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春雨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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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福利院是秋水长大的地方。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在她的记忆深处，她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多半少年时光，直到离开去上大学。 福利院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小楼。小楼内部，一楼是活动室和食堂。 活动室里摆放着几张旧沙发和一张乒乓球桌，墙角堆放着一些简单的玩具和图书。 食堂里，整齐排列着几张长条木桌和板凳，每到饭点，孩子们便会自觉排队打饭。 二楼是孩子们的宿舍，每个房间都摆放着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床单被褥虽然洗得发白，但都干净整洁。走廊尽头是公共盥洗室。 福利院的后院是一片小菜地，种着一些时令蔬菜，孩子们会轮流帮忙浇水、除草，体验劳动的乐趣。 对秋水来说，这里不仅仅是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更是她童年记忆里最温暖的港湾。 正如乔之远形容的那样，这里，是她的“家”。 秋水提着东西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那棵显眼的老槐树。这棵树是福利院的标志，粗壮的树干需要几个孩子才能合抱。 熟悉的红砖小楼，熟悉的爬山虎，还有这棵老槐树，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童年时槐花飘香的味道。 “秋水姐姐！”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认出了她，欢呼着跑了出来。 其他的孩子们听到动静，从活动室里探出头来，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写满了好奇和期待。 秋水放下手中的东西，蹲下身，摸摸这个的头，捏捏那个的脸。 世界上最有感染力的应该就是孩子们的笑脸了，秋水感觉心中的阴霾和循环的焦虑被“一扫而空”。 “你们有没有乖乖听院长妈妈的话呀”她笑着问。 “有！”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清脆响亮。 秋水带来的礼物里，有崭新的文具、彩色的画笔、益智的玩具，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孩子们围着这些礼物，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小鸟。 “院长妈妈呢”秋水拉着其中一个男孩子问。 “在后院呢。”男孩子手里举着一本恐龙图画书，“秋水姐，我去帮你叫！” “好啊！” 如果此刻有相机记录秋水的神情，一定是她笑得最自然开怀的时刻。 刚刚在乔之远的车上，秋水的话没有说完。 虽然福利院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爱，但是他们心中的爱，绝对是最温暖最丰富的。 只要有人爱他们，就会得到百倍千倍的回馈。 “秋水回来啦！”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秋水和孩子们的嬉闹。 秋水抬头，只见福利院院长关淑慧牵着方才的男孩儿，笑眯眯地朝她走来。 “关妈妈！” 关淑慧是关珊的妈妈，关珊自幼跟母亲姓。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把这位尽职尽责的院长当做是自己的妈妈，亲昵喊“院长妈妈”或是“关妈妈”。 关淑慧头发已经半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但眼神依旧温柔慈爱。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褂，袖口处有些磨损，却干净整洁。 秋水快步走过去，亲昵地挽住关淑慧的胳膊：“关妈妈，我回来看看您和孩子们。”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关院长看待秋水如亲生女儿一般，亲昵地拉家常。 “瘦了，工作很辛苦吧要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着自己。” 秋水心里一暖。 “不辛苦，关妈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腿还疼吗” “好多了，老毛病了，不碍事。” 关淑慧拉着秋水往院长办公室走。 “走，进屋说，让这帮孩子自己玩儿。” 院长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几个文件柜，还有一张老旧的沙发。 关淑慧从身后的铁皮文件柜上拿起一个玻璃杯，杯壁上印着卡通图案，那是福利院统一发的杯子。 她走到老式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递给秋水。 “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秋水接过杯子，双手捧着，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 关淑慧又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零食和日常用品。她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包印着奶牛图案的钙奶饼干。 “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从市里跑来，大老远的，肯定饿了吧。” 秋水看着那包熟悉的饼干，笑着说：“关妈妈，我都多大人了，你还给我拿钙奶饼干吃，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啦。” 关淑慧佯装生气地板起脸。 “能有多大在我眼里，你和院子里那些玩泥巴的孩子一样，都是我的孩子，都是福利院的孩子。” 秋水听了，心里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撕开饼干包装袋，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还是记忆中那股香甜的味道。 “说吧，来找妈妈有什么事”关淑慧温和的问。 “你啊，心里藏不住事儿，我刚才在院子里看见你，就知道你有麻烦了，瞧瞧你这黑眼圈。” 秋水有一丝惭愧，她的确是有事，也的确瞒不过关淑慧的眼睛。 “关妈妈，我想知道我当年被福利院收养的事。” 关淑慧没想到秋水会问这个，在她眼中，秋水从未对自己的“过去”，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福利院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通常比较早熟，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们往往性格独立，刻意回避被遗弃的经历。 “我一直想问您，当年……我是怎么来到孤儿院的”秋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和期待。 关淑慧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也是一个秋天……”关淑慧回忆着。 “记得那天，雨下得特别大，一直下到傍晚才停。我正准备关门，突然听到门口有婴儿的哭声。” 关淑慧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 “我赶紧跑出去，就看到一个襁褓放在福利院门外的石墩儿上，里面裹着一个小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