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角落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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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被陈远那番沉稳有力、格局非凡的发言骤然打破。 下一秒，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整个空间猛地炸裂开来！ 震耳欲聋的掌声、惊呼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相机快门疯狂的咔嚓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宴会厅的穹顶！ 而在这片沸腾的喧嚣中心，却存在着两个绝对的、冰冷的寂静点—— 王婷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劣质玩偶。 赵铭瘫软在座位上，如同一滩正在融化的、散发着恐惧气息的烂泥。 --- 光柱依旧追随着陈远，但他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光来证明存在的“惊喜”。他本身，已经成为了光源的中心。台下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混杂着各种极端的情绪：震惊、狂热、嫉妒、审视、讨好、算计…… 林震霆站在他身侧，脸上带着欣慰与如释重负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一个无声却重量千钧的认可。 苏晚晴不知何时已悄然上台，站在陈远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她今天穿着一身珍珠白色的armani权力套装，线条锐利，颜色清冷，与她本人气质完美契合，像一把守护在王座旁的、出鞘的冰刃。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在几个关键人物和出入口稍作停留，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的存在，与陈远的沉稳、林震霆的欣慰，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和象征意义的画面——震海集团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以一种无可置疑的姿态，呈现在全世界面前。 司仪经验丰富，立刻上前，试图控制住沸腾的现场，宣布进入媒体提问环节。早已迫不及待的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无数只手高高举起，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向台上，大多围绕着陈远的过去、未来的计划、以及与林震霆的关系。 陈远在林震霆鼓励的眼神和苏晚晴细微的提示下，挑选着问题，回答得依旧沉稳，偶尔流露出的、带着渔民智慧的朴实比喻，反而更增添了他的个人魅力和可信度。他全程没有看向那个角落一次，彻底的、无视的，仿佛那两个人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然而，有人不会忘记。 在媒体区后排，楚月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她的心脏因为兴奋和正义感而剧烈跳动，但握着话筒的手却稳如磐石。 她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完成惊人蜕变的男人，再对比着角落里那两滩不堪入目的“死灰”，一股强烈的、要将真相彻底揭开的冲动在她胸腔里燃烧。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现在，就是此刻！ 就在司仪准备点下一个官方认可的媒体提问时，楚月猛地站起身，她没有举手，而是直接利用自己经过专业训练的清亮嗓音，穿透了现场的嘈杂，目标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个角落： “王婷女士！” 这三个字，如同带有魔力，瞬间让现场的喧哗诡异地低落下去一大截！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楚月视线的方向，唰地一下，聚焦到了那个穿着不合身工作人员制服、脸色惨白如鬼的身影上！ 王婷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吓得浑身一哆嗦，惊恐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无数道探究、鄙夷、看好戏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楚月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清晰、冷静、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响彻全场： “我是《海城时报》记者楚月！据我所知，您曾是台上这位新晋亿万富翁、震海集团唯一继承人陈远先生的未婚妻！” “哗——！！！”现场彻底炸了！比刚才宣布继承人时更加轰动！这可是惊天大八卦！比商业新闻刺激多了！所有镜头疯狂地转向王婷，闪光灯将她脸上的绝望和恐惧照得无所遁形！ 楚月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语速加快，问题如同冰冷的子弹，一发接一发： “却在不久前，因其所谓的‘贫穷’而公然悔婚，转投赵铭先生怀抱！” 她的目光又锐利地扫向试图缩进椅子里的赵铭，后者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请问，目睹此刻，您对‘真正的幸福’和人生的‘起点’，有了怎样全新的定义” “您此刻的感受如何是后悔，是羞愧，还是仍在计算着新的利益” “您当初的选择，是否完美印证了某种短视且卑劣的价值取向的彻底谬误！” “您和赵铭先生现在是否认为，金钱和地位，才是衡量一切的最终标准！” 犀利！毒辣！字字见血！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王婷和赵铭脸上，扇得他们头晕眼花，灵魂出窍！ “啊——！！！”王婷终于崩溃了！她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身体摇摇欲坠，眼泪和鼻涕瞬间糊满了妆容，那身蹩脚的制服此刻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她感觉全世界都在嘲笑她，目光像针一样扎遍她全身！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悔恨，像海啸一样将她彻底吞没！ 赵铭的情况更糟，他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会徒劳地试图用手挡住脸，躲避那些能杀人的镜头和目光。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裤裆处甚至隐隐渗出一片深色的、不堪的湿痕！他竟然……当众失禁了！ 她完美地履行了记者的职责——追问真相，曝光丑恶，为民发声！这一连串诛心之问，不仅彻底将赵王二人钉死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完成了对陈远最解气的“终极打脸”，更将她所在的媒体和她本人的声望，推向了顶峰！ 她站在原地，承受着各方投来的复杂目光，有赞赏，有震惊，也有恐惧，但她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如同代表公正的化身！ 现场的保安这才反应过来，如同虎狼般冲上前，粗暴地将又哭又闹、几乎瘫软的王婷和面如死灰、丑态百出的赵铭从座位上架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往外拖拽。他们所有的狼狈、崩溃、丑态，都被楚月和她同行们的高清镜头，实时地、毫无保留地传遍了全球互联网！ 这场面，比任何精心编排的戏剧都更加荒诞、更加讽刺、更加大快人心！ 台上，陈远自始至终没有朝那场闹剧投去一丝一毫的目光。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场因他而起的狂风暴雨，与他毫无关系。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愤怒的谴责都更加伤人。 苏晚晴微微上前半步，低声对陈远和林震霆说了句什么。林震霆点了点头。 陈远在苏晚晴和不知何时已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台侧、眼神冰冷地扫视全场的秦毅的护卫下，从容转身，准备离场。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 在经过贵宾区时，他与伊莎贝拉罗斯柴尔德的目光有过一瞬间的短暂交汇。 这位欧洲女伯爵依旧优雅地端坐着，纤纤玉指端着一杯香槟，脸上带着一种旁观名画般的、饶有兴味的表情。看到陈远看过来，她极其自然地、近乎默契地，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没有言语。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欣赏和某种“欢迎来到这个层级”暗示的笑容。 陈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零点几秒，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颔首了一下，算是回应。 然后，他就在苏晚晴和秦毅一明一暗的护卫下，身影消失在主席台后的帷幕之中。 留下身后一个彻底沸腾、议论爆炸的现场，以及两个社会性死亡、彻底沦为全球笑柄的“前未婚妻”和“前情敌”。 终极打脸，圆满完成。 而陈远的世界的海平面，从此，再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