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铁证如山,无从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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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停稳,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现场没有任何声音。士卒、官员、仆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走下车的人。 嬴政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铁笼里来回踱步的猛虎,最后视线越过被甲士按在地上的驯兽师,停在胡亥身上。 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胡亥感到一阵寒意。他想开口告诉父亲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幅度越来越大。 一名影密卫统领快步走到嬴政面前,单膝跪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启禀陛下,刺客已生擒。” 统领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的衣物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双手举过头顶。 “此物,从刺客怀中搜出。” 在场的官员们都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是一个卷起来的信件。刺客的身上带着信。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人群后方,刚刚随队赶到的阎乐,在看到那个油纸包的瞬间,视线里出现了一瞬间的黑暗,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信。 是他写给那个驯兽师的信。他再三叮嘱过,看完之后必须马上烧掉,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为什么这东西还在他身上那个蠢货,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阎乐的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但他必须控制住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常。 他只能在心里重复地告诉自己,信上的措辞足够小心,没有留下直接的证据,一定没有。 嬴政从统领手中接过了那个油纸包。他拆开油纸,里面是一卷绢帛。这个东西,影密卫在几天前就已截获,并且复制了一份。 此刻驯兽师怀里的是影密卫准备的替代品。而嬴政手上展开的才是阎乐亲手写下的原件。 他要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公开这件东西。 他将绢帛完全展开,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事成之后,黄金千两,咸阳宅邸一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汝只需将猛虎引至扶苏处,制造意外。届时,自有御史李显在场,为你我做个见证。” 听到这里,人群中已经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许多人的目光开始在扶苏、胡亥和阎乐之间来回移动。 “切记,务必一击功成。若扶苏不死,你我,皆无活路。” 这几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嬴政念到最后一句时,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刻意加重了语气。 “待公子胡亥登临大宝,汝,便是我大秦的护国法师!” 绢帛的末尾,没有写名字。但是在文字的下方,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那是中车府令门客阎乐的私人印信。 信的内容被念完,现场的寂静被彻底打破。人群中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议论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汇成一片嗡嗡的声浪。 所有人都转过头,用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站在那里的阎乐和已经面无人色的胡亥。 谋害皇子,意图扶持另一位公子上位。 这是谋反。 按照秦律,这是最严重的罪行,足以让一个家族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全部消失。 扶苏站在原地,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嬴政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脑子里回响。 胡亥。 他的亲弟弟,真的计划要杀死他。 目的就是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去争夺的位置。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父皇在书房里对他说的话。 豺狼与绵羊。 他一直以为胡亥是那只无害的绵羊,需要他去保护。 现在他才明白,那只羊的皮下,藏着的是一头真正想要将他撕碎的狼。 他感觉不到初秋的风,只觉得一种发自骨髓的冷,让他四肢都开始变得僵硬。 阎乐听完了信上的所有内容,大脑的运转似乎停滞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无数种脱身的说辞,但所有的计划都在红色的私人印信出现时化为了泡影。 那枚印信,是他身份的证明,也是他罪行的铁证。 他腿部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嬴政将手里的绢帛递给旁边的廷尉。 “验。” 他只说了一个字。 廷尉的手有些发抖。他接过绢帛,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印鉴拓本进行比对。周围的官员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过了片刻,廷尉抬起头,他的脸色和扶苏一样苍白。他对着嬴政躬身回话,声音干涩。 “回陛下,字迹,确为阎乐亲笔。印信无误。” 证据确凿,再也没有辩解的可能。 嬴政的视线从廷尉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地面。他看着跪在那里的阎乐和抖得几乎站不住的胡亥。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刚才念信时更加沉重。 “阎乐!” “胡亥!” “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阎乐全身一震,他抬起头,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绝望已经攫取了他的全部神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胡亥的身体在这声质问下也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阴谋已经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嬴政看着跪着的阎乐和昏倒的胡亥,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抬起手,指向那两个人。 命令传遍了整个苑场。 “来人!” “将逆贼阎乐,逆子胡亥,以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拿下!” “打入廷尉天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 “传朕旨意,即刻起,清点阎乐其党羽!” “朕要看看,我大秦的朝堂之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国之蛀虫!” “遵旨!” 周围的影密卫和禁军齐声应答,声音汇聚在一起,震得林间的树叶簌簌作响。 甲士们立刻上前,用沉重的铁链锁住了阎乐的双手和脖颈。 另外几个人走过去,将昏死过去的胡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起来。整个过程迅速而高效,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一场针对朝堂的二次清洗,就此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