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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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在偏院演武中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如同在沈家年轻一代平静（或者说平庸）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带来的不仅是惊叹与重新审视，更有一股潜藏的、愈发冰冷的暗流。 赵姨娘那句“留不得了”，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阴暗处悄然传递。王管事在接到新的指令后，那原本因挫败而有些萎靡的恨意，如同被浇上了热油，瞬间复燃，且燃烧得更加扭曲炽烈。 洛琳琅通过系统日志，清晰地看到了这变化的轨迹： 【王管事行为日志（更新）】 收到赵姨娘新指令：目标，于“家族小比”中制造无法挽回之“意外”。要求：彻底废掉沈墨修炼根基，或……取其性命。酬劳翻倍，并提供“蚀灵散”一份。 行动：秘密联系外院黑市渠道，购买“失魂引”（一种能短暂扰乱心神、制造幻象的低阶迷药，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并开始物色执行人选，倾向于寻找非沈家直系、可控且贪婪的亡命之徒。 “蚀灵散”……“失魂引”……还有可能动用外来的亡命之徒。 洛琳琅闭合的眼睑下，眸光微冷。这次的手段，果然比之前阴狠了不止一筹。不再是简单的羞辱或造谣，而是直奔着毁人根基甚至性命而来。家族小比，演练场上，确实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混乱之中，“意外”难以追查。 风险等级，已从中高提升至【高危】。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仅仅被动防御或顺势化解了。需要更积极的干预，至少，要确保沈墨能平安度过这次小比，并让那些伸出来的爪子，狠狠地疼一次。 她心念微动，调出了之前为应对资质摸底而临时开启的“危险行为实时预警”功能界面。这个功能是按次收费的，上次使用后已关闭。 “系统，设定：自今日起，至家族小比结束，持续开启对沈墨的‘危险行为实时预警’，锁定潜在威胁目标：王管事、赵姨娘及其可能关联的一切未知执行者。所需节能点，直接扣除。” 【指令确认。持续开启“危险行为实时预警”（范围：沈墨，关联目标：王管事、赵姨娘及其关联者），持续时间预估至事件结束。需预扣除节能点x10。当前节能点：6，不足。是否确认透支】 “确认透支。”洛琳琅没有丝毫犹豫。节能点可以再赚，崽的安全必须保障。 【透支确认。当前节能点：-4。预警功能已持续开启。】 一道无形的警戒线，以沈墨为中心悄然张开。任何来自锁定目标的恶意行为意图，都将在产生瞬间被洛琳琅感知。 做完这一步，洛琳琅的注意力回到了沈墨本身。预警只能让她知晓危险来临，真正的保障，还在于沈墨自身能否应对。距离小比还有一段时间，必须让他的实力和应变能力再上一层楼。 接下来的日子，小院的日常节奏未变，但训练的侧重点悄然调整。 洛琳琅减少了沈墨单纯进行“呼吸游戏”和稳定性练习的时间，增加了更多模拟实战的“游戏”。 例如，她会让沈墨闭着眼睛，在布满她随手设置的小障碍（如突然滚来的石子，悬挂的轻微摆锤）的院子里快速移动，锻炼其在视线受阻或混乱环境下的反应和闪避能力。 又或者，她通过“灵犀链接”，模拟传递各种突如其来的干扰性意念，如一瞬间的“眩晕”、“刺痛”、“恐惧”，训练沈墨在心神受扰时，能否迅速守住灵台清明，维持体内星旋不乱。 这些训练远比单纯的修炼枯燥和艰难，沈墨时常被搞得手忙脚乱，身上也多了些磕碰的青紫。但他从未抱怨过一句，每次都咬着牙，努力去适应，去克服。他能感觉到姐姐的用意，家族小比绝非善地，他必须变得更强！ 在他的刻苦和洛琳琅的“针对性折磨”下，沈墨的进步是显着的。他对体内星旋的掌控越发精细，已经能在维持基本运转的同时，分心调动部分力量用于增强感知或瞬间爆发。他的反应速度和对各种干扰的抵抗力也大大提升。 这一日，沈墨正在进行抗干扰训练，洛琳琅通过连接模拟了一次强烈的“心神冲击”。沈墨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白了白，但体内星旋只是急促地转了半圈，便迅速稳住，眼神也在一瞬间的涣散后恢复了清明。 就在他刚刚稳住心神的刹那—— 【警报！检测到未知目标对沈墨产生强烈恶意！意图：窥探虚实，评估弱点。方位：院外东南方三十米，竹林深处。】 系统的预警骤然在洛琳琅脑海响起！ 不是王管事，也不是已知的赵姨娘关联者！是一个新的、未被锁定的“未知目标”！ 洛琳琅心中一动，意识瞬间通过“灵犀链接”与沈墨相连，同时自身那微弱的神识也如同触角般，极其隐蔽地向警报方位延伸而去。 她“看”到了。竹林掩映间，一个穿着灰色劲装、面容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子，正如同幽灵般潜伏在那里，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透过竹叶缝隙，牢牢锁定在刚刚经历完“心神冲击”、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沈墨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评估，以及一种猎手打量猎物般的残忍和……一丝疑惑似乎沈墨能如此快从“冲击”中恢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了，这恐怕就是王管事物色到的“亡命之徒”之一，提前来踩点摸底了。 洛琳琅心中冷笑。来得正好。 她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通过“灵犀链接”，向刚刚平复下来的沈墨传递了一道清晰的意念：“东南，竹林，有人窥视。勿望，如常。” 沈墨接到意念，心中猛地一凛，但他牢记姐姐“如常”的吩咐，硬是压下了立刻转头望去的冲动，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瞬，便继续之前的稳定性练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那微微紧绷的脊背，泄露了他内心的警惕。 那灰衣人观察了片刻，见沈墨再无异常，似乎觉得已收集到足够信息（一个反应尚可、但显然经历过某种“特殊训练”且心志不算特别坚韧的孩子），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未知目标恶意窥探结束。已记录其能量气息特征。】系统提示。 洛琳琅记下了这股气息。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对方的刀，已经出鞘，并且开始抵近侦察。 她重新评估了一下沈墨目前的状态。抗干扰能力有所提升，但面对真正的生死搏杀和经验老到的杀手，还远远不够。尤其是那种专门针对心神的手段，“失魂引”恐怕只是开胃菜。 她需要给沈墨再加一道保险。 意识沉入系统商城，快速浏览着。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项物品上： 【清心玉佩（仿制品）】 品级：黄阶上品 功效：被动守护佩戴者心神，可抵御一定程度的精神冲击、幻术迷惑及低阶迷药影响。遭遇强烈心神攻击时，可自动激发一次“清心咒”，助佩戴者稳固灵台。 兑换需求：节能点x25 好东西！正是目前最需要的！但价格……她现在是负资产。 洛琳琅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商城内其他选项。忽然，她看到了一样之前忽略的东西： 【一次性心神防护符】 功效：可完全抵挡一次金丹期以下修士施展的精神攻击或迷药效果。 兑换需求：节能点x8 一次性的，但效果专一，且价格相对便宜。 权衡片刻，洛琳琅做出了选择。“兑换【一次性心神防护符】。” 【叮！兑换成功！消耗节能点x8。当前节能点：-12。】 白光微闪，一枚触手温凉、材质非金非玉、上面刻画着复杂玄奥纹路的紫色符箓，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沈墨叫到身边，将符箓递给他。 “此符贴身收好，非到性命攸关、心神受制时，不可动用。”她郑重嘱咐。这算是她目前能提供的，最具性价比的保命底牌了。 沈墨接过符箓，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小心地将其塞进内衣口袋，紧贴着胸口放好。他虽不知具体为何，但姐姐如此郑重，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姐姐，小比……会很危险吗”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洛琳琅看着他清澈中带着一丝忧虑的眼睛，难得地没有用“照旧”敷衍。 “嗯。”她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无需怕。按我教的做，即可。”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墨看着姐姐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的那丝不安奇异地消散了。他用力点头：“嗯！我不怕！” 看着沈墨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洛琳琅重新阖上眼。 网已撒下，饵已备好。 现在，只等鱼儿……自己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