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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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不再想其他，只是和衣睡下。第二天醒来先去锻炼。待到锻炼完成又提起扁担和木桶去管理处领取杂务牌，便开始做自己今日份杂务工作。 由于想完成担水任务后，再去探寻水潭里的碎片，所以今天出门时准备了干粮，水不需要准备，水潭里甘甜清冽的水足够呢。 用比前两日更短的时间完成了担水任务，到管理处交了任务牌，林天就拿着扁担提着木桶走向水潭处。先是在取水处静立观察了盏茶时间，并没有看到有碎片在自己身前出现，便又拿了扁担走近了水流处。这次已经打定主意要查出碎片的秘密，所以静下心来认真观察。 可是今日并不比昨天幸运，担水时虽然也曾认真观察，却也没有看到哪怕一小块碎片。立在水流处半晌，也没有收获。林天并不气馁，算算时间，到睡前自己还有四个时辰时间，除开按计划训练的两个时辰，自己还可以在此停留将近两个时辰。坐下来，吃了干粮，又到取水处掬水入腹，便又回来认真观察水流的情况。 十数息后，林天的眼睛亮了起来。从上方水流中终于出现了一片碎片，形状像一只小犬，正张口吠叫，忽然间没了声息一样。林天的目光随着犬形碎片向水潭奔行，转眼间就到了面前，这次他没有用扁担去碰触水流，但是做好了准备，用扁担勾着木桶沉入水潭，迎着水流放置。眼看着犬形碎片进入木桶，可当他用力提起木桶时却看到，木桶里什么都没有，连冲入木桶的水流都没留存，更别提那个犬形碎片了。林天满脸不解，不知道已经收入木桶中的犬形碎片和水流为何没了踪迹。 接下来，林天又看到了一个碎片，这是个屋脊兽模样的碎片，在水流中看起来很厚重，甚至有一些青碧色的光泽，映照到水流上，很是引人瞩目。 这个看起来很真实的碎片也是随水流注入水潭，用了盏茶时间消融不见了。这次林天干脆没有出手打捞，只是静静地看着碎片进入水潭，然后慢慢无序地变换位置，再一点一点消融。一个不能用扁担和木桶打捞的碎片到底是什么，而且它好像能穿越障碍物沉降在水潭中，自行消融，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在水潭处无法获取碎片，溯流向上能不能有收获如果可以获取碎片又该用什么容器获取存放 一时间打不定主意，林天只好停下来返回住所，先完成今日余下的锻炼，回到房中开始思考后面的打算。他先在房中查看了一番，发现除了一个青色玉质胆瓶，并无别的容器。好在这胆瓶并不太大，小心点可以带在身上，于是先找了两件破旧衣服，一件塞入胆瓶，避免走动时有声响发出，一个包在外面做遮挡，以免旁人看见时说闲话。这个青色胆瓶很是普通，依稀记得是自己离开父母搬入别院时，父亲拿给自己的。初时被林天拿来存放父亲单独给的药膏什么的，后来父亲忙起来也就不再单独交给林天物品，十八岁前家族供给的资源比较普通，放在房中也没什么，这个青色胆瓶也就空置了。 林天把青色胆瓶包裹好就放在桌上，并不在意，却不想这是父母留给自己的最重要的一件物品了。 像昨日一样，做过晨练，带着准备好的干粮，带着扁担和木桶去管理处领取了任务牌，便向水潭行去。 为了给自己留够探索的时间，林天抛开杂念，一心想先完成担水任务，脚下不禁快了些，用时比前几天居然少了半个时辰。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劳累，只是忙完之后感觉口渴，在取水处掬了水解渴后，又匆忙的去管理处交了任务牌，返回水潭处。 水潭无甚变化，还是水波不兴，澄澈见底。林天先是从取水处正向逆向各围着水潭走了一遍，水潭边草木生长的边界离水潭距离也比较规整，约莫尺许，等若在水潭边留了一条小路，虽然不像取水处一样平整光滑，但看上去却很有感觉，一色的红褐色石头铺就，石头虽然大小不一，但看起来很厚重，给人一种很稳固的感觉，用来保护水潭再好不过。沿着水潭边查看，林天并不敢快行，因为有些地方一眼看去就知道没有人走过，虽不湿滑，但也不太好走，他这会儿并没有拿扁担，赤手而行，每走一步都很沉稳，同时用心的观察水潭里的水，水面下并无泥沙，有什么异物可以一眼看到。可是接连走了两转，都没有任何发现，那种碎片仿若凭空消失了，又或者从没出现过。 林天又把看到碎片的事反复想了几次，确认不是幻觉，就把寻找碎片的事往水流上游圈定。这几日接连看到数个样子古怪的碎片，都消融在潭水中，而且自己已经注意到，它们都是嵌在水流里跟随注入水潭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碎片从碗口大的水流上游出现的，溯流而上也许会有特别的收获。 想到此处，林天先是把带来的干粮吃了一半，剩余的包好揣进怀中。又从侧边拿出青色胆瓶看了一眼，重又放置好。把扁担和木桶藏到离取水处稍远一点的水潭岸边，保证自己回来之前无人因为这两样器物生出疑虑，之后小心翼翼地顺着水流向上走去。 说是走，其实更像是攀爬，这处水流水势平缓，而且保持住了水流一直是碗口粗细，但地势一点二也不平缓，水流形成的水道拢共也就尺寸，蜿蜒向上，所幸跟随水道生长的草木交接形成的空间并不逼仄。林天弯下身子，两脚踏到草木和水流的空隙处，恰好可以使上力，两条手臂也是如此，犹如怀抱水流一样曲折向上攀爬。 一直弓背而行，约莫盏茶功夫，林天就觉得疲累了。可是为了不破坏水流上方草木形成的自然遮挡，只是简单地停歇了一下并未直起身子。自己这次搜索不一定有想要的结果，水流上的自然遮挡不能破坏，不然后面被谁看到就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休息一会儿后，林天又向上攀爬了盏茶时间。行动期间他并不敢触碰水流，反而更是小心谨慎，以免被水流撞击造成跌倒，以致白忙活一场。再次停歇，林天抬头小心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头顶的草木有些变化，枝叶稀疏了不少，从缝隙中能看到上面的天空，天色竟有些暗淡。向前看水流依然曲折蜿蜒，仿若没有尽头。 林天也不气馁，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天色变化有些超常，并不想放弃探查。就这样行走一段就停下来休息。说来也怪，今天相当于俯身在水流上方查看，接连许久一个碎片也没看到，水流也是平静澄澈未有变化。这越来越让林天惊奇，一路攀爬，林天感觉有几处转折处落差并不小，按常理水流一定会生发出变化，可眼前水流仍旧碗口粗细，平静澄澈，就像是被加了限定，不，应该是道术一样。 道术是有次休沐回家，听父母亲讨论一件事说出来的。西山寻常，常年不见变化，山上多有草药甚至灵药出现，可是不管从西山走动多久，只要触到一处地方就会瞬间出现在西山入口附近，却不一定是自己常出入的地方，早些年很多农户和猎户都有进山之后突然回到入口处的情况，已经采摘到的草药山果猎到的飞禽小兽都还在身上，人也无碍，可是再进山就会忘记前次所有记忆。所以这处地域的人都认为西山有大恐怖，只是每次进山出山都没有人员丢失或受伤，也常有农户和猎户入山求些生活。 父亲说西山是被人施了道术，布有迷障，这些被送到入口处的人都是自己走回来的，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道术神奇，可以遮蔽人的五感六识，也可以更改人的身体血脉等级。可是道术学习门径不多，只在仙山宗门里流传，想要习得需人天赋血脉奇特，还要自行入灵才有机会。炼体有成只是打开了人的身体宝藏，茁壮气血，使血脉天赋显现出来，能不能入灵还要另说。反正不入炼体，此生即凡。一日炼体有成就有蜕凡的机会，一旦获得机缘便可一步登天，缥缈高绝进入更广阔的天地。至于炼体之上是什么，不止父母甚至整个家族的人也不知晓。 道术是炼体之上的神人才能拥有的。 不管了，先到水流源头处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碎片的秘密。接下来又足足休息了六七次，还是没有看到水流尽头。取水时看水潭不大，向上看水流向下的位置也不算高，怎么攀爬了足有两个时辰还是没看到水流源头呢。再次休息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草木，透过缝隙外面的天色竟已完全变暗，像是已到夜间。可是自己攀爬向上的通道并无变化，水流依旧澄澈平静，这是午后的光亮。一暗一明就这样隔着一层草木自然形成的遮挡和睦的相处一起甚是神奇。抬头是黑暗，低头是光亮，林天不知所措。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做别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又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天彻底沉不住气了。头顶上枝叶缝隙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了，面前依旧光亮如午后，奇异的是这通道里的光并不外放，就那一层自然遮挡就把两处完全不同的情形隔绝出来。林天心中满是不可思议，但是却不想就此放弃探查，尽管想到这可能真是一处道术制成的奇异之地，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现在放弃实属不甘。继续向前，林天已经忘记时间，突然面前水流中出现一片衣物样的碎片，同样只具形状，没有纹路，嵌在水流中平缓向下。待到碎片流到面前时，林天却不敢用手去捞取，他还记得自己在潭水处用扁担钩取碎片的情形，只能眼看着这碎片在面前悠悠流过，又倏忽消失，真的消失了。 不便回头观察的林天真的是感觉到衣物形状碎片倏忽消失了，仿佛身后已经被隔绝开来，甚至水流在身后也消失了。 继续攀爬，碗口大的水流依旧。 又攀爬了一段距离，突然，林天觉得面前有了一层阻碍。这阻碍手和头脸触碰的到，却看不到，无色无味。碗口大的水流在这阻碍中自由穿行，自己依然无法向前。此时水流中的碎片多了起来，有菱形的，有瓦片状的，有半片草叶样的，还有些看上去像衣物、饰品、食物还有兵器残片，是的就是兵器残片，刀剑枪戟什么的都有，只是要仔细分辨。林天常年磨炼身体，对这些器物形状倒还熟悉，仔细查看倒也能辨认出来。 奇怪的是这些碎片物质都已变了颜色，大都浅淡如水流相似，有些稍重一些，也只是比水流颜色稍稍青碧一些，而且只要进入碗口细流就会迅速消融，一起涌出的器物越多消融得越快。 再仔细查看一会儿，林天发现，那些颜色稍重的器物会消融的慢一些，但随着水流向下颜色会变得浅淡，直至与水流颜色相同，想来流到水潭里的碎片就是此类物品，就好像它们自身有能量，能量会被水流消耗一样，能量消耗完就会消融在水中。 林天仔细想了下，决定试一下看这些碎片能否打捞，虽然不知道它们的功用，但是能自行消融的物质一定会有特别的功效。他先用手去触碰水流，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会被水流撞击受伤，手指探入水流中只觉得有一股凉意瞬间顺着手指尖向手臂蔓延，这股凉意并不是冰寒，更像是深秋的霜扑打在草木枝叶上。对，就是这种感觉，冬天即将到来，大地沉郁，等待新生，其实已被夺取了一部分生命。 林天有些惧怕，在这股凉意就要蔓延整个手臂时，迅速抽出来。在手臂离开水流的一刻，他忽然觉到手指触碰到东西了，只是这东西在碰触到的一刻，直接消融了，消融在自己指尖，同时有一股暖意从指尖升起，到掌根处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