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猎手”的拜访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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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致远和林振国教授在东海一拍即合，为“拓荒星火”最核心的动力源头奠定基石的时候，一辆曜石黑的迈巴赫，正悄无声息地滑入昌明汽车位于天海的总部园区。 这辆与园区内那些拉着“老头乐”的朴实货车格格不入的迈巴赫，像一位闯入乡村派对的优雅贵妇，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车门打开，一条包裹在黑色丝质西裤下的修长美腿率先迈出，紧接着，方雅那张美艳而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今天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连体裤，配上一副dior的墨镜，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大小姐，周总今天不在公司，他去东海出差了。”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秘书，看到方雅本人时，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知道他不在。” 方雅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洞察世事的凤眼，她环视了一圈这座看起来更像大型仓库而非高科技公司总部的园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参观’的。” 方雅的这次“突然袭击”，打了昌明公司一个措手不及。 留守的高管们，在接到消息后，一个个如临大敌，匆匆从各个办公室赶来。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陈语柠那种能用几句“梦想”就糊弄过去的天真大小姐。 这位，是启元汽车集团的“皇太女”，一个真正懂行，且眼光毒辣的“女猎手”。 “方小姐大驾光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市场部经理孙晓峰，作为公司的“门面担当”，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 “孙总监客气了。” 方雅的目光从他脸上淡淡扫过，便直接切入了正题，“我今天来，是代表启元汽车，来对昌明公司进行一次非正式的考察。 我们对贵公司在过去一年里取得的‘奇迹’，非常好奇。” 她特意在“奇迹”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深意。 接下来的“参观”，对于孙晓峰等人来说，简直是一场公开处刑。 在生产线上，当孙晓峰自豪地介绍着他们引以为傲的“汽车级”冲压和涂装工艺时，方雅只是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嗯，工艺还算规整，但自动化率太低了，百分之九十的工序都依赖人力，这种生产模式，效率和品控，都很难保证。 我们启元二十年前的工厂，自动化水平都比这个高。” 在研发中心，当钱有生献宝似的展示着他们最新款的“征服者pro”，介绍着那块7寸大屏和倒车影像时，方雅甚至连车都没上，只是隔着车窗看了一眼，便轻轻摇了摇头： “车机ui设计得太粗糙了，交互逻辑混乱，浓浓的华强北风格。 这种东西，糊弄一下没见过世面的老年人还行，想把它装在真正的汽车上，就是个笑话。” …… 她的每一句点评，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看似轻描淡写，却总能一针见血地，剖开昌明公司那光鲜外壳下，最真实、最粗糙的内核。 孙晓峰和钱有生等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额头上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在一位阅人无数的大学教授面前，炫耀自己刚刚学会的“一加一等于二”，那种尴尬和无力，简直让他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在参观完一圈后，方雅被请到了周致远的办公室。 她没有坐，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块写着“国民神车”四个大字的白板前。 她静静地看着白板上，周致远画下的那几个关于普通人生活场景的简笔画，看着那“三万块”、“三百公里”、“微面”等核心参数，一直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感兴趣的神情。 “国民神车……拓荒星火……”她轻轻念着这几个名字，转头看向孙晓峰，“这是你们的下一个项目” “是……是的。”孙晓峰硬着头皮回答。 “胡闹。” 方雅毫不客气地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简直是胡闹！”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们刚刚靠着‘山寨豪车’，在高端老头乐市场站稳了脚跟，有了一点品牌溢价。 结果转头就去做这种售价不到三万的‘廉价面包车’你们的周总，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这是在自毁长城！是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品牌形象，亲手扔进泥潭里！” “低价，从来都带不来品牌忠诚度！只会让你们陷入和那些小作坊无休无止的价格战泥潭！启元汽车花了五十年，才把品牌从低端拉到中端，他周致远倒好，想用三个月，就从‘伪高端’直接跳进‘真低端’的粪坑里” 方雅的这番话，句句诛心，每一个字，都像是巴掌，狠狠地扇在昌明众人的脸上。 因为，她说的，正是他们之前内心的担忧，是他们被周致远用“梦想”和“远见”强行压下去的，最原始的商业逻辑。 “方……方小姐，”孙晓峰艰难地辩解道，“我们周总认为，得屌丝者得天下……啊不，是得用户者得天下！我们想为最广大的老百姓，造一台真正的好车……” “别跟我扯这些虚的！”方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商业就是商业！没有利润，一切都是空谈！三万块的微面，你们打算怎么赚钱靠政府补贴吗别天真了，国家的新能源补贴政策，正在逐年退坡，而且对车型和技术标准有严格的要求，你们这种车，大概率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昌明高管，最后，目光落在了周致远那张空着的老板椅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我承认，你们的周总，是个营销天才，也是个顶级的‘规则玩家’。 但是，在真正的汽车工业面前，光靠小聪明，是走不远的。” “这里面，需要的是以百亿为单位的资本投入，是以十年为周期的技术积累，是几代人呕心沥血的品牌沉淀。” “你们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却妄想着要去参加奥运会的百米赛跑。 步子迈得太大，是会扯着蛋的。” 说完，她不再看众人，戴上墨镜，转身留给所有人一个潇洒而又带着一丝轻蔑的背影。 “替我给周总带句话。”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就说，我方雅送他的人情，已经收到了。 如果他的‘神车’造不出来，或者造出来卖不出去，我们启元汽车的战略投资部，随时欢迎他，带着他的‘有趣’想法，来跟我们谈一谈。” “当然，是作为被收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