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室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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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剑峰，夜色如墨。 云小小依旧在空地上挥动着那柄沉重的木剑。手臂早已麻木，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但她眼神里的执拗却比天上的寒星更亮。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与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手刃师尊的恐怖幻象搏斗。她不知道那是否是未来，但她绝不允许其成真。 洞府内，墨渊闭目调息，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比前几日平稳了些许。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清剑峰，自然也感知到了小徒弟那近乎自虐般的苦修，以及她心底那沉重如山的恐惧与决心。他没有阻止，有些关隘，必须亲身去闯，有些心魔，唯有自己可斩。 然而，在他神识感知的边缘，一丝极其隐晦、与那被冰封魔种同源，却又微弱了千万倍的魔气，如同狡猾的泥鳅，正悄然向着主峰戒律堂的方向渗透。这气息太淡，太飘忽，混在宗门驳杂的灵气流中，即便是墨渊，也未能第一时间清晰捕捉，只隐隐觉得周遭灵气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浊”意。 主峰，戒律堂深处，一间隔绝内外、布满禁制的密室内。 吴清风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墙上跳动的烛火将他本就冷硬的侧脸映照得更加阴晴不定。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留影玉简，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不久前云小小在演武场运转灵力时，镇魂镜产生异动、魔气逸散的画面——当然，是经过精心剪辑，只保留了魔气出现的那一瞬间，并将前后关联完全抹去。 “证据……还不够。”吴清风低声自语，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墨渊重伤是真，但那老家伙（玄诚道人）明显还想保他。仅凭这留影和流言，扳不倒一个元婴长老，尤其是一个刚刚‘拯救’了丹鼎峰的元婴长老。” 他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仅仅除掉一个云小小，已无法满足他的胃口。墨渊的存在，本身就是他权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此次墨渊重伤，是天赐良机！ “必须坐实他们师徒与魔道勾结，证据确凿，让掌门也无法回护！”吴清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找不到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就在这时，密室的阴影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缓缓凝聚。此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吴长老，何事召唤”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听不出年纪，也辨不出男女。 吴清风对这神秘人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将留影玉简抛了过去：“你之前提供的，关于那丫头体内魔念与封魔渊关联的消息，很准确。但现在，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黑袍人接过玉简，看都未看便收起：“长老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能够直接指认墨渊，或者能让那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魔化，无法辩驳的证据！”吴清风语气森然。 黑袍人沉默片刻，阴影中似乎传来一声低笑：“让那丫头彻底魔化，风险太大，她体内的‘那位’不会允许。不过……指认墨渊的证据，倒是可以操作。” “说！” “墨渊镇压魔种，身受重伤，其随身之物，乃至其清剑峰内，必然残留有精纯魔气。”黑袍人缓缓道，“只需一枚小小的‘引魔符’，趁其不备，置于其贴身之物或清剑峰某处关键节点。届时，吴长老可借巡查之名，‘偶然’发现，人赃并获！魔气源自封魔渊，与他镇压的魔种同源，他百口莫辩！” 吴清风眼中精光一闪：“引魔符你能确保不被察觉” “此符乃上古秘传，激发前与普通清心符无异，除非神识修为远超于我，否则绝难发现。激发之后，能引动方圆百丈内残留的特定魔气汇聚显化，持续十息。”黑袍人语气笃定，“墨渊如今重伤，神识大损，正是良机。” “好！”吴清风抚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此事若成，本座保你日后在宗门之内，地位仅在我之下！” “多谢长老。”黑袍人微微躬身，身影开始缓缓融入阴影，“符箓三日后奉上。不过，提醒长老一句，那冰封的魔种虽沉寂，但其‘存在’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它会潜移默化地放大周围的恶念与欲望……长老行事，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话音未落，黑袍人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吴清风站在原地，回味着黑袍人最后那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被更强烈的野心和对墨渊的嫉恨所淹没。他并未察觉，一丝细微的、来自魔种的污浊意念，已悄然缠绕上他的心神，让他心中的恶念变得更加坚定、更加迫不及待。 清剑峰上，云小小终于力竭，木剑脱手，整个人瘫倒在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大口喘息。身体的疲惫暂时压过了心中的恐惧。 洞府内，墨渊缓缓睁开眼，望向戒律堂的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方才那一瞬间，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令他极为不适的阴冷气息在那边闪过，但仔细探查时，却又消失无踪。 “是多心了么……”他低声自语，重伤未愈，连神识都变得不再可靠。 他看向洞外瘫软的小小，心中暗叹。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知道，吴清风绝不会善罢甘休，宗内的暗流也远未平息。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清剑峰山脚下，那片被夜色笼罩的竹林里，一点微不可查的黑色冰晶，正从地底缓缓渗出，散发着与魔种同源的、冰冷死寂的气息。它像是一颗等待萌发的邪恶种子，静静地潜伏着。 竹林深处，一个正在偷偷练习低阶法术的杂役弟子，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古怪石头半埋在土里。 “咦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捡了起来。 --- （第二十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