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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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的天光透过石缝，驱散了洞内部分黑暗，也带来了更加刺骨的寒意。几人相继醒来，经过几个小时的蜷缩休息，体力稍微恢复，但饥饿和寒冷依旧如影随形。 王二娃第一个走到被石块和枯枝半掩的洞口，小心翼翼地拨开缝隙向外望去。 晨曦微露，群山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枯黄的草木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远处他们逃来的方向，矿区已然看不真切，只有天际隐约残留的一抹暗淡烟色，昭示着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混乱。近处，是寂静的、陌生的山岭，除了风声和偶尔几声不知名鸟雀的啼鸣，再无其他声响。 暂时没有追兵的迹象。 “都活动活动，别僵住了。”王二娃退回洞内，低声说道。几人依言起身，在狭窄的山洞里跺脚、搓手，努力让冰冷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牛娃将那件轮流穿的棉袄递给铁蛋，铁蛋推让了一下，最终还是披上了，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二娃哥，吃的……”狗子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向王二娃。昨晚那点饼干碎末，早已消耗殆尽。 王二娃眉头紧锁。食物是眼下最紧迫的问题。他空间里还有储备，但那是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必须想办法在山里找到能吃的东西。 “这山里，应该有能吃的。”王二娃回忆着前世零星的野外生存知识和原主模糊的记忆，“找找看有没有野果树，或者……挖点野菜根。” “我知道几种野菜，以前跟我娘在山上挖过。”栓柱小声说道，他来自山村，对山野比其他人熟悉些。 “好，栓柱，你负责找能吃的。狗子，你眼神好，帮着找。铁蛋，石柱，你们找点柴火，咱们得想办法生火，取暖，也能烧点热水。”王二娃迅速分派任务。生火有风险，烟雾可能暴露位置，但在严寒和可能饮用生水导致疾病的风险面前，这个险必须冒。 几人走出山洞，刺骨的寒风让他们打了个哆嗦。王二娃叮嘱他们不要走远，就在附近活动，保持警惕。 他自己则选择了一个地势稍高的位置，隐蔽起来，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尤其是来路方向，提防着可能出现的追兵。同时，他也极目远眺，试图在这茫茫山峦中，找到一点人烟的痕迹，或者判断出大致的方向。 时间在搜寻中缓慢流逝。铁蛋和石柱捡回来一些干枯的树枝和落叶，不多，但勉强够生一小堆火。栓柱和狗子那边却收获寥寥，这个季节，山野里能直接入口的东西太少了，只找到一些干瘪的、不知名的野果和少量带着泥土的草根，看起来都难以下咽。 “就……就找到这些。”栓柱有些沮丧地捧着那点可怜的“收获”。 王二娃看着那些东西，知道靠这些根本无法补充体力。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冒险从空间里再取一点压缩饼干出来，目光却猛地定格在远处山坳的某个方向。 那里，在一片枯黄的背景中，似乎有一缕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晨雾的淡青色烟柱，袅袅升起，若不仔细看，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 烟！ 有人生火！ 王二娃的心跳骤然加速。在这荒山野岭，生火的可能只有几种：猎人、樵夫、逃难的百姓……或者，搜山的鬼子！ 风险与机遇并存。 “有情况。”王二娃压低声音，将几人召到身边，指着那缕烟柱的方向，“那边有人。”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都看到了那缕若有若无的烟迹。 “是鬼子吗”狗子紧张地问。 “不知道。”王二娃摇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可能是‘人’的踪迹。” 他必须做出抉择。是避开，继续在深山里漫无目的地逃亡，还是冒险前去探查 继续逃亡，他们可能饿死、冻死在山里。前去探查，可能自投罗网，也可能……找到一线生机，比如找到山民，得到一点食物和指点的方向，甚至……万一那是八路军或者其他的抗日力量呢 这个念头让王二娃的血液有些发热。 “铁蛋，石柱，你们留在这里，看好火种，但先别生火。保护好牛娃。”王二娃迅速做出决定，“狗子，栓柱，你们俩跟我去那边看看情况。记住，一切听我指挥，没有我的信号，绝对不准靠近，不准出声！” “是，二娃哥！”狗子和栓柱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王二娃将最后一点清水留给留守的铁蛋他们，自己则带着狗子和栓柱，再次投入寒冷与未知的山林，向着那缕代表着未知与希望的烟柱，小心翼翼地摸去。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利用树木和岩石作为掩护，王二娃的耳朵和眼睛提升到了最敏锐的状态，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细微声响，观察着地面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 烟柱看似不远，但在山峦间跋涉，距离被无限拉长。随着他们的靠近，那烟柱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希望，在前方。而危险，也可能潜藏在希望的阴影之下。 （第二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