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途与跟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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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土路染成一片昏黄，离了清河镇的喧嚣，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脚步声和远处归巢鸟雀的啼鸣。背篓沉甸甸地压在肩上，里面是新衣、粮食和那块令人垂涎的猪肉。 冷君睿牵着弟弟，默默跟在凌初瑶身后。冷君瑜还沉浸在晚上能吃肉的喜悦里，小脸上带着笑，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凌初瑶的步伐却几不可察地慢了下来，耳廓微动，捕捉着身后除了他们之外，那几道刻意放轻、却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的脚步声。从离开肉市不久，就像跗骨之蛆般跟了上来。 三个成年男子，脚步虚浮，呼吸粗重，不是练家子。目标明确，就是他们这只“肥羊”。 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在末世，这种级别的跟踪如同儿戏。 前方道路出现一个岔口，一条是回冷家坳的主路，另一条则通向一片废弃的砖窑，人迹罕至。 凌初瑶没有丝毫犹豫，脚步一拐，径直踏上了那条偏僻的小径。 “娘……”冷君睿察觉到路线不对，有些不安地小声开口。 “跟着。”凌初瑶头也没回，声音不容置疑。 冷君睿闭上嘴，紧紧拉住弟弟，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越往里走，四周越是荒凉。残破的砖窑像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暮色里，杂草丛生，路径狭窄。 那几道跟踪的脚步声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即也跟了进来，并且加快了速度，不再掩饰。 “前面的小娘子，走那么快干嘛等等哥几个啊！”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凌初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三个穿着邋遢、面带痞气的青年堵住了狭窄的来路。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目光贪婪地在她身上和背篓间扫视。另外两个一胖一瘦，搓着手，嘿嘿笑着。 冷君睿和冷君瑜吓得浑身一僵，冷君瑜更是“哇”一声哭出来，死死抱住哥哥的腿。 “把身上的钱和背篓留下，哥几个心情好，或许能放你们娘仨过去。”三角眼晃了晃手里拎着的木棍，威胁道。 凌初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三只嗡嗡叫的苍蝇。她将背篓轻轻放在脚边，动作从容。 “哟，还挺识相”瘦高个嗤笑一声。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凌初瑶身影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便贴近了三角眼。三角眼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咔嚓”一声脆响，木棍已然易主，落入凌初瑶手中。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手肘顺势狠狠撞向三角眼的肋下。 “呃啊！”三角眼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整个人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了下去，痛苦地抽搐。 胖子和瘦高个都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凌初瑶手中的木棍已带着破风声扫来。 “啪！啪！” 两声闷响，木棍精准地敲在两人的膝弯处。 “哎哟！” “我的腿！” 两人惨叫着跪倒在地，抱着腿哀嚎。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三个地痞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已全部丧失行动能力。 凌初瑶扔掉木棍，走到三角眼身边，蹲下身，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粗糙的钱袋——正是她之前付肉钱时被盯上的那个。她掂了掂，放回自己身上。 然后，她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呻吟的三人。 “滚。”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 三个地痞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也顾不得疼痛，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这条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小巷。 凌初瑶这才重新背起背篓，看向身后。 冷君睿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他亲眼看着娘亲像变戏法一样，三两下就把三个凶神恶煞的大人打倒在地！这……这真的是他那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娘亲吗 冷君瑜也停止了哭泣，小脸上挂着泪珠，呆呆地看着凌初瑶，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隐约的崇拜 凌初瑶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只是淡淡道：“没事了，走吧。” 她转身，继续沿着偏僻的小径前行，打算绕一段路再回主道。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身后两个亦步亦趋、心神剧震的孩子身上。 冷君睿看着那个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娘亲，变得完全不同了。变得……强大得令人害怕，也令人……莫名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