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与委蛇，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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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冷喝如同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让暴怒中的凌虎动作猛地一滞。 凌霄即将摸到匕首的手也悄然收回，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灰色凌家执事服饰、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门口，面色沉凝地看着屋内。老者身材干瘦，但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有着不弱的修为。 凌峰执事凌霄记忆中浮现出老者的信息。他是家族中少数还算公正、不参与嫡系争斗的老人之一，主要负责管理家族库房和一些杂役事务。原主父母在世时，曾对他有几分恩情。 “凌虎！你在这里做什么”凌峰执事目光扫过狼藉的屋内，看到嘴角带血、狼狈坐在地上的凌霄，又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凌虎，眉头紧紧皱起，“家族规矩，禁止私斗，尤其禁止对无修为族人下重手，你忘了吗” 凌虎虽然嚣张，但对这位资历颇老、修为达到炼体境七重的执事还是有几分忌惮。他收回拳头，悻悻地哼了一声：“凌执事，您老可别被这废物骗了！他冲撞我修炼在先，又打伤我在后！我不过是来教训他一下而已！” “打伤你”凌峰执事看向凌虎那完好无损的小腿，眼神中带着质疑。一个废脉之人，能打伤炼体三重的凌虎天方夜谭！ 凌虎一时语塞，他小腿那点酸麻早没了，连个红印都找不到，根本无法作为证据。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废物戳了一下就痛得大叫吧那更丢人！ “他……他用了阴招！”凌虎强词夺理。 “够了！”凌峰执事冷声打断他，“凌霄伤势未愈，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带人立刻离开，若再让我发现你私下寻衅，休怪我按族规处置！” 凌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凌霄一眼，眼神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但他终究不敢当面顶撞执事，只得咬牙道：“好！凌执事，我给你这个面子！我们走！” 说完，带着凌三凌五，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屋内暂时恢复了平静。 凌峰执事走到凌霄面前，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这是最低等的金疮药，外敷内服皆可，能缓解些疼痛。” 凌霄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抬头看着老者，目光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恩情在这冷漠的家族里，他早已不信这个。这老者此时出现，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果然，凌峰执事将药瓶放在床边，沉吟片刻，低声道：“凌霄，你父母当年于我有恩，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你。” “凌虎是二长老的孙子，深受宠爱，你招惹不起。如今你……已是这般境地，继续留在族中，只怕凶多吉少。” “家族近期发现了一处废弃的小型玄铁矿坑，虽然贫瘠危险，但需要人手看守清理。那里地处偏僻，虽然辛苦，但至少能暂时避开凌虎他们的锋芒。你若愿意，我可安排你过去，也算……一条活路。” 废弃矿坑看守 凌霄心中冷笑。说是活路，恐怕更象是流放，去那种地方，与等死何异而且远离家族视线，恐怕死得更不明不白。 这老者，看似好意，或许是真有几分不忍，但更多的，恐怕是想将他这个“麻烦”远远打发走，免得死在族里，惹来非议，或者……脏了地方。 他瞬间看透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但他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卑微，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多……多谢执事大人……救命之恩……和……指点之恩……” 声音虚弱，演技逼真。九世轮回，他扮演过太多角色，早已炉火纯青。 凌峰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摆摆手：“不必多礼。你好自为之吧。明日一早，会有人带你过去。”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屋内再次只剩下凌霄一人。 他脸上的卑微和感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拿起床边的瓷瓶，打开嗅了嗅，只是最劣质的药材混合而成，药效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他将药粉小心地敷在几处外伤上，一股清凉感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然后，他重新盘膝坐好，眼神锐利如刀。 离开凌家去矿坑 不，那绝非他的计划。 那里或许是绝境，但或许……也隐藏着机会！ 记忆中，那种废弃的玄铁矿坑，虽然主矿脉早已枯竭，但常年累月开采，地底深处难免会残留一些零散的、品质低劣的矿石碎渣，甚至可能伴生一些其他的低阶矿物！ 而这些，对于拥有《噬元诀》和《时空剑典》的他来说，就是修炼的资源！是远比待在凌家这座牢笼里，时刻面临凌虎威胁更好的选择！ 危险机遇总是与危险并存。 凌虎……凌家……你们以为把我打发去矿坑就万事大吉了 等着吧。 等我归来之日，便是你们颤栗之时！ 他闭上双眼，不再理会身体的疼痛和饥饿，全力运转功法，吸收着空气中那稀薄的能量，争分夺秒地提升着自己。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苍白却坚毅的侧脸上，那双紧闭的眼眸下，仿佛有岩浆在涌动，在积蓄着焚灭一切的力量。 暗夜微光，锋芒已初试。 潜龙，即将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