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硝酸甘油，命悬一线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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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凰山方向的赤光还在空中扭曲，像一条被惊醒的火蛇盘旋而上，直刺血月中心。石台上的青苔微微发烫，记录仪屏幕跳动着02:43:51，数字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着往前走。 东方墨白靠在半塌的石柱边，右眼底那道金纹忽明忽暗，像快没电的led灯条。他刚想抬手擦把汗，指尖一滑，从冲锋衣侧袋里掉出个小药瓶——硝酸甘油，标签都磨没了，只剩个歪歪扭扭的“保命”俩字。 “你还真随身带这个”许清歌瞥了眼，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上次心疾发作是三个月前，你比老年人还讲究。” “我这是未雨绸缪。”他捡起瓶子晃了晃，“再说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天外信号炸成脑溢血。” 阿依娜站在石台边缘，骨铃无声垂落，目光锁着沧海真人。老头坐在石阶上，蛇头杖插进地缝，右手还搭在单片镜上，镜片泛着幽蓝，像是藏着个微型夜视仪。 “你说你要人皇精血炼的丹”她忽然开口，“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快断货了” 沧海真人没动，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咳了一声。这一咳不打紧，嘴角直接溢出一道黑线，顺着下巴滴在石板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碰上了湿泥。 “三日之期，只剩不到四十八小时。”他声音哑得像砂轮磨墙，“若无续命丹，我这具身子，撑不过今晚。” 许清歌眉头一跳。她记得小时候养父说过，蛊毒入心会凝血成块，可眼前这黑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慢慢啃空了生机。 东方墨白眯起眼，右眼金纹猛地一闪—— 【警告！检测到‘噬心咒’残留波动……解析失败……精神力不足】 【温馨提示：宿主再这么用，头发真的要掉光了，建议提前联系假发厂】 “闭嘴。”他低声骂了一句，转头看向沧海真人，“你这咒，谁下的” 老头抬了抬眼皮：“问了也没用，那人现在正看着我们。” 话音刚落，草丛里“唰”地窜出两道黑影，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两人皆穿黑袍，脸上蒙着血纹布巾，手里握着短刃，刀刃泛着暗红，像是泡过血水。 目标明确——直扑沧海真人。 “找死！”阿依娜手腕一抖，七只骨铃瞬间腾空，嗡鸣声中，几缕黑气从铃中溢出，化作蛛丝般的细线向敌人脚踝缠去。 可那两人动作诡异，居然在空中硬生生扭身避过，落地时膝盖一弯，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操控着，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许清歌瞳孔一缩，左眼微光闪现—— “不对！他们体内没有灵力流动！是傀儡！” 东方墨白脑子“嗡”了一下。他想起什么，猛地拉开背包侧袋，抓起那瓶硝酸甘油，又从内袋摸出一小包荧光粉末——正是第3章古墓里捡到的黏液残留物。 “拼一把！”他咬牙，用力将粉末倒进药瓶，拧紧盖子，狠狠往空中一甩。 “砰！” 玻璃瓶在半空炸裂，白色雾气混着荧光颗粒瞬间扩散。两名黑衣人正要跃起，吸入那雾，立刻双眼发红，剧烈咳嗽，动作瞬间迟滞。 “这什么玩意儿！”许清歌皱眉后退。 “硝酸甘油雾化，加上古墓黏液里的活性蛋白。”东方墨白喘着气，“那黏液本来就是噬魂蛊王的分泌物，遇刺激性气体会产生神经毒素——现在他们等于被自己人背刺了。” 阿依娜咧嘴一笑：“你这脑子，不去苗疆当蛊师真是浪费。” 话没说完，一名黑衣人突然抬手，短刃脱手飞出，直取沧海真人咽喉。 “小心！”许清歌闪身挡在前面，左肩胎记猛地一烫，一道赤光自皮肤下浮现，短刃撞上光纹，“啪”地断成两截，坠地时竟化作灰烬。 沧海真人缓缓抬头，单片镜后的浑浊眼珠动了动：“赤凰印……居然能在未觉醒状态下护主。” “你少打她的主意。”阿依娜冷声，“她可不是你们这些老家伙的棋子。” 老头没回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黑斑，那斑纹正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东方墨白蹲下身，捡起一块断刃碎片，右眼金纹再次闪动—— 【检测到远程操控信号源……频率与记录仪倒计时同步……】 【提示：背后有人拿他们当无线网卡，建议关机重启】 “难怪动作这么整齐。”他把碎片递给许清歌，“有人在用倒计时当信号塔，远程操控这些傀儡。” 许清歌接过碎片，指尖触到那断口，忽然一怔：“这材质……不是金属，是骨头。” “人骨”阿依娜凑过来一看，“还挺讲究。” “不，是某种大型生物的肋骨。”许清歌翻过碎片，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扭曲的“井”字，“我在养父的笔记里见过，这是‘锁魂契’的标记，三百年前被禁用的控尸术。” 沧海真人忽然笑了：“所以你们现在信了我不是来杀你们的，而是唯一能带你们活过倒计时的人。” “可你也要代价。”东方墨白盯着他，“人皇精血炼的丹。你是想让我抽血” “不必全抽。”老头缓缓抬头，“每月一滴足矣。但必须是纯净血脉，且经金手指共鸣激活后，方能入药。” 许清歌猛地看向东方墨白：“他怎么知道‘金手指’” 东方墨白心头一震。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过“人皇残识”四个字，连系统提示都是脑内弹幕，外人根本看不见。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压低。 “一个等了三百年的守门人。” 沧海真人抬起蛇头杖，轻轻点了点石台中央的星图，“这图缺一角，而你身边那位姑娘的胎记，正好能补全它。你们不是偶然走到这里的，是命定的路径。” 阿依娜冷笑：“命定那你现在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命定” 老头没答，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放在星图残缺处。铜钱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天机”二字，背面却是一道裂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这是天机阁最后一代阁主的信物。”他低声，“当年他临死前说：‘信物断，天机灭，唯有血脉重聚，方能续命’。” 东方墨白盯着那铜钱，右眼金纹忽地一跳—— 【检测到残识共鸣……来源：人皇旧部……解析度12%……】 【提示：这老头没说谎，但他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他不是守门人，是囚徒】 “你被关在这石台”他脱口而出。 沧海真人身体微僵，随即笑了：“聪明。这星图不仅是地图，也是封印阵。我若离开方圆十丈，噬心咒立刻发作，三步之内，血尽而亡。” 许清歌皱眉：“所以你根本走不了”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他看向东方墨白，“你提供血脉，我提供情报。你们去焚凰山取心灯，我帮你们解读登天路的规则。交易，公平。” 阿依娜嗤笑：“公平你拿命威胁我们干活，这叫公平” “世界本就不公平。”老头咳嗽两声，黑血又溢出些许，“但你们没得选。下一波清道夫，不会是傀儡，而是活人——而且，他们已经来了。” 远处林间，风忽然停了。 石台边缘的青苔开始泛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浸染。记录仪屏幕闪烁了一下，倒计时跳到02:43:30。 东方墨白握紧了背包带，硝酸甘油瓶已经空了，玻璃碎片还散在石板上，反射着血月的光。 许清歌按住左肩，胎记的热度没退，反而越来越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苏醒。 阿依娜悄悄将骨铃摆成三角阵型，黑气在铃间游走，像一张未张开的网。 沧海真人缓缓站起身，蛇头杖拄地，单片镜映出四人的倒影——却只有三个影子。 第四个，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