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羽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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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二皇子府邸。 精致的白玉茶盏被狠狠摔碎在地，二皇子秦恒面色阴沉得可怕。 跪在地上的暗卫统领额头紧贴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废物！都是废物！秦恒一脚踹翻案几，影刃堂堂地煞境巅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案几上的密报清晰写着：影刃尸体被发现时，浑身布满诡异的青色纹路，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刺穿经脉而亡。 最可怕的是，这位地煞境强者死前竟然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烛火幽幽，映照着秦恒那张阴鸷的面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 谋士躬身立于一旁，低声道：殿下，影刃之死太过蹊跷，六皇子身边竟有天象境强者，恐怕他这些年的之名…… 废物秦恒冷笑一声，打断道，你真以为他是废物 谋士一怔。 秦恒站起身，负手踱步，声音低沉：永夜一案，老六看似被动，实则全身而退。金玉堂崛起，他虽未直接插手，但沈万三突然出现在上京，难道真是巧合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还有这次西荒之行，黑风峡的沙匪全军覆没，影刃更是死得不明不白…… 谋士额头渗出冷汗：殿下的意思是…… 老六这些年，藏得很深啊。秦恒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他以为躲在暗处就能安然无恙呵，本王偏要把他揪出来！ 秦恒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淡淡道：传令下去，把夜幕背后之主是六皇子的消息，透露给文信侯。 谋士一惊：殿下，此事尚无确凿证据，若文信侯不信…… 他不需要信。秦恒冷笑，如今的文信侯，丧子之痛让他近乎疯狂，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像条疯狗一样扑上去撕咬。 他转身，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更何况，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重要吗 谋士恍然大悟，连忙躬身：殿下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当夜，文信侯府。 齐元义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手中的密信，指节捏得发白。 六皇子……秦玄夜！ 他猛地一掌拍碎案几，木屑飞溅。 侯爷，此事尚无实证，是否再查证一番……一名心腹小心翼翼道。 齐元义狰狞一笑，眼中寒光如刀，宁杀错，不放过！ 他缓缓起身，袖中滑出一枚血色玉令，其上刻着一头狰狞的麒麟，鳞片如刃，栩栩如生。 传我令，唤醒‘血麟卫’。 心腹闻言，脸色骤变：血麟卫！侯爷，那可是…… 文信侯府百年底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齐元义声音冰冷，自先祖开府立爵以来，血麟卫只出过三次，每一次，都是尸山血海。如今……该让他们见见光了。 血麟卫，文信侯府世代豢养的死士，每一代不过百人，却皆是自幼以秘法锤炼，饮兽血、习杀术，形如鬼魅，悍不畏死。 上一次血麟卫现世，还是百年前的赤焰之乱，一夜之间，三座世家满门尽灭，无一生还。 我儿尸骨未寒，老夫还在乎什么后果齐元义五指一握，血色玉令咔嚓裂开一道纹路，秦玄夜必须死！哪怕……他是皇子也得死！！ ……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老皇帝秦昊天放下朱笔，目光深邃如渊。 黑暗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陛下，文信侯已动用了血麟卫，目标……是六殿下。 秦昊天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龙案：百年未出的血麟卫啊……小六倒是出息了，连文信侯府的棺材本都逼了出来。 他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朕这几个儿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西荒州，镇荒城。 高达十丈的玄铁城门缓缓开启，秦玄夜的马车在守城将士复杂的目光中驶入。 街道两旁，不少百姓好奇地张望，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六皇子 嘘！小声点！没看见那些侍卫吗个个杀气腾腾的... 马车内，诸葛亮轻摇羽扇：殿下，羽宁侯已在将军府设宴。 秦玄夜闭目养神：宴无好宴。 镇荒城的将军府灯火通明，百盏蛟油灯将正厅照得如同白昼。 青铜兽鼎中焚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袅袅青烟在厅中盘旋。 六殿下到—— 随着侍卫长一声高喝，厅内数十名将领齐刷刷起身。 秦玄夜一袭墨色锦袍踏入厅中，衣摆上暗绣的蟠龙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诸葛亮手持羽扇紧随其后，白衣胜雪。 羽宁侯从主位起身相迎。 这位统御西荒的老将身着常服，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文士，唯有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精光。 老臣参见六殿下。羽宁侯拱手行礼，声音温和，边塞粗陋，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秦玄夜虚扶一下：侯爷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是本王叨扰了。 二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似有无形火花迸溅。 侍女们鱼贯而入，奉上西荒特有的烈焰烧和烤全羊。 酒是装在青铜爵中，羊是用玄铁长刀现切。 听闻殿下在黑风峡遇袭羽宁侯亲自为秦玄夜斟酒，状似随意地问道。 诸葛亮羽扇微顿，秦玄夜却面不改色：些许毛贼，不足挂齿。 羽宁侯眼中精光一闪，能突破边军巡逻的沙匪，可不简单啊。 这话意味深长。 既点明他知道那不是普通沙匪，又暗示边军内部有问题。 秦玄夜端起酒爵，突然手腕一翻，酒液化作一条水龙盘旋而起：侯爷觉得，这酒如何 水龙在空中辗转腾挪，最后竟分毫不差地落回爵中，一滴未洒。 满座皆惊！ 这一手举重若轻的真元操控，至少是玄罡境的手段。 几位将领交换着眼色，原本轻视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 羽宁侯抚掌大笑：好！当浮一大白！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 诸葛亮看了一眼羽宁侯，眼里浮现出一道金光。 破虚境后期！ 这羽宁侯隐藏得挺深的。 大家所知的羽宁侯不过是破虚境初期。 这一点倒是颇有老六风范。 酒至半酣，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突然拍案而起：久闻殿下剑术超群，末将斗胆请教！ 厅内顿时一静。 这是黑鹰骑副统领赵莽，出了名的刺头。 羽宁侯皱眉：赵将军，不得无礼。 无妨。秦玄夜放下酒爵，本王也正想活动筋骨。 赵莽狞笑，从腰间解下一对玄铁斧：那末将就得罪了！ 话音未落，双斧已化作两道乌光劈来！ 斧刃上血色煞气缠绕，赫然是战场杀伐锤炼出的血战斧法！ 秦玄夜纹丝不动，只是食指轻弹酒爵。 叮—— 一声清越剑鸣，酒液中竟迸射出一道水剑，后发先至点在双斧交接处。 咔嚓！ 精钢打造的斧刃应声而断！赵莽被余劲震得连退数步，撞翻了三张案几才稳住身形，满脸骇然。 满座哗然！ 以酒化剑...羽宁侯眼中精光暴涨，好精纯的剑意！ 秦玄夜淡然收手：献丑了。 就在这时，诸葛亮突然轻咳一声：侯爷，听闻西荒最近蛮族异动频繁 羽宁侯叹了口气，挥手屏退左右：不瞒殿下，三个月前蛮族换了新的大祭司，修为深不可测。老臣曾与此人隔空交手... 他伸出右手，掌心赫然有一道尚未痊愈的黑色伤痕，隐隐散发着腐朽气息。 诸葛亮面色微变：毒煞掌这不是... 不错，正是五十年前被先帝剿灭的万毒门绝学。羽宁侯沉声道，更蹊跷的是，蛮族最近得到了大批精良装备，其中有些制式...很眼熟。 秦玄夜与诸葛亮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分明是在暗示军中有人私通蛮族！ 侯爷坐镇西荒多年，秦玄夜意味深长道，想必早有对策 羽宁侯给二人斟满酒：老朽年迈，有些事力不从心。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三日后枯骨岭有一批特殊物资要运往蛮族大营，押运的是黑鹰骑。 诸葛亮羽扇轻摇：侯爷的意思是... 老臣什么也没说。羽宁侯举杯一饮而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锋芒，只是提醒殿下，西荒风沙大，出门记得戴好斗篷。 子时将至，宴会散场。 秦玄夜站在将军府门口，夜风拂动他的衣袍。 羽宁侯亲自相送，二人并肩而立。 侯爷修为精深，秦玄夜突然开口，比起莽荒侯、神箭侯之流，强了不止一筹。 羽宁侯呵呵一笑：老朽不过是会些保命的本事罢了。倒是殿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玄夜的手，凝水成剑，可不像是刚入玄罡境的样子。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营路上，诸葛亮低声道：这位羽宁侯，藏得比我们想象的还深。 秦玄夜望向远处蛮族大营的方向：有意思，看来这西荒州，比上京城还要热闹。 夜空中，乌云遮月，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