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污染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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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剑峰的清晨，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墨渊结束了一夜的调息，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稳住了根基，不再有恶化之虞。他睁开眼，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峰内，确认小小的安全——她因昨日练剑脱力，尚在沉睡。 然而，就在他神识掠过清剑峰外围，触及山脚下那片茂密竹林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的阴冷污秽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感觉……与那被冰封的魔种同源！虽然淡薄了无数倍，但那股源自本源的侵蚀与死寂之意，他绝不会认错！ 魔种的气息，泄露出来了！ 不，不对！并非来自峰内封印之处，而是来自……竹林！ 墨渊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因动作过猛牵动伤势，喉头一甜，又被他强行咽下。他顾不得调息，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洞府之外。 竹林边缘，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墨渊凝立于此，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梳子，细细梳理着这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竹子。越是探查，他的心越是往下沉。 不仅仅是昨夜那杂役弟子捡到“黑石”的地方，周围的土壤、竹根、甚至清晨的露水里，都弥漫着一股极其淡薄、却无孔不入的魔气污染！这污染并非主动散发，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浸染”，仿佛有什么东西曾在此短暂停留，其存在本身，就玷污了这片土地。 他循着那最浓郁的残留气息，来到一株略显枯黄的紫纹竹下。这里的污染最为明显，竹身靠近根部的位置，隐隐浮现出几道与魔种表面类似的扭曲纹路，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师父”云小小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她感受到此地异常的气息，小脸发白，下意识地靠近墨渊，“这里……好像很不舒服。” 墨渊没有回头，沉声道：“感觉到了” 小小用力点头，她体内的魔念虽然沉寂，但对这种同源污染有着本能的感应，让她感到一阵阵心悸和莫名的烦躁。 “是……是那个魔种吗”她声音颤抖地问。 “是它的‘气息’。”墨渊语气冰冷，“有碎片脱落，或是其力量渗透封印，污染了此地。” 他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太阴剑元，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株被污染的紫纹竹。 “嗤……” 剑元与污染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细微的、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那竹身上的扭曲纹路微微扭动，一股夹杂着怨恨与侵蚀意念的微弱魔气试图反抗，但在至阴至纯的剑元面前，很快便败下阵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那株紫纹竹也随之彻底枯萎，化为飞灰。 清除这一小片污染，对全盛时期的墨渊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此刻，他却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仅仅是调动这一丝剑元，便让他本已沉重的伤势雪上加霜。 “师父！”小小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无妨。”墨渊摆摆手，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整片竹林，心沉入了谷底。这一小片污染容易清除，但谁能保证，只有这一处那魔种碎片是否已被他人捡走若是被心怀叵测之人得到，或是其污染在无知无觉中扩散开来…… 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封锁此地，并彻查整个清剑峰乃至周边区域！ 然而，就在他准备强行催动神识，发出封山警示时—— “嗖！嗖！嗖！” 数道破空之声传来，伴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以吴清风为首，数名戒律堂精锐弟子面色冷峻，降落在竹林之外，恰好挡住了墨渊的去路。 “墨师弟，好雅兴啊，重伤未愈，便在此地教导徒弟”吴清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目光却锐利如鹰，扫过那片刚刚被净化、尚残留着一丝异常气息的土地，以及墨渊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嘴角那未曾完全擦净的血迹。 他心中冷笑，来得正好！这墨渊果然在此地与魔气纠缠，看来那黑袍人所言非虚！虽然还没拿到“引魔符”，但眼前这一幕，同样是“证据”！ 墨渊眼神一寒，将小小护在身后：“吴师兄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接到弟子禀报，称清剑峰附近有异常魔气波动。”吴清风义正辞严，“为保宗门安宁，特来巡查！墨师弟，你方才在此地做什么这片土地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他身后的戒律堂弟子立刻散开，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神识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竹林，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其他几处微弱的污染点。 “长老！此地确有残留魔气！” “这边也有！” 局势，瞬间变得对墨渊极为不利！ 墨渊看着吴清风那毫不掩饰的得意与逼迫之色，又感受到体内空乏的剑元和沉重的伤势，知道此刻硬碰绝非良策。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意。 “此地方才确有魔气残留，乃我镇压魔种时，不慎遗漏的一丝污秽之气侵蚀所致。”墨渊声音平静，直接点明源头，反而显得坦荡，“我正欲净化并封锁此地，吴师兄便来了。既然师兄如此关切宗门安危，那便有劳戒律堂，协助封锁清剑峰周边，仔细排查，勿使一丝魔气泄露，危害宗门。” 他这番话，以退为进，将主动巡查变成了“协助”处理手尾，反而让吴清风一时语塞。 吴清风脸色阴沉，死死盯着墨渊，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墨渊除了伤势带来的苍白，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哼！那是自然！”吴清风冷哼一声，“戒律堂职责所在，必会仔细排查！在查明无误之前，还请墨师弟……安心在峰内养伤，勿要再四处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刻意加重了“养伤”和“误会”二字，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随即，他下令戒律堂弟子立刻封锁清剑峰外围，并开始“仔细”勘查。 墨渊不再多言，拉着小小，转身返回峰内。 看着墨渊离去的背影，吴清风眼中寒光闪烁。虽然没能当场抓住把柄，但墨渊重伤虚弱、以及清剑峰周边确被魔气污染是事实！这无疑是重大进展！ 他招手唤来一名心腹弟子，低声吩咐：“去，查清楚，最近有谁来过这片竹林！尤其是……接触过异常之物的人！” 他有一种预感，那个捡到“东西”的杂役弟子，或许能成为扳倒墨渊的关键一环！ 而此刻，在主峰某个偏僻的角落，那名捡到黑色冰晶的杂役弟子，正对着水缸，惊恐地看着自己水中倒影——他的瞳孔边缘，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圈极淡、却挥之不去的黑气。 --- （第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