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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农历十一月初六，庚午马年冬至。今天是周六，下午子玉请了半天的假，今天姐姐临产，一家人都来到市中心医院妇产科陪护。一周前，温姐夫找的关系，让姐姐就住进了这里。随着姬家的生意越来越好，每个人的交际圈子也就越发的广阔，原本在仲道医院待产的计划就改在了这里。 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子玉虽明知姐姐生产顺利，但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赚钱是为啥不就是让家人生活的舒服一些么。上辈子的那些鸡毛蒜皮，兄弟姊妹间的嫌隙，不都是没钱惹出来的么！这一世应当不会了。有他在，不仅不会因为没钱，更不能因为有钱而生出隔阂。再说两世差别很大，上一世姐姐条件不好，劳碌不停，生产极为顺利。这一世的姐姐虽也忙碌，但体力消耗缺少了很多，相反饮食和营养却提升了几个档次，体态比记忆里圆润很多，无形中增加了顺产的难度。 昨日一场大雪，整个山城银装素裹，群山远望也更是苍茫一片。今天气温略有回升，山城高中下坡路两侧的积雪被踩实，再经学生们用脚的不断磋磨，愣是整出两条断断续续的冰面。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形成了两条冰带。下山的速度快了很多，摔倒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是东北人喜闻乐见的打出溜滑儿，就连自觉体能尚可的中年人也会偶尔滑一段，回味一下童年的滋味。更有不上学的小孩子，拿着稻草、塑料布或是爬犁，在坡面上滑下或滚下，留下阵阵的笑声。 子玉也入乡随俗，一路风驰电掣的滑了下来。因为坚持跑步和练拳，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都很好，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有摔一个跟头，不由得心情大好，连这段时间学习压力，也感觉舒缓了不少。上月末进行了第三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的月初，这是为了调整时间段，不使元旦后的期末考试显得时间太长。 八人小组的成绩分成了两个阵营，子玉总分580分，班级前进了两名，排第八，年级是62名，进步没有上次的显着。刘梅梅，总分612分，班级仍第三名，年级提升到了20名。 刘冰倩，总分572分，班级第九，年级是90名。谢建华，总分532分，班级第18，年级是175名。 第二阵营提升较大，辛蓉，班级第12，年级是118名，名次提升40。杨洋，班级第14，年级是142名，名次提升46。潘达勇，班级第20，年级是182名，名次提升28。王建的总分上了500分，班级第30，年级是297名，名次提升58，是这次考试进步最大的，乐得请大家吃了顿大餐。 事后复盘分析，子玉他们几个之所以没有上一次的惊艳，是因为名次越靠前，拼得越是基础和底蕴，四人应该达到了瓶颈，需要更长时间积累，目前必须接受这种慢吞吞的速度。而新加入的三人因为底子比较好，改变学习方法后，进步就比较显着，学习小组的成效显而易见。至于王建，底子薄，白纸好作画，吃透了高中的课程就进步神速，等到拼储备的阶段就会加倍吃力。 有鉴于此，本月的学习小组就加倍的发奋图强。除了密卷外，大家也还不断的翻找以前的薄弱点，做针对性的练习。理科相对还好，用刷题的方式补短板，相对容易很多。英语需要单词的积累，相对的困难一些。至于语文，子玉也只能让大家闲时多看书，作文的套路也稍微探讨探讨，至于结果只能看运气。所以这段时间过得很紧张，对家人和事业的关注也淡化了许多。 有时候子玉也觉得自己另类，明明离开校园二十多年，社会上读书无用论的声音也很多。以他的阅历和手腕，即使不上大学，也可以让自己和家人生活无忧，何况蒸蒸日上的事业，也需要自己更深入的参与与掌握。在未来，大学生的背书，真不一定如青年企业家的背书更值钱。那又是为了啥呢学习知识么明明已经落后于记忆几十年。增加人脉么未来的大热，如今的冷灶，自己记忆里不要太多。之前，子玉觉得，求学应该是弥补上一世的缺憾。现在，执念已随时间淡化，潜意识里更多的应该是，重生一回不想被金钱和欲望所羁绊。再学校这相对纯净的状态下，可以独立的思考，让平和的心境保存得更久。可以让他在家庭、家族、企业间，更加从容的接入和淡出。 坐进拦下的菲亚特，出租车局促的空间让子玉暗中叹口气，没有进化成世界工厂的华夏，只能忍受这盘剥。雪后的路上行人不多，路面上的车也很少，更没有后世那车灯为河的壮观场面，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开到了中心医院的门口。 还没到产房，就能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门口站着几个人在吸着烟、谈笑着，见子玉过来，人群里有人招呼着：“老七，你不上课啊，咋这时候跑过来了” 子玉逆着阳光仔细辨认，发现是三叔家的大姐夫，这个后来出轨离婚的男人和自己交集不多，之前见过两面，也都是匆匆而过，名字好像叫任大海。 “小鱼过来了，你姐生了，是个女孩，七斤多，累坏了！赶紧进去看看吧。”姐夫转身，笑呵呵的对子玉说。 “啊！已经生了。”子玉向周围人打了招呼，赶紧进了病房。 房间内是女人的天下，娘家妈、婆家妈、嫂子、小姑子一大堆。子玉挨个打完招呼后，看向床上的姐姐。许是生产过程的艰辛，许是不喜欢房间里的吵闹，姐姐一直闭着眼睛，沉沉的样子。脸上的细汗把几缕发丝黏在腮旁，映衬着苍白的嘴唇，显得有几分憔悴。右手手背上还插着滴管，不知是输着营养液还是消炎针。旁边的襁褓里包着个小婴儿，阳光透过床照在皱皱巴巴的小脸上，稀疏的头发打着绺子，丑丑的勉强能看出点上一世的模样。 “是个丫头，七斤三两，生了一上午，可给你姐累坏了。”妈妈凑过来，看到子玉的眼神念叨着：“多亏来这了，要是在家接生，就危险了。” “这要是个小子得老壮实了！”接口的是姐姐的婆婆，续弦。自己生了个女孩，却很是重男轻女，上一辈子和姐姐相相看两厌。 “女孩好，贴心！这么多舅舅都是男孩，肯定稀罕她。”子玉说的不咸不淡的。 姐夫家庭不好，五个兄弟姊妹从小没妈，大、小两个女儿被姨妈接走抚养，老二没人管，早早混了社会。后来两次婚姻不幸，又好吃懒做，不事生产，最后晚景凄凉。兄弟两个生活的挺苦，没有安全感的姐夫，练就了察言观色和甜言蜜语的技能，和姐姐婚后才体会到家庭的温暖。而早逝的梁杰让他们的父亲集齐了男人的三大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也正是这样的艰辛，让一家人对金钱格外执着，褪去质朴变得势利起来，见金钱不问来处，见富贵则生谗容。所以上一世很不好的婆媳关系，这一世就变得蜜里调油。 “我姐需要好好休息，妈，你们说话小点声，也让家里亲戚先别过来了，等出院回大院再说。”子玉仗着年纪小，表达不满有时也算童言无忌。 “对，咱们小点声，我让秋子他们去远点唠嗑。”姐姐的婆婆附和着。 “哪天出院”子玉回头问二嫂。 “你姐是顺产，体格好，三天就能出院。大后天走，已经让你四哥安排好车了。”二嫂的办事能力算是家里最强的，心很细。 “啧啧，这秋子媳妇在娘家可享老福了，以前坐月子谁有这条件！三天就要下地干活了。”姐姐的婆婆感慨。 “中午吃饭没”子玉见姐姐和孩子都睡得香甜，随口问。 “你姐胃口好，吃了五个鸡蛋两碗小米粥，就是猪蹄汤喝的少，说是没有盐腥，不好喝。”大嫂笑着说：“俺们都喝过，味道是寡淡，可是没办法啊！为了下奶都这样。” “可以少加点盐，不行就再弄点醋，应该好一点。”三叔家大姐是老师，算是有见识。 “按老理儿都是不吃盐的。”妈妈不放心，女人坐月子像二次投胎，马虎不得。 “问问大夫就行。”子玉不能说太多，小屁孩不能表现出太多的产后护理经验，再妖孽也不行，只能控制表达的欲望，借大夫的嘴来科普。 “让我姐休息一会吧，屋里留俩人就行，姐夫在外面看着点，剩下的回宾馆。”子玉以前住院，最烦的就是应对热心的亲朋好友，本来住院是静养，人一多就很烦。 “行啊，我和你大嫂在这看着。老二媳妇，你带着大家伙去吃个饭，然后去宾馆说说话。晚上等马三媳妇带着月子饭，再过来替我们。” “不用、不用！我们礼拜天吃两顿饭，过来的时候刚吃过，再待一会就回去了。大娘，要是人手不够你就吱声，别累坏了。咱老姬家人多，姑娘、媳妇一大堆。”大姐笑着说。 “不用啊！子秀没那么矫情。给你妈和你四婶带个话，等子秀回大院，大家再过来。这么老远的，别折腾了，一个个的还晕车。”妈妈深受颠簸之苦，要不是亲姑娘，她可不想受这罪。 说话间，梁杰带着同父异母的小妹妹跑了进来，小丫头也就五六岁，看这出儿也不像是来伺候月子的。子玉暗中撇嘴，赶紧让二嫂带人离开。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离开医院，房间里只剩下子玉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