组动态模型：无数彩色线条代表文明演化路径，在引擎影响下正逐渐汇聚成单一的金色主流，如同无数小溪被迫汇入一条人工运河。模型下方的计数器无情地跳动着：“当前和谐度：89.7%，预计37年后达到100%。” “这是我构建的‘文明潜力模型’。”江若雪调出对比数据，左侧屏幕是引擎启动前的文明多样性图谱——如同绚丽的星云，右侧则是现在的状态——一条规整的金色光带。“红色区域是引擎启动前的文明多样性，蓝色是现在——87%的高风险科技树和思想流派都消失了。”她指向模型边缘一个微弱的绿色光点，光点周围环绕着不稳定的紫色涟漪，“这是唯一突破引导的文明，‘混沌之子’，他们拒绝引擎干预，现在正发展出我们无法理解的物理理论——比如用情感波动折叠时空。”模型突然发出警报，绿色光点周围出现红色侵蚀线，“但他们也快被和谐化了，引擎已将其标记为‘优先级清除目标’。” 冷玫瑰的影冰法则突然展开，冰晶在空气中凝结成引擎核心的结构模型——十二重螺旋环绕着蓝色核心，金色的和谐性模块如枷锁般嵌在螺旋凹槽中。“你想关闭它”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尖锐，冰刃在掌心凝结又消散，“七千万个文明会因失去保护而瞬间毁灭！上周我刚阻止了泽塔星系的核战争，难道要让那些尸体白死吗”她的冰翼突然展开，投射出泽塔星系的战前影像：城市在核爆中化为玻璃化废墟，幸存者在辐射尘埃中挣扎，儿童的眼睛因辐射病变成浑浊的白色。 “守护不是塑造！”林凡的契约法则在掌心流转，化作父亲日志的投影。泛黄的纸页上，林默的笔迹潦草却坚定：“创世者犯下的终极错误，是把宇宙当成了需要调试的机器。真正的秩序，应该像森林——允许杂草生长，才能养育参天大树。”日志旁附着一张旧照片：年幼的林凡在父亲的实验室里，用磁铁在沙盘上排列出混乱却充满生机的星图。他突然想起绿绒星救援的往事——引擎为了维持该文明的“和谐”，强制删除了他们的星际航行技术，导致这个曾经的星际文明退化为农业社会。 两人的法则能量在实验室中碰撞，形成冰与金的对峙。金色符文如潮水般涌向冰蓝色壁垒，在接触点爆发出细碎的能量火花。江若雪突然插入一道绿色能量流，将两人隔开——能量流化作一株量子菩提树，枝叶在半空中展开，结出无数数据果实。“够了！我们有更麻烦的事。”她摘下一枚果实，投影切换到星际地图，“‘萤火三号’观测站失联前传回的最后画面。” 全息投影中，一片绝对虚无正在吞噬物理常数，空间呈现出违背几何规律的扭曲——直线自发弯曲成莫比乌斯环，直角变成179度，圆的周长等于直径的五倍。观测站站长的声音充满恐惧，每个音节都在法则紊乱中扭曲变形：“它不是熵增……是‘归一会’……他们说要给宇宙‘自由’……啊啊啊——”画面突然中断，最后一帧定格在站长惊恐的眼球上，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由纯粹逻辑构成的符号——与创世者数据库中的“重置指令”完全一致。 警报声突然响彻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切换到紧急频道。江若雪脸色煞白，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引擎核心出现异常波动，和谐性参数崩溃！源头……就在我们附近！”她调出实时监控画面：实验室防护罩外，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船正缓缓显现，船身由无数流动的逻辑符文构成，连林凡的法则感知都无法穿透——那些符文仿佛是由“不存在”本身编织而成，接触到的光线全部消失。 一个平静的意识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却字字如惊雷：“维度守护者，我们是归一会。关于引擎，是时候谈谈真正的‘和谐’了。”飞船表面的符文突然重组，化作一行古老的创世者文字，在虚空中散发着幽蓝光芒：“秩序的终极形态，是自由。”实验室的金属墙壁开始渗出液态逻辑流，在地面上汇聚成归一会的徽记——一个由秩序线与混沌点组成的矛盾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