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异界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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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最近进入了一种近乎“农耕文明式”的神明状态。 白天，他坐在电脑前，盯着通过异界通道高空拍摄的另一端的地形图，调出各类数据与影像，像极了一个高配级别的地质勘探员。他会在图像中标出可食用的野果、适宜筑巢的树洞、可能含盐的岩缝地貌，甚至顺手圈几个野兽的巢穴，然后……等夜晚降临，亲自托梦送达。 梦境里，他披着淡金色的雾光，指点江山，语气庄严： “向西三百步，有红果一簇，味甜可食，摘时切勿惊扰树下的灰岩兽。” “你们的孩子缺盐，向南山凿石得晶，水煮可溶，慎存阴干。” 原始人们感动得痛哭流涕，纷纷跪倒大礼磕头，第二天按图索骥，果然无一失误。连原本有些迟疑的老猎手，也开始悄悄在夜里祈祷，希望神明再一次“赐梦”。 而现实中…… 陈默的黑眼圈比前阵子刚熬通宵剪视频时还浓，已经从“淡青色”升级成“墨玉款”。 梁音端着咖啡走进工作室，一眼看到他正顶着两轮“乌青死月”，满脸兴奋地在地图上画圈圈，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这里适合开荒，那里可以修堤”。 她有些心疼地皱眉：“你最近晚上都不睡觉，是不是因为梦境反噬你这个状态要不是灵性加持，早猝死三次了。” 陈默回头咧嘴一笑，黑眼圈撑起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不会，我发现信仰力……在滋养我。可能真的在补充精神与活力。我以前早上爬都爬不起来，现在凌晨四点梦完还能顺手刷两个论文。” “你是准备靠信仰成仙啊”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这像不像刚从灵堂里赶回来。” 陈默无辜：“那是‘神’的风采。” 梁音翻了个白眼，把咖啡杯往他面前一摁：“你再不睡觉，我要给你上香了。” 他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转头继续在异界地图上圈点。 “这个地方可以引导他们搭水车……搞不好，半年内我能把他们推进到青铜时代。” 梁音看着他一脸“我即神明我在开荒”的执着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 神明也太敬业了点。 “陈默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太对” 这句话，最先是从一个粉丝博主的视频中传出来的。视频中，陈默在一场快闪魔术秀里亮相，眼神依旧清澈，笑容依旧淡定，表演依旧惊艳，但…… 黑眼圈大得像是被乌鸦啄了一口。 很快，相关剪辑视频在短视频平台上泛滥，标题也一个比一个惊悚： 【陈默真实状态曝光！夜不能寐只为神迹】 【魔术大师日夜操劳，为何他眼圈发紫】 【陈默是不是快不行了粉丝请冷静！】 再后来，有自媒体开始试图“深扒”，扒他近一个月的社交动态、粉丝活动记录、城市表演行程安排、甚至连电费水费都要去查，试图证明： “陈默的作息极不规律，可能存在严重睡眠障碍。” 在一场以“陈默”为中心的流量漩涡中，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医学up主”，一本正经地拿着视频截图分析他面部状态，说他肾虚、气血亏、可能还低血糖。 甚至有人拿出中医理论，说陈默“印堂发暗，神气耗散”。 梁音看到这些标题时，正坐在工作室里替陈默泡菊花枸杞茶，气得差点把杯子扣在桌上。 “你要是再不睡觉，下次热搜就是‘神秘魔术师暴毙直播现场’。” “我哪有直播啊。” “人死了，别人给你直播也一样。” 陈默笑嘻嘻地抱着枕头躺进沙发：“我这不是精神状态很好嘛，你看，我还能推演图腾系统升级版本……” “陈默！”梁音拍案而起，“你是人，不是神！你也需要吃饭、睡觉、上厕所！” “现在也吃，也睡啊，虽然少点……” “你就不怕被传成‘靠邪术续命’” 陈默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挺带感的。” 梁音当场无语。 她知道陈默这段时间对异界“信仰田”上了头，简直比当初做魔术视频还认真。他就像个辛勤农夫，每晚都在“田里”忙活托梦、规划资源、安抚信徒，白天还要强撑着维持人设，做地球端表演。 可现在，这位“农夫神明”累得像个快要猝死的打工人。 “陈默。” “嗯” “你再不睡，我要去联系你妈妈了。” 陈默一个激灵，立刻坐直：“那我马上睡，现在，立刻，原地昏迷。” 五秒后，他躺在沙发上打起了鼾。 梁音叹了口气，轻轻拿了张毛毯盖在他身上，又顺手按灭了桌边的灯。 这一波“陈默健康事件”甚至引发了某些都市报刊的专栏关注： “当我们沉迷神迹时，我们是否忘了神也是个会疲惫的人” 而网上则开启了一波【关爱陈默睡眠计划】，有粉丝甚至画了一整套q版“陈默睡觉图”，发起了“每天催陈默睡觉一小时”的打卡话题。 评论区一片热闹： “今天你劝陈默睡觉了吗” “劝了，他说梦里还有一个部落要托梦。” “给他送褪黑素，快，打包一车！” 而陈默呢 睡了两个小时，又精神奕奕地坐起来，一边掀开异界通道，一边嘀咕：“昨天那个部落东边的溪流我还没托他们去建坝，不能耽误啊……” “我们不想看到一个年轻天才毁在自己的执念里。” 在某新闻夜谈节目中，主持人用略带沉痛的语气结束了整段专题。屏幕上，滚动着一组组陈默近照与“健康堪忧”的红色字体： “黑眼圈已盖不住天赋” “透支神迹的代价：我们是否逼疯了魔术师” “陈默还好吗他需要的是掌声，还是医生” 微博话题#陈默睡觉了吗#居高不下，各路营销号、心理学专家、医学科普博主纷纷下场分析，有人认真探讨焦虑与现代偶像压力的关系，也有人开始阴阳怪气地蹭流量，说什么： “我预测他会在某天凌晨直播讲佛经。” 陈默的团队虽然极力低调，但工作室门口每天都围着拿着鲜花、营养液和熊猫眼贴的粉丝。 梁音一边婉拒各种采访，一边不断替陈默挡掉深夜的上门“关心”，嘴上骂着“你这是慢性自杀”，心里却知道： 他根本停不下来。 她见过他打开通道后的样子——眼神在星光中发亮，如痴如醉。他现在已经不仅是在表演魔术了，他在经营一个“神话世界”。 而现实世界的喧嚣，反而成了他耳边的一阵风，轻轻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