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启明破浪帝心定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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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湾，万人空巷。晨曦刺破海雾，映照在巨大的船坞上。坞内，“启明”号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通体覆盖着新轧制的暗灰色装甲，流线型的舰首指向大海，高耸的烟囱与粗壮的炮管昭示着它与旧时代帆船截然不同的力量。 船厂外围，人山人海。不仅有受邀的官员、士绅、学子，更有无数闻讯赶来的沿海百姓。他们怀着好奇、敬畏、乃至一丝恐惧，注视着这即将改变历史的造物。反对者们也混迹其中，或冷眼旁观，或暗自祈祷仪式出丑。 辰时正，吉时已到。林凡与宸亲王朱载堃并肩立于观礼高台。宸亲王伤势已愈，身着亲王礼服，英气勃发。林凡则是一品仙鹤补服，神色沉静，唯有紧握栏杆的微微发白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奏乐！”礼官高唱。 庄严的礼乐声中，林凡上前一步，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遍海湾： “自黑水洋血战，将士殒命，国威受挫，已历数载！此痛此辱，刻骨铭心！今日，‘启明’号铁甲舰下水，非为一舰之成，乃为我大晟告别积弱、走向自强之宣言！自此，我大晟海疆，不容外寇轻侮！自此，我大晟百姓，可望海晏河清！” 他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话语朴实却充满力量，勾起了在场许多人对那段惨痛历史的回忆，更点燃了对未来的期望。 “下水——！”随着林凡一声令下，巨大的闸门缓缓开启，海水涌入船坞。工匠们敲掉最后的支撑，“启明”号庞大的舰体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沿着滑道缓缓移动，起初缓慢，继而加速，舰首劈开坞内海水，激起巨大的浪花，最终—— 轰然入海！ 庞大的舰体稳稳浮于海面，激起层层波涛，拍打着海岸。成功了！现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许多老工匠、参与建造的学子相拥而泣。那钢铁巨舰安静浮于海面的景象，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就在“启明”号成功下水，万众欢腾之际，一队皇家仪仗悄然抵达定海湾行辕。皇帝，竟微服亲临！ 原来，皇帝在京城备受压力，双方奏章攻讦已让他不胜其烦。最终，他决定亲眼看一看这艘被传为“妖物”与“希望”的矛盾集合体，亲眼见证林凡所言的“自强之力”。 林凡与宸亲王闻讯，急忙迎驾。 皇帝并未理会繁文缛节，径直走到海边，遥望着已下水的“启明”号，以及船厂内仍在建造的另外两艘舰体。那庞大的规模、精密的设施、尤其是“启明”号那冷峻的钢铁身躯，带给他的视觉与心理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朕……今日方知，何谓‘千年未有之变局’。”皇帝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林凡，你做到了。” “臣，幸不辱命。”林凡躬身道。 皇帝登上了“启明”号。他抚摸着冰凉的装甲，察看着粗壮的炮管，听取了韩文远关于蒸汽动力、石磊关于装甲防护的简要汇报。尽管他未必完全听懂那些技术术语，但这份实实在在的、足以改变战争模式的力量，他感受到了。 当皇帝站在舰桥，眺望无垠大海时，心中已然做出了决断。与这能够守护国门、开拓未来的力量相比，那些朝堂上的蝇营狗苟、流言蜚语，显得何等可笑与渺小！ 皇帝定海湾之行，消息迅速传回京城。当朝臣们得知皇帝不仅亲临观礼，更登舰视察，并对林凡、宸亲王多有嘉勉后，政治风向瞬间彻底扭转。 那些此前叫嚣得最凶的御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声音。高拱在府中长叹一声，对手下门生道：“大势已去，不可逆矣。今后……当思共存之道。”连最顽固的江南世家代表，也开始悄悄撤回了弹劾的奏章，转而试图寻找与自强派合作的可能。 皇帝回京后，连下数道旨意： 严厉申饬造谣生事、阻挠自强之官员，几名跳得最欢的御史被革职查办。 正式批准设立“海军战略物资专营司”，由林凡兼管，确保船厂资源供应。 对林凡及所有参与自强事业之人员，予以重赏。格物大学获赐匾额“国之干城”，定海湾船厂赐名“皇家自强造船总局”。 明确宣示：“自强之国策，乃朕之意志，关乎社稷存亡，凡我臣工，需同心协力，不得再有非议！” 至此，持续数年的朝堂之争，以林凡与自强派的彻底胜利而告终。旧势力土崩瓦解，再也无法形成有组织的对抗。 风波平息，“启明”号进入紧张的舾装和海试阶段。林凡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的目光已投向更远方。 在格物大学升格为“格物大学堂”的典礼上，林凡对济济一堂的学子、教习们说道： “诸君，‘启明’破浪，非是终点，乃是起点！我大晟之自强，非仅固守海疆，更当放眼寰宇！诸君当继续潜心钻研，格物穷理，未来之铁甲舰队、纵横之铁路、普惠之机器，皆赖尔等之手！” 他正式宣布，启动“寰宇探索计划”，准备组建一支由新式舰船组成的远洋船队，在巩固海防的同时，探索海外，重新绘制世界海图，为大晟开拓更广阔的天地。 是夜，林凡与宸亲王对坐于船厂临海的望楼，把酒言欢。 “载堃，接下来，该是你我携手，将这‘启明’之火，燃遍万里海疆的时候了。”林凡举杯，眼中映照着海港的灯火与天上的星光。 宸亲王豪迈一笑，与之碰杯：“正合我意！这浩瀚大洋，合该有我大晟铁舰的一席之地！林兄，你我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启明”号的下水，不仅是一艘战舰的诞生，更是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与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林凡，这位来自寒门的穿越者，终于彻底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将携手志同道合的伙伴，驾驶着自强的巨轮，向着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扬帆远航！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或许是那传说中蕴藏着无尽财富与机遇的“新大陆”，或许是西夷列强盘踞的遥远国度……新的传奇，正在笔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