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无声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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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执着地响着，像是要穿透厚厚的门板，刺入徐小默那颗已经碎成齑粉的心脏。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怀里紧紧攥着那条柔软的围裙，仿佛那是elena存在过的唯一证据，是他溺水中能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 脸颊深埋其中，试图汲取那一点点正在飞速消散，属于她的气息和温度。 呜咽声被布料闷住，变成破碎而压抑的断音。 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抽泣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带来尖锐的疼痛。 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 她走了。 真的走了。 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 那个强势闯入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带给他极致羞耻、莫名心动、巨大恐慌，又最终用最残忍方式留下最深烙印的女人……消失了。 为了他。 “我骗了你……” “我只是换一种方式守护你……” “忘了我……” “我爱你……” 那些带着哭腔的话语，那个绝望而深情的吻，那双盛满悲伤和爱意的琥珀色眼眸…… 像电影片段，一帧帧在他脑海里疯狂回放，每一帧都像是在用钝刀切割他的神经。 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要用她的消失来换他的“平安幸福”！ 他宁愿不要这该死的平安！ 他只要她回来！ 愤怒、悲伤、不甘、巨大的失落…… 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门外的柳婉，听着里面隐约传来，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她没有再按门铃，只是静静地站着，靠在门板上，仿佛这样能离他近一点，能分担一点点他的痛苦。 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那种失去挚爱的剜心之痛，只能由时间慢慢磨平，旁人无从替代。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门板，像是隔空抚摸那个孩子颤抖的脊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心疼和一种深沉的决绝。 elena最后的话语和托付，犹在耳边。 那个同样爱着徐小默，却选择了放手的女人，用自我牺牲，将守护他的责任，交到了自己手上。 她不知道elena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和“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她明白一点：elena的爱，是真的。 那份宁愿自己消失也要保全徐小默的心，是真的。 这就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柳婉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是elena消失前，不知用什么方式放在她家门口的。 她轻轻打开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一片昏暗。 徐小默依旧蜷缩在地板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一动不动，只有怀里那条围裙被他攥得死紧。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和一种心碎的味道。 柳婉的心狠狠一揪。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缓缓蹲下身，没有立刻去碰他，只是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声音，轻轻唤道： “小默默……” 徐小默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却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头。 柳婉看着他这副样子，鼻子一酸，强压下眼眶的湿热。 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放在他微微颤抖的背上。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她的声音沙哑而温暖，“婉姨在这儿……陪着你……”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和轻柔的抚摸，徐小默一直紧绷着维持最后一丝尊严的弦，终于彻底崩断。 他猛地转过身，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一头扎进柳婉的怀里，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不再是压抑的呜咽，而是彻底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嚎啕。 眼泪迅速浸湿了柳婉的衣襟，滚烫得吓人。 他哭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她走了……婉姨……她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我不要她守护……我只要她回来……呜呜呜……” 柳婉紧紧抱着他，任由他的眼泪和鼻涕弄脏自己的衣服，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她没有说什么“别哭了”之类的废话，只是默默地提供着怀抱和温暖，让他尽情发泄着内心的巨大悲痛。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低声重复着，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婉姨在……一直都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也不会再让人……离开你了……” 她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无比坚定。 elena用消失为你换来的未来，婉姨会替你守住。 那些隐藏在幕后的算计和危险，婉姨会替你挡开。 你只需要……慢慢好起来。 徐小默哭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力气耗尽，才渐渐变为低低的抽噎，最后在极度的疲惫和悲伤中，靠在柳婉温暖的怀里，昏睡过去。 即使睡着了，他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手指依然死死抓着那条围裙的一角。 柳婉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带着泪痕的睡颜，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擦去他的眼泪。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她美艳却带着一丝疲惫的侧脸，和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 “睡吧，小默默……” “一觉醒来，也许不会更好……” “但婉姨答应你，从今往后，你的世界……” “由我来护着。” 夜色深沉，将所有的悲伤和眼泪悄悄掩埋。 而新的守护，已然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