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微光，锋芒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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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如墨。 破旧的小屋内，只有少年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听闻的、能量流动的嘶嘶声。 凌霄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姿势别扭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定。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全身的肌肉都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痉挛着。 《时空剑典》的运转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千万倍。 这方天地的灵气不仅稀薄，而且惰性极强，远不如他前世所在界域的灵气那般活泼充沛。更别提他这具身体，简直是千疮百孔，经脉比预想中更加脆弱，那些附着在经脉壁上的“蚀道魂毒”残留，阴损顽固，每一次冲刷都象是在用烧红的烙铁刮擦神经。 但他没有停下。 仙尊的意志不容许他因这点痛苦而退缩。每一次循环，哪怕只能净化掉比尘埃还要细微的一丝杂质，带来微不足道的一丝强化，都意味着他向复仇的目标靠近了一小步。 汗水浸透了他的破烂衣衫，与干涸的血迹混合，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嘴唇却被咬出了血印。 那半个硬窝窝头和丫丫找来的草根提供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强烈的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啃噬着他的意志。 “不够……远远不够……”他心中冰冷地计算着。 照这个速度，就算不吃不喝日夜修炼，想要彻底净化“废脉”，踏入炼体境第一重，至少也需要数月之久！ 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凌虎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白天的呵斥只能暂时唬住凌三凌五那种小角色，一旦凌虎亲自前来，或者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虚张声势，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必须更快！必须获得更多的能量！ 他的意识沉入灵魂深处，试图沟通那一点不朽剑魂，寻求更快汲取能量的方法。 剑魂微光闪烁，传递来一段模糊的信息碎片——并非具体的法门，而是一种本能的指引：吞噬！炼化！一切蕴含能量之物！ 与此同时，九世轮回中的某一世记忆碎片悄然浮现。那一世，他似乎是个误入古墓的盗墓贼，曾在一具枯骨旁见过一种邪异的敛息吞元之法，虽残缺不全且后患极大，但能在短时间内强行掠夺生机元气。 《噬元诀》！一个名字跳入脑海。 凌霄毫不犹豫，立刻根据那残缺的记忆，结合《时空剑典》那包容万象、炼化万气的特性，开始推演、修改这门粗陋的法诀。 仙尊的见识和对能量本质的理解，远超创造这《噬元诀》的人不知凡几。很快，一门更适合当前处境、副作用被降到最低的临时功法在他脑中成型。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视这间破屋。 能量……哪里还有能量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里堆放着一些原主父母留下的遗物，大多是些破烂书籍、生锈的铁器，以及几块……垫桌脚的、灰扑扑的石头。 其中一块，颜色深褐，表面粗糙，毫不起眼。 但在凌霄此刻敏锐的感知（得益于剑魂和初步运转的《时空剑典》）中，那块石头内部，似乎蕴藏着极其微弱的、土属性的灵气波动！ 下品灵石残渣或许是原主父母当年偶然所得，因其灵气几乎散尽，被当做普通石头弃置一旁。 但对于现在的凌霄而言，这无疑是雪中炭，雨中伞！ 他挣扎着下床，踉跄地扑到墙角，抓起那块石头。触手冰凉粗糙，但那一丝微弱却纯粹的土灵气，让他几乎要呻吟出来。 没有任何迟疑，他双手握住石头，运转那刚刚推演出的改良版《噬元诀》！ 嗡！ 一股霸道而贪婪的吸力从他掌心劳宫穴传出，粗暴地钻入石头内部！ 那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一丝丝精纯的土属性灵气被强行抽取出来，顺着他的手臂经脉，涌入体内！ “哼！” 凌霄发出一声闷哼。 这灵气虽微弱，但相对于他此刻脆弱不堪的经脉来说，还是太过“汹涌”！灵气过处，经脉如同被砂纸打磨，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引导着这股力量，按照《时空剑典》的路线运转，同时疯狂冲刷着经脉中的淤塞与毒素！ 痛！并畅快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堵塞的经脉正在被强行撑开一丝，那些顽固的黑色杂质正在加速溶解、剥离！ 身体的饥饿感被暂时压了下去，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开始在小腹丹田处汇聚。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一声轻响，手中的石头彻底化为齑粉，从指缝间滑落。 凌霄缓缓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息中，竟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臭之气，那是被逼出体外的毒素杂质。 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无力感已经消退不少。拳头握紧，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力在滋生。 炼体境第一重！门槛已触！ 虽然只是最微不足道的起步，但意义非凡！这代表着他真正在这绝望的困境中，踏出了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然而，还没等他细细体会这丝变化。 “砰！” 破旧的木门再次被人一脚狠狠踹开！这一次，力道远比上次更大，门板甚至发出了断裂的呻吟！ “废物！给老子滚出来！” 凌虎那嚣张而充满戾气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月光下，只见身材壮硕的凌虎带着凌三凌五，堵在门口，脸上带着狞笑。显然，凌三凌五回去添油加醋地汇报后，凌虎感觉权威受到了挑衅，亲自前来“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了。 凌虎大踏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看到凌霄竟然站在地上，虽然依旧狼狈，但眼神却不再是以往那种懦弱惶恐，反而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他不由得怒火更盛。 “狗东西！看来昨天是没把你打疼啊还敢让老子的人‘滚’”凌虎捏着拳头，骨节爆响，炼体境三重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带来一股压迫感，“今天不打断你全身的骨头，老子就不姓凌！” 他根本不给凌霄任何说话的机会，一步踏前，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凌霄的面门！ 这一拳若是砸实了，以凌霄之前的状态，绝对颅骨碎裂，当场毙命！ 恶毒！嚣张！视人命如草芥！ 凌三凌五在后面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面对这致命一击，凌霄瞳孔骤然收缩。 躲不开！身体反应根本跟不上！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灵魂深处，那一点不朽剑魂再次微不可察地一动！ 并非提供力量，而是带来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基于《时空剑典》对时空波动的细微捕捉，结合凌虎出拳的动作、气势、角度……竟在他脑中瞬间预判出了这一拳最精准的轨迹和……那微不足道的一丝破绽！ 同时，九世轮回中，某一世作为沙场老卒的战斗本能被瞬间激活！ 他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没有试图格挡——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也没有后退——速度不及对方。 而是……迎着拳风，极其别扭地、差之毫厘地向左侧猛地一偏头！同时，脚下象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极其狼狈地向后跌倒！ 就是这看似巧合、狼狈不堪的跌倒，却恰好妙到巅毫地避开了拳锋的最强点！ 呼！ 凌厉的拳风擦着他的耳廓掠过，刮得皮肤生疼！ 凌虎这志在必得的一拳，竟然打空了！ “嗯”凌虎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废物竟然能躲开自己一拳。 而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向后跌倒的凌霄，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厉色！ 他那只唯一还能勉强发力的右手，在身体倒地的过程中，五指并拢，以指代剑，将体内那刚刚炼化出的、微弱得可怜的一丝灵气，连同全身的重量和跌倒的势头，全部凝聚于指尖！ 然后，对着凌虎小腿上某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连接着发力点的穴位——那是他预判出的破绽所在——狠狠一戳！ 这一戳，毫无章法，更无剑气可言。 甚至算不上武技。 但那里面，蕴含着一丝不朽剑魂赋予的、对“破绽”的极致洞察，以及一股一往无前、以弱击强的决绝狠厉！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戳破败革的声音响起。 “啊！！” 凌虎猝不及防，猛地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痛吼！ 他感觉小腿处象是被烧红的铁钉狠狠扎了一下，一股尖锐的酸麻痛楚瞬间蔓延，导致他下盘一个不稳，竟也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虽然这点伤害对他炼体三重的体质来说微不足道，瞬间就缓解了，但……他居然被一个废物打中了！还打得如此疼痛狼狈！ 奇耻大辱！ “你找死！”凌虎彻底暴怒，脸色涨得通红，稳住身形后，如同暴怒的蛮牛，再次扑向刚刚摔倒在地的凌霄！ 这一次，他含怒出手，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凌霄的心沉了下去。刚才那一下，已经是超水平发挥，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大部分气力和那丝灵气。面对暴怒的凌虎，他再无任何侥幸的可能。 难道刚看到一丝希望，就要就此终结 不！ 绝不！ 他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色，右手下意识地向身后摸去——那里，是堆放父母遗物的角落，有一把……生锈的、用来削果皮都嫌钝的短铁匕！ 就在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时刻—— “住手！” 一声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冷喝，突然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