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观察日志，鹦鹉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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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的空气，因为这位自称苏小青的少女和她肩头那只聒噪鹦鹉的出现，而显得有些凝滞。 吕辉然没有去握她伸出的手，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和她手中那散发着灵光波动的“平板”上。“守门人下属……异常现象观察与记录部”他重复着这个拗口的名称，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青鸾信使刚走不久，你们‘守门人’行事，都是这般……前后不一” 界碑山的质询与试炼还历历在目，长老会最后默许他离开，但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这突然又派来个“观察员”，还是如此……活泼的画风，由不得他不警惕。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苏小青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很自然地收回手，笑嘻嘻地说道，“青鸾大姐那是长老会直属的信使，高高在上，负责传达谕令、接引重要人物那种。我们‘记录部’不一样啦，我们只负责观察、记录、写报告，不干涉，不评价，更不动手！” 她拍了拍手中的“灵枢板”（指了指那个平板），“我的任务就是把你这盏‘心灯’和它引发的‘人间域’现象，客观记录下来，上传归档。放心，绝对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她肩头的鹦鹉翠珠也扑棱了一下翅膀，尖声附和：“不影响！不影响！管饭就行！管饭就行！” 吕辉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主宠二人的组合，实在很难让人将其与神秘、威严的“守门人”联系起来。 这时，林晚照和王胖子也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和戒备地看着苏小青。 “辉然，这位是”林晚照小声问道。 不等吕辉然回答，苏小青已经自来熟地朝两人挥手：“你们好！我是新来的邻居苏小青！以后请多关照！”她目光扫过林晚照，又看了看王胖子，最后落在王胖子挂在窗棂上的那几个“开光”旧物件上，眼睛一亮，“咦这几个民俗工艺品有点意思，能量残留很微弱，但结构挺古朴的……” 王胖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嘿！小姑娘有眼光！这可是我淘来的宝贝，高僧开过光的！” 翠珠立刻拆台：“假的！假的！没开光！胖子被骗啦！” 王胖子的脸瞬间涨红。 吕辉然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头疼。他看向爷爷的厢房方向，房门依旧紧闭，爷爷似乎没有出来插手的意思。 “吕先生，你看，我都通过正规渠道找上门了，资料齐全。”苏小青见她似乎不太受欢迎，收敛了些许笑容，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着复杂星纹的令牌，递到吕辉然面前，“这是‘观察员’凭证，里面有我的灵纹印记和任务授权，你可以查验。” 吕辉然感应了一下那令牌，确实散发着一股与界碑山同源，但微弱平和得多的规则气息，不似作假。他沉默片刻，知道一味拒绝可能反而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关注。而且，留下她，或许也能从她这里了解到一些“守门人”内部的动向，或者关于“归寂道”的信息 “观察可以。”吕辉然最终开口，语气依旧冷淡，“但有几点规矩。第一，不得窥探我家人及街坊隐私。第二，不得干扰老街正常秩序。第三，未经我允许，不得记录涉及我个人修炼及灯笼核心的任何数据。第四，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老街公共区域及我院落外围，非请勿入内室。” “没问题！完全遵守！”苏小青答应得极其爽快，立刻在她那“灵枢板”上划拉了几下，“观察日志备注：执火者吕辉然，订立观察四原则，已记录备案。” 翠珠歪着头，豆子般的眼睛盯着吕辉然手中的灯笼，似乎又想说什么，被苏小青眼疾手快地塞了一颗不知从哪摸出的坚果，暂时堵住了嘴。 就这样，观察员苏小青，以一种近乎“赖皮”的方式，在老街暂时驻扎了下来。 她在老街另一头，离吕家老宅隔了几户的地方，租下了一间空置的小屋，算是安顿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她果然如她所言，大部分时间只是拿着她的“灵枢板”在老街上走走逛逛，偶尔对着某个角落、某块青石板，或者某个街坊（在取得对方勉强同意后）扫描记录一下。她的态度热情开朗，嘴又甜，倒是很快跟一些不太了解内情的街坊混了个脸熟。 但吕辉然能感觉到，她那看似随意的扫描和记录，绝非毫无目的。她的“灵枢板”散发出的探测波动极其细微隐蔽，若非吕辉然与老街“人间域”联系紧密，几乎无法察觉。她似乎在建立整个老街的能量场模型，尤其是对吕家老宅周围，以及之前他与韩冬、与黑袍人交战过的区域，格外关注。 这一日傍晚，苏小青又“偶遇”了在院门口槐树下研究初火真言的吕辉然。 “吕先生，又在修炼啊你这灯笼的光，能量频谱真的很奇特，和我数据库里任何一种已知的‘火源’都不同，既有愿力的柔和，又有一种……嗯，很古老的创生与净化特性……”她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想抬起“灵枢板”。 吕辉然眼皮都没抬，淡淡道：“第三条。” 苏小青动作一僵，讪讪地放下板子：“好吧好吧，不记录核心数据。不过吕先生，根据我这几天的基础观测，你这‘人间域’的稳定性和韧性相当高啊，尤其是经历过‘大渊’窥探和之前的冲突后，恢复速度超出模型预测。这应该不只是‘心灯’的效果吧你是不是还融合了别的什么……嗯，‘遗产’” 她看似随意地问着，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 吕辉然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这似乎不在你需要记录的‘现象’范围内。” “哎呀，闲聊嘛，纯粹是个人好奇……”苏小青打着哈哈。 就在这时，她肩头的翠珠，原本在打盹，忽然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如果鹦鹉有鼻子的话），豆眼望向老街入口的方向，尖声道：“臭！冰冷！讨厌的味道！又来了！又来了！” 吕辉然和苏小青同时脸色一变！ 吕辉然瞬间感知全开，心灯火苗与灯笼共鸣，灵觉如同水银泻地般向老街入口蔓延而去！ 果然！一股虽然极其内敛、却与那晚黑袍人同源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死寂气息，正混杂在傍晚归家的人流中，缓缓向着老街内部渗透！不止一道！ “归寂道”的人，竟然还敢来！而且，如此明目张胆 苏小青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快速在“灵枢板”上操作着，低声道：“检测到高浓度‘归墟寒气’反应，能量层级……接近那晚的清除者！数量三！他们想干什么” 吕辉然握紧了灯笼，眼中寒光闪烁。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他看了一眼苏小青，沉声道：“记录员，现在是你履行‘不干涉’原则的时候了。退回你的观察点。” 说完，他手提灯笼，一步踏出，主动迎向了那冰冷气息袭来的方向。 灯笼核心，那金红色的火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与决绝，悄然炽盛了几分。 苏小青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灵枢板”上跳动的数据，咬了咬嘴唇，没有退回，反而远远地跟了上去，同时低声对着板子说道：“观察日志更新：目标区域出现高威胁度异常个体，‘执火者’主动迎击。事件等级，上调至‘丙上’。申请……实时记录战斗数据权限……” 翠珠在她肩头焦躁地跳动着：“要打架！要打架！快跑！快跑！” 夜色，尚未完全降临，但冰冷的暗流，已再次涌动。 第六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