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婉姨の粥与生活の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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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默是在一阵熟悉，且令人安心又带着一丝心悸的浓郁馨香中醒来的。 不是elena那带着异域风情的诱惑香气，而是他更为熟悉，属于柳婉的那种馥的味道。 他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了进来，房间里明亮而安静。 昨日的悲痛如同潮水退去，留下的是沙滩般绵延的空虚和疲惫。 眼睛又肿又涩，喉咙干得发疼。 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心口处那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但似乎没有昨夜那么尖锐了，变得沉闷而绵长。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似乎有些手忙脚乱的动静——锅碗碰撞声，以及柳婉压低的带着点懊恼的自言自语。 “我去！又粘锅了！” “这粥到底要放多少水啊……” “小点声小点声……别吵醒他……” 徐小默静静地听着，没有动弹。 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略带笨拙的响动，奇异地驱散了一些盘踞在他周围的冰冷和死寂。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靠近卧室门口，停住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柳婉探头探脑地望进来，正好对上了徐小默茫然睁着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带着小心翼翼和讨好的笑容：“醒啦饿不饿婉姨给你煮了粥！” 她的脸上还沾着一点可疑的白色粉末（可能是糯米粉），头发也有些凌乱，系着的那条围裙甚至还是elena买的那条“品尝师”（徐小默看着心里又是一刺），但眼神里的关切和紧张却是实实在在的。 徐小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柳婉连忙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嗯，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白粥，至少没糊也没冒烟。 “别说话别说话，你嗓子肯定哭哑了。” 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徐小默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松了口气，“没发烧就好。” 她扶着他坐起来，在他背后垫好枕头，然后端起碗，舀了一勺粥，仔细地吹了吹，递到他嘴边：“来，张嘴，小心烫。” 徐小默看着眼前这勺白粥，又看看柳婉那副如临大敌、生怕他不肯吃的紧张模样，沉默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粥煮得有点过于软烂，水似乎放多了，味道很淡，但至少是熟的，是热的。 柳婉看着他咽下去，眼睛一亮，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赶紧又舀了一勺：“怎么样还行吧我照着食谱学的！就是水好像有点没控制好……” 徐小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一勺一勺吃着。 胃里有了温暖的食物，似乎连带着冰冷的身体也暖和了一点点。 一碗粥见底，柳婉像是松了口气，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风风火火的她。 “还想吃什么婉姨再去给你做！”她兴致勃勃地问。 徐小默连忙摇头，嘶哑地挤出两个字：“……够了。” 他是真怕婉姨再把厨房炸了。 柳婉也没坚持，只是看着他，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小默默，难受的话，不用强撑着。” “在婉姨这儿，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怎么都行，就是别憋着，知道吗” 徐小默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子，半晌，才低声问：“……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柳婉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伸出手，覆盖住他冰凉的手背，声音坚定而温柔：“婉姨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婉姨知道，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 “所以我们……得替她好好过下去，好不好” 徐小默没有再问，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柳婉的手，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接下来的一天，过得平静而……平淡。 柳婉没有再提elena，也没有过分地嘘寒问暖，只是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陪伴着他。 她逼着徐小默喝了好几杯温水润嗓子。 她把电视机打开，放着他以前爱看的搞笑综艺，虽然两人都没怎么笑。 她甚至翻出了一副扑克牌，非要拉着他打幼稚的“抽乌龟”，输了的人贴纸条。 徐小默脸上被贴了好几张纸条，看着对面同样脸上贴着纸条，却还在为他故意出错牌而气得哇哇叫的柳婉，心里那片冰冷的荒芜之地，似乎终于照进了一丝微弱的阳光。 生活……好像还在继续。 只是偶尔，当他看到沙发上那个丑萌的青蛙玩偶（elyn唯一抓到的娃娃），或者瞥见厨房里那对情侣围裙时，心脏还是会猛地一缩，钝痛袭来。 他会立刻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想。 柳婉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走过来，给他一个短暂而有力的拥抱。 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 柳婉去开门，是物业管家，送来一个快递包裹，收件人是徐小默。 徐小默疑惑地拆开，里面没有署名，只有几盒效果很好的润喉糖，和一本……《家常菜烹饪入门：从零开始》，书里还夹着一张便签，打印着一行字： 吃饱穿暖，好好生活。 字迹陌生，但送的东西却精准地戳中了他此刻的需求。 柳婉拿起那本书，翻了翻，挑眉：“哟” “这是哪位田螺姑娘送的挺贴心嘛” 她语气有点酸，但眼神里更多是探究。 徐小默看着那本书和润喉糖，心里五味杂陈。 是苏教授林总还是……那个神秘的短信人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 至少，这世界上，除了elena，除了婉姨，似乎还是有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他。 虽然方式……都很含蓄。 夜里，徐小默依旧睡在卧室，柳婉则坚持睡在客厅沙发。 临睡前，她给他掖好被角，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晚安，小默默。别怕，婉姨就在外面。” 黑暗中，徐小默听着客厅传来柳婉刻意放轻的呼吸声，感受着这个不再空荡冰冷的公寓，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彻底的绝望。 而是因为，在失去之后，他仿佛……又抓住了一点什么。 生活露出了它残酷又温柔的一面，推着他，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