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祸水东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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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怒道：“是你！就是你！你再狡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林怀音定定看着她，颤抖着唇，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然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输不起，也不甘心，所以就想诬陷我，给我安个罪名，然后赖掉这笔账” 小蝶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心虚，红着脸怒斥：“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布的局，故意给我下套，我才是受害者。” 林怀音没理会她，继续道：“还有，你明明知道世子也参与了赌局，并且就在后院，可你偏偏不告诉钱嬷嬷，故意引发他二人产生矛盾，然后再把我拉进来背黑锅，因为只有除掉我，你就可以再也不用还钱了，是也不是” 林怀音目睹了钱嬷嬷见到世子时的反应，所以断定钱嬷嬷并不知情世子也参与了赌局，并且站自己这边。 小蝶之所以瞒着钱嬷嬷，应该是怕钱嬷嬷知道后，会有所顾忌。 她不确定小蝶是不是知道世子中途走了，但她一定要给小蝶泼脏水，来个祸水东移。 因为她深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 既然无法为自己洗脱，那就把水搅浑。 只有离间了小蝶和钱嬷嬷，分摊在她身上的压力才会减轻一些。 而此时的小蝶已经气红了眼。 她去找钱嬷嬷时，确实藏了些小心思，但她绝对没想到世子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怒踢钱嬷嬷。 要知道钱嬷嬷可是老太君的陪嫁丫鬟，且主仆情深，是谁都得给三分薄面，可世子偏偏没按常理出牌。 更为可恨的是阿三，竟然把陷害钱嬷嬷的大帽子扣在了她头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小蝶继续解释，可这次却是对着钱嬷嬷。 她道：“钱嬷嬷，小蝶当时确实没有考虑周全，但绝不是故意害您……只是事发太过突然，奴婢也没想到。” 她虽然在解释，可言语却显得苍白无力。 索性，她干脆转移话题，矛头再次指向林怀音，“都怪阿三，是她——在后院肆意砍伐竹林，钱嬷嬷管教她时，她还不服管教。” 林怀音不慌不忙，语气淡定：“回老太君和钱嬷嬷，这一点奴婢可以解释。” 她看了一眼小蝶，接着道：“奴婢之所以敢砍伐后院的竹林，只因见识过小蝶砍伐竹子。那日她要回家探亲，砍了一根竹子，当时我问她，她说要拿回去给哥哥做笛子。”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砍过竹子了”小蝶气急败坏，极力否认着。 林怀音并未受到干扰，继续道：“奴婢刚来侯府不久，对于府中规矩不甚熟悉，见小蝶如此，想当然的以为这种行为是被允许的。 所以钱嬷嬷要打奴婢时，奴婢不解，甚至追问了‘为什么’。” “放屁！” 小蝶气得浑身直哆嗦，忍不住爆粗口，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 从来都是她踩别人的份，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欺她，看着眼前这张喋喋不休的嘴，恨不得扑过去，扯烂它！ 林怀音两指朝天，“奴婢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小蝶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扎进肉里也不觉疼，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 她扑过去，直直朝着林怀音的嘴抓去。 林怀音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一动，就连忙闪开，她以膝当腿，跪爬到老太君身前：“老太君，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老太君明察。” 老太君原本凌厉的眉眼，此时已不知不觉缓和了几分，见状，她沉声呵斥：“放肆——” 小蝶被吓得陡然一震，理智回笼，知道自己太过失态，立马停下攻击，也爬到老太君面前，情绪激动道：“老太君，她满嘴胡言，你们不要信她——” 老太君也为难了，其实小蝶有没有砍竹子，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给阿三治罪。 她本想把阿三叫过来，安个罪名，直接杖毙，为钱嬷嬷顺顺气。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阿三似乎也很无辜。 她看向钱嬷嬷，唤着她的小名儿：“翠儿，你的意思是……” 其实钱嬷嬷也在考量。 听阿三的意思，是小蝶故意制造她和世子的矛盾，再让阿三背锅，为的就是除掉阿三，抹去所欠赌债。 钱嬷嬷心念微动，觉得不无道理。 因此对小蝶也生出了几分怨念，不满她的背刺和利用。 可是要说放过阿三，她那一脚岂不是白挨了老脸都丢光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世子，可老太君都没表示，她一个当奴婢的，又能怎样 可这件事必然要有人背这个锅，否则，她日后还怎么在后院立威 思索片刻后，她对段锦香道：“还请夫人为奴婢做主。” 她是段锦香的陪嫁丫鬟，除非正式场合，私下里一直称她为夫人，即便段锦香已从妙龄少女成长为德高望重的老太君。 一方面是习惯了，另一方面，也显示了两人的亲昵关系。就像段锦香一直称呼她为”翠儿”那样。 做主 老太君立马会意，翠儿还是不甘心呀，等着她为她出口气。 沈淮之为什么会踢钱嬷嬷，她心里明镜似的，眼前这些都是假象，那孩子心里有气，真正目的就是踢给她看的，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而钱嬷嬷只不过是个出气筒罢了。 可这种事，她不便对翠儿说明，又不能把沈淮之叫过来训一顿。 想了想，也罢，事出了总要有人来背锅，这个人也只能是阿三。 鉴于小蝶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那就别怪她了！ 老太君轻咳一声，正色道：“江小蝶和阿三聚众赌博，无视府规，拉出去，各打三十大板！” 小蝶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浑身好似抽干了力气，身子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别说三十大板了，即便二十板，已是府中丫鬟受刑的极限了，碰上身体好，运气佳的，或许还可以挺过来，可这三十大板打下去，基本小命就算交代了。 这和乱棍打死有什么区别 两名婆子上前，正待把她拉下去。 小蝶条件反射般反应过来，她迅速匍匐上前，一把抱住了老太君的腿，哀嚎道：“老太君，为什么要处罚奴婢你们不要信了阿三的鬼话，她是胡说八道的，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着实冤呀……” 婆子上前，强行扒开她的手，拖着人就往外走。 小蝶不甘心，又转向钱嬷嬷，叫道：“钱嬷嬷，小蝶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了，帮奴婢求个情，救救奴婢，钱嬷嬷——钱嬷嬷——” 钱嬷嬷以帕捂嘴不住地咳着，好似没听见一般。 直到小蝶被拖到门口，钱嬷嬷还是没抬眼看她。 那一刻，小蝶的心凉到了谷底，难道阿三信口雌黄的话，钱嬷嬷竟然信以为真了 她看向阿三，只见阿三垂着眸子，并不挣扎，似是认命了。 林怀音怕吗她自然是怕的，可是怕有什么用呼喊求饶，只会让别人更加看轻自己。 她已尽力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