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利刃开锋，威名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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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寨的雷霆反击，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三处官府据点被拔，巡检司被焚，军马场被毁，税卡被劫，这消息比春风传得还快，一夜之间搅动了整个郡的浑水。 郡守府内，茶杯碎裂的声音刺耳响起。 “废物！张诚你这个废物！”郡守王璠须发皆张，指着跪在堂下的张诚破口大骂，“区区山匪，竟敢如此猖獗！连损三处要地，你让本官的脸往哪搁让朝廷的脸往哪搁！” 张诚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牙关紧咬，冷汗浸湿了后背。“卑职无能！卑职万死！恳请大人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必倾尽全力，踏平黑云山，擒杀李破山！” “再给你机会”王璠冷笑，声音像毒蛇吐信，“你的机会，就是让那伙山匪把刀架到本官脖子上吗滚下去！限你半月之内，若不能剿灭黑云寨，提头来见！” 张诚连滚爬爬地退出大堂，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屈辱和怨毒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 然而，与官府的震怒不同，郡内外的各方势力，反应却如同万花筒般复杂。 郡城暗巷深处，“四海货栈”残破的后院里，掌柜赵四海（已释放，虽被张诚打压，暗中势力犹存）听着心腹的汇报，布满皱纹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好！好一个李破山！张诚这条老狗，也有今天！”他压低声音对几个核心手下道，“告诉底下兄弟们，眼睛放亮些。这郡城的天，怕是要变了。暗中给黑云寨行个方便，结个善缘，但别让张诚的狗鼻子嗅到。” 与此同时，郡城西市，“锦荣记”绸缎庄的后堂密室。掌柜苏文谦屏退左右，对一位穿着普通、却气度不凡的中年客商低语：“陈东家，您也看到了。黑云寨非比寻常，那张诚已是秋后蚂蚱。您那批‘紧俏货’，或许……可以换个路子试试。” 被称作陈东家的客商眯着眼，手指轻轻敲着紫檀桌面：“风险不小啊，苏掌柜。官府毕竟还是官府。” “富贵险中求。”苏文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况且，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李寨主是个明白人。” 类似的密谈，在郡城几家有实力的商号后台悄然进行着。利益的算盘在暗中被重新拨动，风向在微妙地转变。 而在黑云山周边的绿林道上，更是暗流汹涌。 距离黑云山一百五十里外的“飞燕寨”，寨主柳飞燕，一位以轻功和双刀闻名的女豪杰，听到消息后，屏退左右，独自在聚义厅内踱步良久。她与张诚素有旧怨，黑云寨此举，让她既感快意，又心生警惕。“李破山……此人胆魄惊人，手段狠辣，非池中之物。传令下去，今后我飞燕寨人马，遇黑云寨旗号，退避三舍，不得轻易冲突。” 北边“黄风岭”的大当家“黄风怪”沙通天，则是一脸凝重。他的势力与黑云寨相隔不远，往日里摩擦不断。如今黑云寨势大，连官府都敢硬碰硬，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妈的，这李破山是要翻天啊！告诉兄弟们，收紧地盘，最近都给我安分点！另外……派人去黑云山那边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他不得不考虑，是继续对抗，还是顺势而为。 更远处，一些原本对黑云寨不屑一顾的大股匪帮，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迅速崛起的邻居。黑云寨展现出的实力和侵略性，让他们意识到，这片地界上，可能要多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狠角色了。有的开始加强戒备，有的则暗中派人接触，试图摸清李破山的底细和意图。 而真正引起李晏高度重视的，是一封由萧影的“影卫”冒死送回的密信。信来自郡城驻军中一位不得志的队正！信中并未署名，字迹潦草，内容却石破天惊： “张诚狗急跳墙，已密令心腹携重金前往‘鬼见愁’，欲聘‘血刃’杀手组织行刺寨主。另，其正暗中串联周边三县守军及‘卧虎岗’、‘秃鹫岭’等四处匪寨，许以重利，欲组联军，半月内合围黑云山。望慎之！慎之！”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油灯将李晏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鬼见愁……血刃……”萧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这是江湖上最神秘、要价最高的暗杀组织之一，据说从未失手。其杀手行踪诡秘，擅长易容、用毒、暗器，防不胜防。” 黑熊一拳砸在桌上，木屑纷飞：“妈的！张诚这龟孙！打不过就玩阴的！寨主，让俺带人去半路截了那王八蛋的信使！” 李晏抬手制止了暴怒的黑熊，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众人：“截杀信使，治标不治本。张诚既已决心雇佣‘血刃’，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当务之急，是应对这两重杀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手指划过黑云山周边区域。 “联军合围，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是乌合之众。各县守军各有算盘，未必肯真心为张诚卖命。几处匪寨更是利益勾结，胜则争功，败则溃逃。其关键在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卧虎岗”和“秃鹫岭”之间的一处狭窄山谷——“落鹰涧”！“此地是联军汇合进军的必经之路，可在此设伏，先挫其锐气，联军必乱！” “至于‘血刃’……”李晏的目光转向萧影，语气斩钉截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从今日起，堡内实行最严密的警戒。萧影！” “在！” “由你全权负责内部肃清与寨主近卫！‘影卫’全部调动起来，对内，暗查任何可疑人员；对外，在入山所有要道布下暗哨，许进不许出！对所有入堡人员，无论身份，一律严加盘查，必要时可先扣押后甄别！我的饮食起居，由你指定绝对可靠之人负责，所有物品需经你亲自检验！” “领命！”萧影眼中寒光凛冽，这是对她和她麾下“影卫”最大的信任与考验。 “黑熊！” “俺在！” “锐士营即刻进入临战状态！按此方案，秘密前往落鹰涧设伏！多备滚木礌石、火油箭矢，我要让联军的先头部队，有来无回！” “得令！俺老黑定叫他们鬼哭狼嚎！”黑熊摩拳擦掌。 “周铁柱！” “属下在！” “你负责联络所有可能争取的力量。对郡城那些暗中示好的商贾，可以给予有限承诺，换取情报和物资支持。对联军中的摇摆势力，设法散播消息，进行分化瓦解！” “明白！”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整个黑云寨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瞬间绷紧！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铁锈味。 夜色深沉，李晏独自登上最高的望楼。山下点点灯火，是紧张备战的营寨；远处漆黑的山峦，则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萧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件披风。“寨主，风大。” 李晏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目光依旧望着远方。“萧影，你说，我们这次能撑过去吗” 萧影沉默片刻，声音清冷而坚定：“寨主在，黑云寨便在。‘血刃’虽利，破不了同心之盾；联军虽众，踏不碎铁打之营。” 李晏回头，看着月光下萧影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中豪气顿生。 “好！那就让张诚看看，他眼中的山匪，是如何将他精心编织的罗网，撕个粉碎！” 危机如同乌云压顶，而黑云寨这柄新铸的利剑，将在血与火的淬炼中，迎来真正的开锋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