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危机暗藏，借势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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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梁台畔偶遇卫皇后及其随从的谈话，如同在秦寿沉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渐渐平复，但引发的深层涌动却未曾停息。他清晰地意识到，帝国的权力核心正在酝酿风暴，而自己若继续满足于在水净司这潭死水中默默无闻，恐怕最终难逃被时代洪流裹挟、碾碎的命运。 然而，如何破局他一个水净司的底层太监，无钱无势，想要接近权力中枢，无异于痴人说梦。贸然行动，只会暴露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合情合理、不引人注目地改变自身处境的跳板。 机会往往留给有准备的人. 太初元年改元带来的短暂喧嚣过后，水净司面临的财政压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宫廷各项新规和可能的庆典筹备而进一步加剧。少府下达了更严苛的缩减用度指令，并要求各司上报“冗员”名单，进行新一轮的裁撤，美其名曰“优化宫禁，节省开支”。 消息传来，水净司彻底陷入了恐慌。刘总管焦头烂额，整日往返于少府衙门，试图为本司多争取一些名额，但收效甚微。底下众人更是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年老体弱、缺乏背景的太监，如惊弓之鸟，仿佛看到了李太监的结局在向自己招手。 王太监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听消息，试图找门路、使银子保住自己的位置，但如今宫禁收紧，他那些昔日的关系网大多失灵，碰了一鼻子灰。顺子则完全慌了神，整日哭丧着脸，干活更是敷衍了事，仿佛末日将至。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秦寿却异常冷静。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场危机，或许正是他等待的机会。裁撤冗员，固然是淘汰弱者，但同样也可能是一次人员重新洗牌的机会。如果操作得当，未必不能从中谋得一个更好的去处。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四处活动，那样目标太大，且容易引人怀疑。他选择了更隐蔽的方式。一方面，他更加卖力地工作，将分派给自己的区域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完成本职工作后，还主动去帮助一些确实力不从心的老太监处理难点区域，展现出的能力和“任劳任怨”的态度，就连焦头烂额的刘总管也看在眼里。 另一方面，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信息。利用清理各处的机会，他留意宫中不同部门的动向，尤其是哪些地方可能因为改元、新政或贵人喜好而新增设或加强人手。他通过倾听其他司衙过来办事的低级官吏或太监的闲聊，拼凑着宫廷内部人事变动的模糊图景。 一日，他在清理通往石渠阁（皇家图书馆和档案馆）的一条引水渠时，偶然听到两名负责洒扫石渠阁外围的小太监抱怨： “唉，真是晦气！里面那些老学究，又要整理什么前朝旧典，弄得灰尘漫天，还得咱们去收拾！” “可不是嘛！听说是因为陛下要制定新历法，需要参考古籍，上官催得紧，里面人手不够，连咱们这些扫外面的都被叫去帮忙搬竹简，重死了！” “是啊，关键是那些竹简好多都朽了，一碰就碎，还得小心翼翼，真是麻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寿心中一动。石渠阁！整理前朝旧典！这可是一个接触典籍、甚至可能接触到某些隐秘知识的机会！而且，这种文化工程，通常对体力要求不高，但需要细心和一定的耐心，正好适合他目前展现出来的人设。更重要的是，石渠阁虽非权力核心，却也是清贵之地，远离水净司这种纯粹的体力劳动部门，环境相对安静，便于他暗中修炼和思考。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他要在这次裁撤风波中，设法让自己被“优化”到石渠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