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光柱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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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李守义说的“长效疫苗”。 或许阿狗的共生蛊并非诅咒，而是老鬼培育的“锈蚀抗体”， 被南方城寨的归元炉扭曲了用途。 爬出侧巷的瞬间，潮湿的风裹着铜腥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片开阔的溶洞，钟乳石如倒悬的利剑， 尖端水珠坠落在中央的青铜台上，发出“叮咚”脆响。 台面上刻着巨大的北斗星图，第七颗星的位置嵌着块半透明的晶体， 里面封存着一缕淡金色的光——与楚无归灵体消散前的光芒一模一样。 “这是……义心的碎片” 赵小七刚放下阿狗，晶体突然亮起。 星图上的刻痕开始流淌铜液，在地面拼出“矿心有镜，照见归途”八个字， 与老鬼地图上的批注完全吻合。 阿狗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星图的光： “镜在……巨眼瞳孔里……” 少年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异常坚定。 他挣扎着坐起身，掌心的共生蛊纹路突然发亮，与青铜台产生共鸣。 台面上的北斗星图“嗡”地泛起金光，第七颗星的晶体碎片浮起， 在半空组成半只闭合的青铜巨眼—— 眼睫处的非攻印刻痕，与陆子墨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是说，镜子藏在那只眼睛里” 赵小七拽住他的手腕，往青铜台拖。 阿狗的指尖划过星图边缘，铜液顺着纹路流动， 在地面拼出倒悬巷的立体地图。 矿脉深处，一只巨大的瞳孔轮廓正在转动，中心的红点， 与南方城寨骑士腰间绿宝石的频率完全同步。 “爹说……那是古神的眼睛……” 阿狗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星图上，被晶体碎片吸收， “里面的青铜镜能照出锈蚀的源头，也能照出……离开的路。” 话音未落，溶洞突然剧烈震颤。 头顶的钟乳石“噼啪”炸裂，碎块坠落的瞬间， 赵小七看清其中一块的断面—— 嵌着密密麻麻的锈蚀虫，虫足还在微微蠕动，像被金光惊醒的困兽。 “快走！” 他背起阿狗往地图标注的矿脉方向冲。 靴底碾过的铜液突然发烫，是共生蛊在预警。 身后的青铜台突然裂开，涌出的绿雾中， 无数锈蚀虫组成的“雾蛇”正顺着岩壁攀爬，鳞片在金光中泛着冷光。 阿狗突然指向左侧的岔路，那里的岩壁渗出淡金色的液珠： “这边……有玄英铜矿脉……” 赵小七钻进岔路的刹那，发现岩壁的铜锈竟在发光—— 那些被玄英铜浸润的岩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净化着附着的锈蚀，留下雪白的矿脉痕迹。 最深处的转角处，一块巨大的青铜镜嵌在岩壁中， 镜面的非攻印刻痕正在缓慢转动，像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找到了！” 赵小七刚要靠近，镜中突然映出个模糊的人影—— 穿黑斗篷的人正用钢锥刺向青铜台的太极驱动核心， 锥尖的绿液与镜中倒影的绿宝石产生共鸣，激起层层涟漪。 “是陆承宇！” 阿狗突然尖叫，镜中的影像突然转向他们， 斗篷下的脸与陆子墨有七分相似，只是嘴角的青铜胎记泛着诡异的绿光， “他在激活归元炉……” 镜面突然剧烈震颤，非攻印的刻痕突然逆向旋转。 赵小七拽着阿狗扑到镜前，少年的掌心按在镜面上的刹那， 共生蛊纹路与非攻印完全重合。 镜面“咔嚓”裂开细纹，露出后面的暗门——门后的通道里， 无数青铜齿轮正在转动，齿牙间卡着的半块非攻卷残页， 与陆子墨怀里的竹简严丝合缝。 “这是……离开的路” 赵小七的弩箭突然发出嗡鸣，箭囊里的青铜箭簇与齿轮产生共鸣， “哥说过，非攻的真谛是守，不是杀。” 他扶着阿狗往暗门里钻，靴底踩在转动的齿轮上， 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 那些齿轮边缘缠着玄英铜丝，每转动一圈， 就有细碎的金辉洒落在通道里，将附着的锈迹烧成白烟。 阿狗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指向通道顶部： “看那些刻痕……” 赵小七抬头，发现岩壁上布满了非攻印的变体纹路， 与钟乳石上的净化阵一脉相承。 纹路间渗出的玄英铜液顺着岩壁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里面漂浮着锈蚀虫的尸体，正被铜液慢慢分解成金粉。 “是墨家的净化渠。” 赵小七突然明白，这条通道不仅是密道， 更是过滤锈蚀的天然屏障， “老祖宗早就留好了后路。”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齿轮咬合的巨响， 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啸——像是有巨大的机械正在运转。 阿狗的共生蛊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他疼得蜷缩起来， 掌心的云雷纹却亮得惊人，与前方的光芒产生强烈共鸣。 “快到了……” 赵小七咬着牙将他架起来，弩箭的箭簇突然自动转向， 指着前方转角处的阴影， “有东西！” 阴影里窜出三只金属蜘蛛，复眼泛着红光， 螯肢上的锈迹在接触到通道里的金辉，发出“滋滋”的响声。 但它们没有后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扑来， 腹部的星纹亮得刺眼—— 是被强行操控的傀儡，与南方城寨骑士的机械义肢频率一致。 “滚开！” 赵小七扣动弩机，三枚嵌着玄英铜粉的箭簇同时射出， 精准命中蜘蛛的复眼。 铜粉在伤口炸开，蜘蛛的躯体瞬间僵直，关节处渗出绿液， 却在落地前被通道里的金辉烧成了灰烬。 转过最后一个转角时，眼前的景象让赵小七倒吸一口凉气。 巨大的青铜巨眼悬在溶洞中央，眼瞳是块直径十丈的青铜镜， 镜面流转着幽蓝的光，正缓缓睁开。镜中映出陆承宇的身影， 他正将半块《非攻》残卷按在归元炉的核心处， 炉身的绿宝石突然亮起，与巨眼的瞳孔产生共振， 无数锈蚀虫从四面八方飞来，被炉口的吸力卷入，化作墨绿色的液体。 “玄英铜……都是我的……” 陆承宇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带着癫狂的笑意， “用陆家血脉献祭，归元炉就能永远运转！” 阿狗突然挣脱赵小七的手，朝着青铜巨眼跑去。 他的共生蛊印记与镜中的非攻印完全重合， 镜面突然迸出金光，将陆承宇弹飞出去。 “爹说过，巨眼认血脉，不认恶人。” 阿狗的声音在金光中回荡，掌心的云雷纹贴在镜面上， 那些被绿液侵蚀的《非攻》残卷文字，正在金辉中慢慢恢复原色。 赵小七的弩箭已经对准陆承宇，却看见对方的青铜胎记突然裂开， 涌出的绿雾里，竟裹着半块与楚无归义心相同的绿宝石—— 是从骑士尸体上夺走的。 “一起死吧！” 陆承宇将绿宝石狠狠砸向归元炉，炉身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锈蚀虫从炉口喷涌而出，朝着青铜巨眼扑去。 赵小七突然想起苏晚晴的话，将箭囊里的玄英铜粉全部撒向空中。 铜粉在金光中化作漫天金雨，与锈蚀虫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哥，我做到了。”赵小七看着阿狗在金光中挺直的背影，突然笑了。 青铜巨眼完全睁开的刹那，镜面射出一道光柱， 穿透溶洞，直刺苍穹。 通道里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将他们往光柱的方向送去—— 那是真正的归途。 齿轮转动的轰鸣越来越响。 赵小七感觉后背被一股巨力推着往前。 阿狗掌心的云雷纹与通道岩壁的非攻印刻痕产生共鸣，在身后拉出淡金色的尾迹。 那些被玄英铜液净化的锈蚀虫尸体，正顺着尾迹化作细小的光点，融入青铜巨眼射出的光柱。 “抓紧我！” 赵小七拽住阿狗的胳膊。 少年的身体在光柱中变得有些透明，共生蛊印记却亮得像团火焰。 他看见陆承宇在锈蚀虫潮里挣扎，绿宝石炸裂的碎片刺穿了他的喉咙。 那些被归元炉吞噬的锈蚀虫突然反噬，从他七窍里钻出，将那张与陆子墨相似的脸啃成了筛子。 归元炉的核心在绿光中崩裂。 《非攻》残卷的碎片随着爆炸飞溅，其中半片竟朝着光柱飘来。 赵小七伸手去抓，指尖触到残卷的刹那，系统光幕突然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陆子墨的视角，正与韩烈在山梁上与金属蜘蛛群厮杀。 苏晚晴的共鸣器发出的金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哥！” 赵小七的喊声被齿轮声吞没。 残卷碎片已顺着他的掌心融入血脉，一股暖流突然涌向后颈。 那里竟浮现出与陆子墨相同的非攻印虚影。 光柱的尽头突然出现刺眼的天光。 赵小七下意识地护住阿狗的眼睛。 等适应光线时，他们正站在观星台的第三块地砖上。 楚无归临终前提到的密道入口就在脚下，此刻正泛着与青铜巨眼相同的幽蓝光芒。 观星台的石栏上，韩烈的重剑插在地里。 剑身的金光将十几只金属蜘蛛逼在台角，剑身在蜘蛛群里搅出金弧。 苏晚晴的青铜环悬在半空，星图纹路与密道入口的刻痕完全吻合。 她看见赵小七时，突然脱力跪倒，镇魂链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颤抖地指着他们身后。 “楚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