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萌宝天降，缘起破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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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守“约法三章”的日子，平淡得像一潭死水。 苏晚每日里除了打理那小片药圃，便是埋头医书，偶尔制备些药丸，也让玉宁托守院的婆子送些驱蚊安神的药包给院外的护卫，算是聊表心意，缓和关系。 护卫们依旧沉默，但眼神里的戒备似乎略微减少了一丝。 玉宁虽觉憋闷，但也渐渐习惯了，只是时常望着院外高远的天空发呆。 这日，玉宁去取晚膳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犹豫，蹭到苏晚身边，小声道： “娘娘，奴婢刚才回来时，听那两个送饭的婆子躲在墙角嘀咕，说王府最西北角那边，有个废弃了几十年的老院子，邪性得很，平时根本没人敢去，连巡逻的护卫都绕着走。” 苏晚正捻着一株药材查看成色，闻言头也没抬：“王府这么大，有废弃的院落也不稀奇。与我们无关的事，少听少问。” “可是……”玉宁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她们说……说那院子里好像有动静，像是……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听着怪瘆人的……还说可能是以前死在里面的小主子阴魂不散……” 苏晚的手顿住了。 孩子的哭声 在这戒备森严、规矩比皇宫还大的摄政王府，怎么可能有孩子被遗弃在废院里多半是以讹传讹的鬼故事罢了。 她蹙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定是她们听差了，或许是野猫野狗的声音。以后莫再议论这些。” 玉宁见娘娘语气严肃，只得喏喏应下，但脸上那丝疑虑和同情却未散去。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听到了，便像种子一样落进了心里。 又过了两日，苏晚需要一味不常用的草药——鬼箭羽，她带来的药材里恰好用完了。她记得曾在某本药典上看到过，此物喜阴，常生长于破败潮湿的墙根屋角。 她本想托赵安管家派人去找，但转念一想，这等小事去麻烦管家，未免显得自己事多娇气，违背了“安分守己”的约定。 犹豫片刻，她决定自己想办法。静心斋院墙角落背阴处她也仔细找过，并未发现。她想起玉宁前两日提到的西北角的废院……那种地方，倒是很可能生长这类草药。 去，还是不去 萧执“不得踏出静心斋半步”的命令言犹在耳。 但只是去附近寻找草药，速去速回，应该……无妨吧 那地方如此偏僻，想必也不会被人发现。 一种莫名的冲动，混合着医者对药材的执着，以及对玉宁口中“孩子哭声”的一丝难以言喻的牵挂，促使她做出了决定。 她吩咐玉宁守在院里，若有人来问，便说她正在午憩。 然后，她换上一身颜色最不起眼的旧衣裳，用布巾包了头，拿上小药锄和布袋，避开前院护卫的视线，从静心斋后院一处不易察觉的侧门溜了出去——这侧门平日从内闩着，但并未完全封死。 王府果然极大，亭台楼阁，回廊曲折。 苏晚凭着感觉和之前零星听来的方位描述，小心翼翼地向西北角摸去。越往那边走，人迹越是罕至，房屋也愈发破败，荒草丛生。 终于，她看到了一处被高大腐朽木门半掩着的院落，门楣上残存的匾额模糊能辨出“蕖香苑”三字，但此刻只有萧条。这里应该就是玉宁口中的废院了。 院中荒草齐腰深，断壁残垣，散发着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苏晚压下心中的些许不安，仔细在墙根屋角搜寻起来。 果然，在一处背光潮湿的破旧窗棂下，她发现了几株长势不错的鬼箭羽。她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蹲下，小心采集。 就在她专注采药时，一阵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随着风飘了过来。 不是野猫！那声音……分明像是人类幼崽极度虚弱下的哭泣！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玉宁说的竟然是真的！ 她立刻停下动作，屏息凝神，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 那声音极其微弱，时有时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她循着声音，拨开比人还高的荒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院子最深处走去。声音来自一处几乎完全坍塌的偏殿厢房。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破败的窗洞，向内望去。 里面光线昏暗，蛛网密布，满地狼藉。而在角落一堆勉强遮风的破木板和烂棉絮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身影！ 那是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浑身脏污不堪，头发纠结，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污垢，嘴唇干裂出血。 他闭着眼睛，气息微弱地抽噎着，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虚弱而不住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小火苗。 苏晚的呼吸瞬间滞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心痛攫住了她！ 在这堂堂摄政王府，竟然真的有一个孩子被遗弃在如此可怕的境地！ 无人照料，自生自灭！ 医者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顾不上多想，立刻从窗口爬了进去，快步走到那孩子身边。 孩子察觉到有人靠近，惊恐地睁开眼，那是一双极大却空洞无神的眼睛，充满了野兽般的恐惧。 他想要向后缩，却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更加微弱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 “别怕……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苏晚放柔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吓到他。 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再摸脉搏，微弱急促，已是脱水和高热的重症！ 必须立刻救人！ 她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衫，将孩子冰冷颤抖的小身体紧紧裹住，然后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孩子轻得吓人，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坚持住，孩子，我带你离开这里。”苏晚在他耳边低声安慰，抱着他快步向外走去。 孩子在她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似乎极度害怕离开这个虽然破败但却是他唯一熟悉的“窝”，但最终极度的虚弱和那一点微弱的求生欲让他安静下来，只是用小手紧紧抓住了苏晚的衣襟。 苏晚抱着孩子，原路返回，心跳如鼓。 她不仅违令踏出了静心斋，还带回了这样一个巨大的“麻烦”！ 萧执会如何反应 王府为何会有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他的身份是什么 无数疑问和担忧在她脑中盘旋。 但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怀中小生命微弱的呼吸和过高的体温，催促着她快步前行。 救他！ 必须救他！ 她抱着孩子，如同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如同抱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惊雷，匆匆消失在荒芜的庭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