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双锤合击：四十万囚徒的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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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城外的战场，已然化为货真价实的人间炼狱。残肢断臂与破碎旌旗在寒风中散落，浓烈硝烟裹挟着刺鼻的血腥气呛人肺腑，漫天飞雪落地即被染作暗红，凝结在冰冷铠甲与武器上，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惨烈图景。 金军攻势在宋军密集如织的枪林弹雨与雷霆火炮轰击之下，恰似撞上嶙峋礁石的狂涛，前排士兵刚冲至城墙百步内，便被呼啸炮弹掀飞，后续部队踏着同伴尸骸继续冲锋，却依旧难逃一次次击溃、一次次粉碎的命运，哀嚎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绝望交响。 城垣之上，岳飞身披玄色重甲静立凝视，甲胄缝隙间凝结的霜雪随他细微的呼吸轻颤。他面庞之上并无半分胜利者的狂喜，唯有无深邃眼眸中透着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仿佛眼前尸山血海不过是沙盘推演。 “传我将令。”岳飞声音依旧沉稳如磐，穿透力十足，盖过城下喧嚣，“令炮兵营持续轰击敌军中路阵型，务必不给敌军喘息之机，使其连收拢残兵的余裕都无！” “令步枪部队依‘三段击’战术梯次推进，前排射击毕即刻后撤装填，后排接续补位，务必最大化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切忌贪功冒进！” “令盾卫军死扼第一道防线，盾阵须扎稳如铁壁，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亦绝不容金军突破分毫！” 他抬手拭去脸颊飞溅的血点，心中了然，此战仅是北伐大业的序章。将四十万金军这头庞然巨兽困毙于巨鹿城外狭长地带，所需的不仅是超乎常人的耐心、各部精准无误的执行，更是对敌人心理防线层层施压的绝望碾压。 “还有……那柄陛下亲手锻造的‘锤子’……”岳飞目光缓缓投向金军侧翼后方的旷野，那里是预设的合围关键，此刻已隐约传来异动。 正当他思忖之际，侧翼旷野的尖锐号角声骤然拔高，如草原苍狼嗥叫，愈发响亮密集，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金军士兵心上！ “呜——！呜——！呜——！” 金军营地内，本就因城上火炮轰击而混乱的士兵们，闻听这突如其来的侧后方号角，神经瞬间崩断，彻底坠入崩溃边缘。 “侧翼！侧翼有敌袭！！是宋军援兵吗！”一名金军小校惊恐挥刀，却根本无法遏制麾下士兵的骚动。 “是……是骑兵！黑压压满是骑兵！！”另一名士兵指向远方，声音因恐惧变调。 “是草原的……野狼吗怎会来得这般迅疾！”更有人误认作草原部落突袭，混乱猜测令恐慌进一步蔓延。 惊恐呼喊如瘟疫般在金军阵营迅速扩散，原本尚算齐整的阵型瞬间散乱，士兵们相互推搡，不少人弃械逃窜。 完颜吴乞买此刻面色铁青如铁，手中马鞭几欲捏断，他瞪大双眼望向侧翼，只见无数黑色身影如地狱涌出，汇成奔腾黑旋风，以雷霆之势、恐怖速度席卷而来，所过之处雪雾尘土漫天！ 这些身影与他印象中装备齐整的宋军截然不同，透着野性凶悍。 他们衣甲多为兽皮精铁混制，粗犷耐磨，胯下战马皆是北方良种，较金军战马更为高大健硕，奔腾间马蹄踏地如闷雷滚滚。武器除长刀短弓外，更多是一种从未见过、长约丈余的“长柄怪弓”，显是专为骑兵设计的远射利器。 “那……那是何支部队！”完颜吴乞买副将脸色惨白，手指颤抖指向突袭之军，声音带哭腔，“我军外围斥候骑兵何在为何毫无预警！我军外围本就无多少防御骑兵！况且……他们怎会绕至侧翼后方！” 韩世忠此刻骑乘通体乌黑战马冲在最前，如暴怒草原战狼在敌军侧翼纵横。他身披赤色披风，手握寒光偃月刀，每一次挥斩都带呼啸风声，瞬间将迎面金军劈作两半，惨叫此起彼伏。 “哈哈哈！众将士听令！”韩世忠声音在大雪原野如滚雷炸响，振臂高呼间声浪随寒风激荡，“陛下有令！我等便是砸向金狗的‘铁锤’！今日要将这四十万杂碎活活砸成齑粉！” “随我冲锋！先烧尽其粮草辎重！再截断北逃后路！让这群金狗尝尝，何为前后夹击的‘双锤合击’！” 他身后十万宋军骑兵齐声应和，震天咆哮几欲盖过风雪呼啸，骑兵阵列如黑云压城般推进，马蹄踏雪“咯吱”作响，夹杂兵器碰撞铿锵。 他们是陛下耗费三年心血锻造的“玄甲骑兵精锐”，此次为达奇袭之效，以惊人速度穿越漠南草原无人区，避开金军所有哨探，绕开正面锋芒，如尖刀直插敌军最脆弱命门！ 他们如幽灵般悄现金军最薄弱侧翼，趁敌军未及反应便发起猛攻！ “噗！噗！” 一轮轮骑射如密雨倾泻金军阵型，“长柄怪弓”射出的箭矢力道惊人，穿透金军皮甲如探囊取物。金军步兵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面前宛若待宰羔羊，徒劳挥械却无法形成有效抵抗，成片倒在雪地中。 而试图集结反击的金军骑兵，刚聚拢成团便被宋军特制“火油弹”与“燃烧箭”命中，瞬间化为熊熊火海，战马受惊狂蹦，将士兵甩落火中挣扎。 “天啊……这……这简直是地狱……是天要亡我大金吗……” 完颜吴乞买望着惨烈景象，只觉双目欲裂，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几欲喷出，死死咬牙强忍。 他引以为傲、号称天下无敌的四十万大军，在宋军前后夹击下竟如此不堪一击，此刻已然彻底崩溃！ 前方巨鹿城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其死死咬住，每一次进攻都被城上源源不断的火炮步枪子弹击得粉碎，尸体在城墙下堆积如山。 后方侧翼又突遭如狼似虎的神秘骑兵，粮草营付之一炬，北逃退路彻底截断，金军已成瓮中之鳖。 曾经中原大地上所向披靡、令宋军闻风丧胆的金国铁骑，此刻宛若猎网中的野兔，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终至灭亡。 “撤！快！快撤回……撤回北方！退回上京！”完颜吴乞买绝望嘶吼，声音嘶哑，此刻他心中唯有一念——尽可能保全嫡系兵力，逃回金国本土再图后计！ 然而他的命令在混乱战场中如石沉大海，被士兵哀嚎惨叫淹没，根本无人理会。 绝大多数金军士兵已彻底失智，求生本能驱使他们四处奔逃，只知四周皆是挥械敌人，四面八方倾泻死亡，脚下雪地早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步都踩在粘稠血泥中。 “我……我们是不是……不该来打巨鹿城是不是走错了路”一名年轻金军士兵瘫坐雪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这里……这里定是地狱……我想回家……”另一名士兵抱头蜷缩尸旁，发出孩童般啜泣。 “神啊……为何……你要抛弃我们这些信奉你的子民……”更有士兵对天跪拜祈祷，却只等来一支呼啸箭矢穿透胸膛。 绝望哀嚎在漫天风雪中回荡，与燃烧火焰噼啪声、战马悲鸣声交织，构成一曲末日悲歌。 …… 三日后，风雪终于有了减弱之势。 巨鹿城外寒风依旧凛冽，但战场浓郁血腥味已渐被风雪冲淡，取而代之的是统计战果时更为残酷的死寂平静。幸存宋军正在清理战场，将同伴尸体抬至指定区域，金军尸体则堆积待焚。 岳飞依旧立于城垣之上，望着城下被炮火与尸体覆盖的广袤平原，积雪下暗红血迹如大地伤疤。他眼神中并无半分胜后喜悦，唯有一种沉重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这场惊天胜利未在他心中激起多少波澜。 “将军，战果已统计完毕。”张宪身披沾满尘土的铠甲上前，脸上带着明显疲惫，眼下有着浓重黑青，但眼神中透着如释重负的光芒，双手抱拳躬身禀报。 “金军四十万大军，含主帅完颜吴乞买嫡系在内，全军覆没，仅少量残兵溃散逃亡，已命轻骑追击。” “我军……阵亡两千三百一十六人，负伤五千四百余人，其中大半为火炮装填与阵地防守时被火药炸伤，军医营正全力救治。” 岳飞沉默不语，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多了一丝难察的沉痛。 两千三百一十六…… 这个数字对于一场歼灭四十万敌军的旷世奇战而言，何其微不足道，堪称军事史奇迹！但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生命，都是一个个等待亲人归来的家庭。 这，便是陛下所言的“熔炉”——以最小代价将敌人彻底炼化，可这代价背后，依旧是无数将士的鲜血与牺牲。 “传我将令。”岳飞声音带着一丝难察的颤抖，语气却异常坚定，“所有阵亡将士，皆以厚礼安葬，立碑刻名，其家属由朝廷发放足额抚恤金；所有伤兵转入后方军医大营全力救治，不惜代价保住性命！务必……让他们感受到大宋对每一位为国捐躯、负伤将士的……最高敬意。”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北方天际线——那里，韩世忠的骑兵部队正在对金军残溃兵进行最后“清扫”，烟尘滚滚处便是追击方向。 “至于韩帅那边……战况如何”岳飞转头看向张宪询问。 “战报刚至，韩世忠元帅率十万骑兵仅用三日便全歼金军侧翼残部，缴获战马五万匹，牛羊数十万头，及无数金银财宝与粮草辎重，现已尽数封存。”张宪如实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而韩帅本人……并未停下追击脚步，似仍向北疾驰……据斥候回报，他似乎……要深入金国本土，直逼都城上京！” 岳飞闻言皱眉，手指无意识敲击城垛，心中暗忖，韩世忠此举虽勇，然孤军深入未免太过冒险。 他明白，陛下的战略蓝图绝非仅为歼灭这四十万金军，巨鹿之战不过是北伐大业的第一步。 这，仅仅是……开始。 而那柄陛下寄予厚望的“锤子”，似乎……比所有人预想中更为锋利，也更为……饥饿，渴望着更多战功与胜利。 恰在此时，一名身着黄色驿站服饰的信使急匆匆从城楼楼梯奔上，手中高举一卷龙纹火漆封缄的诏书，神色焦灼却难掩激动。 “岳将军！汴京八百里加急！陛下诏令到！！”信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诏书过顶。 岳飞上前接过诏书，小心翼翼撕开火漆封口展开，一股威严磅礴的帝王气势扑面而来，诏书上字迹龙飞凤舞，正是陛下亲笔。 “……韩世忠将军孤军深入，直捣金国腹地，破敌锐不可当之势，功勋卓着！特封‘朔方王’，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令其继续追击，务必扫清金国残余主力，彻底孤立并摧毁金国都城，以绝后患！” “岳飞将军固守巨鹿，重创金军主力，为北伐立下首功，功勋昭昭！特封‘定宋侯’，赐食邑千户，宝剑一柄！即刻率部整合残余金军战马与新式火器，整军备战后北上……准备迎接……朕的下一步旨意！” 岳飞望着诏书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及这远超预期的厚重封赏，心中震撼已非言语所能形容。他万万未料，陛下竟会如此大手笔，直接封王封侯，这已是武将能获的极致荣耀。 他深深吸气，将诏书郑重收起，心中清楚，这场被陛下称为“熔炉之战”的战役，才刚刚打响真正序幕。 而这场关乎大宋兴衰的北伐战争，其结局也远比他最初想象的……更加宏大，更加……血腥残酷。 他抬头望向北方苍茫天际——那里是金国故土，是更为广阔凶险的战场，未来征途必定荆棘密布。 他隐隐觉得，在那片遥远土地上，年轻陛下的雄心壮志才刚刚展露锋芒…… 而那柄锋利的“锤子”……韩世忠……获此封赏后又会如何行事他究竟想将金国命运，乃至天下格局导向何方 城外风雪渐小，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微弱光芒，照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一个新时代的序幕正缓缓拉开…… 这一切的开端，似乎都指向了那个身处遥远汴梁皇宫，却仿佛掌控天下命运的……年轻帝王。 他，究竟……看到了多远的未来这场席卷天下的战争，最终会走向何方 这，真的才仅仅是……开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