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汴梁狂热：一封捷报，与一座沸腾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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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大捷捷报，经八百里加集驿卒星夜驰抵汴梁。驿卒身背朱漆木匣，马颈铜铃铿锵穿透街巷，一路疾驰至皇宫正门，待将捷报交予内侍省官员时，坐骑已浑身汗透，前蹄微微发颤。 当捷报由内侍捧至朝堂御案之侧，以略显尖锐却难掩震颤的声线逐字诵读之际，整个垂拱殿内霎时鸦雀无声，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目光尽皆汇聚于那卷浸染边关风尘的捷报之上，连呼吸都似凝止般沉重。 转瞬之间，“全歼四十万敌寇”的字句刚落，殿内骤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文臣抚掌拭泪，武将按剑长笑，声浪裹挟着积压已久的郁气，烈得几欲掀翻殿宇穹顶的琉璃瓦！ “大捷！我大宋大捷！！” “全歼四十万敌寇！天佑大宋！陛下天威浩荡啊！！” 宰相李纲，这位自靖康之耻后便夙夜忧叹、力主抗金，亲历大宋自屈辱低谷艰难迈向复兴曙光的老臣，再也抑制不住胸腔激荡的心绪，当场老泪纵横，顾不得朝堂仪轨，长跪于金砖铺就的殿阶之上，朝着北方巨鹿战场方向遥遥叩首，额头触地之声清晰可闻。 “陛下……您……您做到了……您当真做到了……” 捷报经宫门卫士传至市井后，整个汴梁城如烈火遇干柴，瞬时沸腾。消息如插翅般掠过朱雀大街、勾栏瓦舍，家家户户敞开院门，百姓扶老携幼涌至街面，共庆这份洗刷国耻的荣光。 街头巷尾，敲锣打鼓之声此起彼伏，燃放的鞭炮碎屑铺就成赤色毯帏，孩童提着花灯穿梭其间嬉笑打闹，商贩自发摆出果品酒水相赠路人，就连平日里肃穆的书院学子也结伴高呼，以最炽热的方式庆贺这载入史册的大捷。 酒楼茶肆之内，说书先生拍案而起，唾沫横飞地将“熔炉之战”中将士浴血拼杀的场景演绎为传世传奇：赵桓被塑为遣神授策的真命天子，岳飞率背嵬军死守阵地成不动如山的战神，韩世忠领轻骑迂回包抄则成千里奔袭的杀神，引得听众拍案叫绝、喝彩声不绝于耳。 朝野上下对陛下的尊崇之心，经此大捷催化，于此刻达至前所未有的顶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君主的赤诚敬服。 百姓自发涌至皇宫门前，长跪不起，高呼“陛下万岁”，声浪直冲云霄。 他们心中，那位曾被视为懦弱的钦宗皇帝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杀伐果断、算无遗策、引领大宋走向复兴的千古圣君！ 然，与宫外狂热欢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深处的紫宸殿内，却透着股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异样平静，唯有殿外隐约的欢呼声偶尔飘入，更显殿内沉寂。 赵桓早已通过更迅捷的军情渠道知晓战果。 他未参与这场全民狂欢，独自一人伫立在殿中巨幅舆图之前，指尖轻拂舆图上的山川河流。烛火摇曳间，他的目光穿透舆图上金国疆域的标注，望向更辽远的西域与南洋，深邃眼眸中并无狂喜，唯有对下一步棋局的审慎筹谋。 于他而言，巨鹿之胜，不过是既定计划的第一步。 “陛下，”一名内侍敛声屏气步入殿中，双手捧着封蜡的南方密报躬身呈上，“泉州港来报，马可波罗所率西洋船队已按预定日期……启航北上。” “嗯。”赵桓颔首，眼神深邃如渊。 一东一西，一南一北。 他布下的诸般棋子，无论是北线抗金的将士，亦或是南线通洋的船队，皆已各就其位，正循既定轨迹缓缓推进。 金国，这头昔日侵扰中原、不可一世的猛虎，经巨鹿一败已元气大伤，如今不过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再无抗衡之力。 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