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话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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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四张票”苏为民见苏老头是真发火了，不敢再推脱了。不过，对于要买四张票这事却是非常的疑惑。 “当然要带着你两个侄女一起去。”苏老头理所当然道。 苏谷雨一听苏老头要买四张票的时候，便知道这波稳了。 不过，从刚才二叔苏为民一直拦着，不让苏老头去找苏为国，苏谷雨怎么看，这里面都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按道理说，苏为国是苏家最出息的人。苏老头去部队找他，那是占便宜的事情，可是苏为民为什么不愿意他们去。 苏为民可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人，显然有便宜不占，也不是他们的作风。而且，这么多年，苏老头他们从来没想过去大儿子那里享享福，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苏谷雨好像知道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为民再不乐意，也只得听话的去买车票。不过，买好票之后，他也给大嫂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她老家要去人的事。只希望大嫂收到电报之后，不要太过怪罪他们两口子办事不尽心。 “真要去老大那里呀。”苏婆子对于突然要出远门有些恐慌。“老大他会乐意我们去吗” “我是他老子，他不乐意，我也要去。”苏老头没好气道。这次苏老头是吃了秤秤铁了心，他怎么都要去老大那里看看的。 “可是这么远……” “远你怕什么咱们是坐火车，又不让你走路。”苏老头虽然也没出过远门。可他是男人，胆子自然比自家婆娘要大上许多。 “咱们还有几年活头，不趁着这几年还能动，以后就是想去老大那里看看，怕是都没有机会。”苏老头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要是他们不主动去老大那里，老大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让他们去。 老大如今出息了，老婆儿女跟着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他跟老婆子在家吃糠咽菜不说，还得帮他养孩子。想想都觉得亏心。 苏婆子闻言，也觉得老头子这话说得很对。不趁着他们还年轻能动，真过几年就是想去老大那里，怕是这身体都遭不住。 想通之后，苏婆子开始收拾行李。 “谷雨，春分，你们两个下午也不用去上工了，在家里自己烧一锅水好好把澡洗了，头发洗了。把自己收拾干净，免得到了那边被你们后妈嫌弃。” 苏婆子不但让苏谷雨她们把自己收拾干净，她跟老头子也得好好收拾一番，要不然被儿子媳妇嫌弃，那得多没脸。 不用上工，这自是苏谷雨巴不得的事。对于洗澡洗头这事，苏谷雨也没意见。 原身跟妹妹是两个小可怜。打小就自己照顾自己。能吃饱，没被亲人磋磨，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卫生这一块，是真的很糟糕。 一个冬天不洗澡，这也是常事。不说她们两姐妹了，就是整个生产大队，冬天的时候也没几个人会洗澡。倒也不是说大家不爱干净，主要还是太冷，洗澡的时候把自己洗生病了，最后还得花钱。 大家都这样，所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苏谷雨他们夏天也洗澡，不过，小孩子自己洗，又能洗得多干净。 反正苏谷雨来了之后，等头上的包一消，她便用比瓜布把自己全身搓了一遍。不但她自己搓了一遍，就连春分也被她搓洗了一遍，直差得春分哇哇直叫。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们两姐妹头上还有虱子…… 这才是最恐怖的。 原本，苏谷雨还想着要一点一点地把她们头上的虱子清理干净。毕竟，这是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活儿。 然而，现在情况有变，她们马上就要去加入亲爹那个幸福的家庭了。为了不让对方有任何嫌弃她们的理由，苏谷雨决定采取更为果断的措施——把头发剪短。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苏谷雨真想直接给她们剃个光头。这样一来，虱子肯定无处藏身，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一想到她们毕竟是女孩子，剃光头似乎有些过于极端了。女孩子嘛，总是爱美的，光头可能会让她们感到难堪和不自在。 “春分，过来，姐姐帮你把头发剪短哦。”苏谷雨轻声呼唤着妹妹。 “姐，为什么要剪头发呀”春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脸的不情愿。 “你看，咱们不是马上就要跟着爷爷奶奶去爹那里了吗咱们头上有虱子，别人看到会嫌弃我们的。”苏谷雨耐心地解释道。 的确，虱子这种东西，不仅不卫生，还会让人觉得恶心。如果被亲爹那边的人看到，说不定会对她们产生不好的印象呢。 所以，这场灭虱行动，是刻不容缓的！ 春分一听爸爸竟然会嫌弃她，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咬咬牙，强忍着泪水，让姐姐动手剪了。 苏谷雨看着妹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本来就没打算把春分的头发剪得太短，于是便决定给她剪一个波波头，这样既不会显得太突兀，又能让春分看起来更加可爱。 春分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一眼。 终于，苏谷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春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盆里的倒影，不禁有些惊讶。齐耳的波波头，虽然有些不适应，但确实比之前更加清爽利落了。 “姐，你说爸爸会喜欢我们吗”春分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样。 苏谷雨心里“咯噔”一下，然而，犹豫再三，苏谷雨还是决定坦诚相告：“他不喜欢我们。” 实话最伤人，可她不得不告诉春分这个残酷的事实。 苏谷雨自己对渣爹是一点都不期待，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苏谷雨，她也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可是春分不一样，她现在对亲爹还有期待。 可是现在不告诉春分实话，以后春分怕是越发失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她，只要没有过多的期待，以后渣爹表现得再渣，自然也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