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山雨欲来，金鳞试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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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大学与定海湾船厂的进展日新月异，旧势力的恐慌与日俱增。他们意识到，一旦铁甲巨舰真正成型，林凡所代表的“自强”力量将获得无可撼动的物质基础，旧有的权力格局将彻底倾覆。绝望之下，反扑变得更加疯狂与不择手段。 一夜之间，京城乃至江南的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开始流传各种耸人听闻的言论。核心指向林凡及其主导的自强事业： “林阁老穷兵黩武，耗费国帑亿万，建造那铁壳怪物，实为满足一己权欲，视民脂民膏如粪土！” “格物大学已成藏污纳垢之所，引进西学，亵渎祖宗成法，更兼男女混杂（指少数女性参与文书、医护工作），伤风败俗！” “那铁甲舰需以童男童女祭炉方能下水，乃不祥妖物，必遭天谴！” 更有甚者，翻出林凡早年扳倒周文才、郭康、冯保的旧事，将其描绘成一个“心狠手辣、排除异己”的权奸。 这些流言恶毒而卑劣，充分利用了民众的迷信与信息不对称，试图从道德和民心上彻底摧毁林凡的根基。都察院中一些被收买的言官，再次闻风而动，奏章如雪片般飞向通政司，内容无外乎“天象示警”、“民怨沸腾”，要求皇帝“罢黜林凡，停建船厂，以安天下”。 与此同时，针对技术领域的破坏也悄然升级。 定海湾船厂附近，夜间屡有不明身份的“水鬼”出没，试图破坏船坞闸门或水下设施，幸被赵虎安排的“驿路”暗哨与水师巡逻队及时发现击退。 格物大学一名负责保管部分蒸汽机图纸的文书，被发现有向外传递信息的嫌疑，虽未造成核心机密泄露，却敲响了内部安保的警钟。 物料供应上，一些商户送来的煤炭掺杂矸石，铜料纯度不足，虽经严查退回，却严重拖延了生产进度。 老周与王文轩疲于应付，深感对手手段之下作，防不胜防。连宸亲王都来信，提醒林凡需注意自身与家人安全，他已加派王府护卫暗藏于林府周围。 面对这全方位、无底线的围攻，林凡反而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决断。他召集核心成员，定下对策： 1. 以实破虚，开放示人： 他奏请皇帝，择期在定海湾举行一次“船厂开放观览”，邀请部分朝臣、京城耆老、乃至有意愿的士子书生，亲眼目睹船厂规模、技术成果与严谨管理，用事实粉碎“耗费无度”、“妖物”等谣言。同时，在《京报》连续刊发文章，由韩文远、石磊等亲身参与者，以通俗笔法介绍铁甲舰之于海防的必要性与基本原理。 2. 内部整肃，制度固本： 在格物大学与船厂推行更严格的保密条例与人员审查制度，设立内部监察岗位。对于物料供应，建立“黑名单”与“优选供应商”制度，并与几家信誉卓着的大商号签订长期保供协议。 3. 政治上的最后摊牌： 林凡深知，此役关乎生死。他不再寻求妥协，而是准备与旧势力进行最后决战。他亲自起草了一份长达万言的《陈情并自辩疏》，将自强事业的初衷、进展、面临的困难、以及旧势力如何不择手段阻挠破坏，条分缕析，直陈御前。同时，他授意王文轩，动员青年新政团所有力量，在士林与民间广泛发声，形成支持自强的强大舆论。 养心殿内，皇帝案头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一边是林凡的万言书与宸亲王力保林凡、要求严惩造谣者的密折。皇帝陷入了登基以来最艰难的抉择。他欣赏林凡的才干与魄力，也需要自强事业带来的强盛，但旧势力盘根错节，若强行镇压，恐引发动荡。然而，若屈从于流言，罢黜林凡，则自强事业前功尽弃，国运堪忧。 就在朝堂气氛压抑到极点之时，定海湾再次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首艘实验性铁甲舰（暂命名“启明”号）主体结构完工，即将进行下水舾装！ 消息传来，林凡精神大振。他深知，这艘舰船的下水，将是最有力的回击！他决定，无论如何，要亲赴定海湾，主持下水仪式。 临行前夜，林凡与家人共进晚餐。林怀瑾（安儿）目光坚定：“父亲，孩儿已熟读《自强十条疏》，深知父亲所行乃强国正道。无论外界如何诽谤，林家上下，与父亲共进退！”小怀瑜也挥舞着拳头：“爹爹造大船打坏人，瑜儿支持爹爹！” 顾莲舟则为林凡整理行装，将一枚新绣的、更加厚实的平安符放入他怀中，柔声道：“夫君且去，家中一切有我。望君珍重，待君凯旋。” 望着家人信任与支持的目光，林凡心中暖流涌动，更添无穷勇气。 翌日，林凡的车驾在严密护卫下驶出京城，直奔定海湾。他知道，此去不仅是参加一艘舰船的下水礼，更是奔赴一场决定国运走向的决战前线。山雨已来，狂风满楼，而他，这条立志要冲破一切阻碍的金鳞，终于要在这最猛烈的风暴中，一试爪牙！ “启明”号能否顺利下水旧势力又会使出怎样最后的疯狂皇帝最终将如何裁决所有的悬念，都凝聚在了波涛汹涌的定海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