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谢柳光打破战事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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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麻烦的是，北地的气候突然发生变化，竟比往年提前一个多月降下大雪，鹅毛般的雪花连日不停，天寒地冻的天气让周军行军异常困难，连马匹都常常陷在雪地里难以动弹，补给线路也受到了严重威胁。 北境战事，就此陷入了胶着状态。 这消息是以密信的形式直接送到谢流光手中的。 信里，萧长恂丝毫没有提及自身的安危，只是简要说明了当前的战况，反复叮嘱她务必稳住朝中局势，不要让后方出乱子，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粮草补给短缺的巨大压力，连士兵的棉衣都不够用了。 谢流光握着信纸，指尖渐渐发凉，信纸边缘都被捏得有些发皱。 她深知北境冬季的严寒，一旦粮草补给跟不上，前线大军随时可能面临倾覆的危险，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模糊的前世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场艰苦的冬季战役，当时……好像是借助了北地本土部落的力量才扭转战局的 可具体是哪个部落，她却有些记不清了。 她立刻命人铺开北境地图，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目光紧紧锁定在几个与狄戎有世仇、且与大周关系尚可的中小部落位置上——白山部、黑水部，还有西边的赤石部。 “传兵部尚书过来，另外……再叫上熟悉北地部落情况的鸿胪寺官员，要最了解白山、黑水两部的那位老大人。”她对着殿外沉声吩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过多久，几位官员便急匆匆赶到偏殿，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陛下率领的大军如今被风雪所阻，补给十分艰难，连士兵的御寒衣物都快不够了。本宫听说，北地有白山部、黑水部等部落，一向与狄戎不和，而且熟悉当地的地形与气候，不知能否争取他们的支持，让他们帮咱们一把”谢流光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落在兵部尚书身上。 兵部尚书低头沉吟片刻，眉头微蹙，回答道：“娘娘明察。这两个部落确实与狄戎有旧怨，当年狄戎曾抢过他们的牛羊和草场，可他们的态度一向摇摆不定，见风使舵，未必肯全力协助我军。况且这两个部落的族人分散居住在山林里，想要把他们召集起来也并非易事，恐怕会耽误战机。” 一旁的鸿胪寺老臣接着补充道：“老臣记得，白山部的首领呼衍灼，他的儿子呼衍青曾在三年前来到京城做人质，期间在国子监旁听，对中原的文化颇为仰慕，还曾向老臣请教过孔孟之道。而黑水部则素来贪图盐铁这类紧俏物资的利益，之前朝廷曾给过他们一些盐铁，他们便愿意偶尔给咱们传递些狄戎的消息。” 谢流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中很快有了计较，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既然如此，咱们便双管齐下，既用情谊拉拢，也用利益打动。第一，以朝廷的名义，秘密派遣使者携带厚礼——白山部喜欢的丝绸、茶叶，黑水部需要的盐铁，还有黄金百两，前往联络白山部、黑水部的首领。向他们许下承诺，若是他们愿意出兵协助我军，或是提供向导、保护我方补给线路，待战事结束后，朝廷可册封他们为都督，允许他们的部族在边境指定地点与我方进行互市贸易，盐铁、茶叶等物资优先供应给他们，每年还能给他们一定的粮食补贴。” 她稍作停顿，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道：“第二，立刻从京城及周边地区的库存储备中，紧急调拨一批御寒衣物、烈酒和伤药，挑选精锐的羽林卫小队护送，不惜一切代价绕开狄戎的主力部队，走山间小路送往陛下的军中。同时，传令江左十三行，让他们利用自身的商业网络，从江南紧急采购一批生姜、辣椒、花椒等能驱寒的物资，通过漕运北上，再从陆路转运至北境前线，务必在十日之内送到。” 她的思路清晰缜密，既考虑到了用怀柔手段拉拢部落，又安排了实实在在的物资支援，将气候、地理、人情等各方面因素都纳入了考量，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几位大臣听后无不心服口服，纷纷躬身领命，转身快步下去办理，生怕耽误了前线的战事。 朝廷的使者带着谢流光的亲笔信与丰厚的礼品，悄悄踏上了北上之路，为了避开狄戎的眼线，他们还特意换上了北地商人的服饰。支援前线的物资也迅速筹集完毕，护送队伍顶着漫天风雪，冒着被狄戎骑兵发现的生命危险，向着北方艰难进发。 谢流光坐镇乾清宫，每日处理着如雪片般飞来的奏章，从江南的赈灾后续事宜，到京城的粮食供应，再到各地的治安情况，她都一一过目，亲自批复，协调着各方资源。 可她的心却始终牵挂着北境的战事与那个身处前线的男人，夜里常常睡不安稳，总担心会传来不好的消息。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能慌乱，她这里多稳住一分，前线的压力就能减轻一分，萧长恂也能多一分安心。 几天后，北境终于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在朝廷使者的斡旋与利益许诺下，白山部的首领呼衍灼率先表示愿意合作，不仅同意派出三百精锐骑兵协助周军防守侧翼，还向周军提供了狄戎王庭的准确位置情报——原来狄戎可汗为了躲避风雪，把王庭迁到了西边的黑风口，那里地势险要，却只有一条小路进出。 黑水部见白山部已经答应，也顺势答应庇护周军的一支补给队伍，还派了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补给队绕开狄戎的关卡。 得到当地部落的帮助后，周军顿时如虎添翼，原本的困境一扫而空。 萧长恂抓住这一有利时机，趁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天气，亲自率领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在白山部向导的带领下，冒着刺骨的寒风，沿着山间小路突袭了狄戎王庭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