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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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周防明济妥善安置在病房，并由蝴蝶忍亲自处理伤口后，炼狱杏寿郎和富冈义勇沉默地退到门外守候。 而不死川实弥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主公宅邸的方向冲去。 …… 产屋敷宅邸的庭院内，气氛依旧残留着方才紧急事件的余韵。 产屋敷耀哉并未离开，他依然安静地跪坐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当不死川实弥闯入庭院，并“咚”地一声重重单膝跪地时，他并未感到意外。 “主公大人！”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嘶哑，头颅深深低下。 “属下……前来请罪！” 产屋敷耀哉温和地“望”着他：“实弥，何罪之有” “属下……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因一己私疑，屡次为难、挑衅周防明济！” 不死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他昏迷之时，更是不顾蝴蝶重伤，出言不逊，加重其负担！”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布满血丝，里面是翻江倒海的悔恨： “而今日……属下亲眼所见，他以我等无法理解的方式，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将蝴蝶从鬼门关强行拉回！” “属下……属下险些因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同伴，更辜负了真正愿意守护同伴的义士！”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最终的请求： “属下……已无颜再位列柱位！请主公大人准许我辞去风柱一职！并……甘受任何责罚！” 庭院内一片寂静。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注视”着下方跪伏请罪的男人。 他能感受到那份几乎要将不死川自身燃尽的懊悔与自我否定。 片刻后，产屋敷耀哉轻轻开口： “实弥，你的请罪，我收到了。” 不死川的身体微微一颤，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然而，产屋敷耀哉却话锋一转： “但是，辞去柱位一事，暂且搁置。” 不死川愕然抬头。 产屋敷耀哉面向他： “你的过错，在于过于锋锐的警惕伤及了可能的同伴。 但你的初衷，亦是为了鬼杀队的安全。这一点，我明白。” “如今，真正的过错，在于你内心的桎梏与悔恨。辞去柱位，并非解脱，而是逃避。” 他微微抬起手，示意不死川不必急于辩解： “周防先生为你……或者说，为当时所有心存疑虑之人，上了一课。这一课的代价，由他付出了。” “那么，你是否真正学会了这一课，不应由我来判断，也不应由你自我的惩罚来了结。” “等吧，实弥。” “等到周防先生醒来。” “届时，你亲自去面对他。你的去留，你的惩罚，或许……应该由他来定夺。” “这，才是你真正需要承担的后果，也是你迈向真正成熟的必经之路。” 不死川实弥彻底怔住了。 由周防明济来决定 那个被他屡次针对、险些被他推向对立面的男人…… 一股更加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再次深深低下头： “……是。我……明白了。” 他依旧跪在原地，没有起身。 仿佛是想将自己钉在这份忏悔之中，直到得到那个最终的“判决”。 产屋敷耀哉知道，此刻任何劝解都是无用的。 他只是温和地说道：“在周防先生醒来之前，鬼杀队的职责，你仍需履行。” “是。” 不死川实弥沉声应道。 时间在周防明济的沉睡中悄然流逝。 蝶屋仿佛也因他那惊天动地的“牺牲”而沉淀下来。 香奈惠的身体恢复得出奇地好。 虽然元气大伤后的虚弱仍需时日调养，但已与“濒死”二字再无瓜葛。 她苍白的脸颊日渐红润，那双紫色的眼眸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她几乎每天都会在妹妹蝴蝶忍的搀扶下，来到周防的病房。 忍会专业地检查周防的伤口愈合情况，更换绷带。 而香奈惠则会静静地坐在一旁，用湿润的棉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周防额角的虚汗，或是替他整理好被角。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紫色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的感激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姐姐，”忍有一次忍不住轻声问道，目光落在沉睡的周防脸上，“你真的……完全好了吗” 香奈惠停下动作，将手轻轻按在自己曾经剧痛难忍的胸口，感受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梦幻的柔和光泽。 “嗯，完全好了。就好像……那场噩梦从未发生过。”她轻声回答，视线回到周防身上，“是周防先生，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噩梦彻底抹去了。” 这样的对话，她们进行过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加深着忍心中那个“神使”的念头。 有时，她们也会带上栗花落香奈乎。 这个沉默寡言的红衣女孩，最初只是安静地跟在两位姐姐身后，用那双缺乏焦点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恩人”。 香奈惠会温柔地拉着香奈乎的小手，放在周防的手背上，轻声告诉她： “香奈乎，记住这位周防先生。是他救了姐姐，也救了你。他是我们非常重要的恩人。” 香奈乎没有言语，她只是微微歪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她看着周防沉睡中依旧显得棱角分明的脸，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属于活人的温热触感。 一种非常非常微弱的、熟悉的“感觉”，在她空茫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这个温度…… 这种安心的感觉…… 好像…… 好像那天晚上，在树上，又冷又怕，快要掉下去的时候…… 就是感觉到……有这个‘光’一样温暖的存在……可能会来…… 所以……我才…… 她想起了雪夜中，自己不顾一切从藏身的树上跳下，扑向姐姐的那个瞬间。 当时驱使她的，并非明确的指令。 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模糊的预感——有一个强大的、带着“光”的存在，正在靠近。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感觉”到，那是希望。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个“光”，就是他。 香奈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用指尖碰了碰周防的手背。 “……谢……谢谢……你……” 声音很小，却让香奈惠和忍瞬间屏住了呼吸。 香奈乎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啪嗒地砸在床沿上。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更长、更清晰的句子： “谢谢你……救了……姐姐……” “我……我好害怕……害怕姐姐……死掉……” 她终于将深埋心底的恐惧说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主动地表达出如此强烈的个人情感。 香奈惠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她伸出手，将哭泣的香奈乎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香奈乎，姐姐没事了，姐姐在这里……”她柔声安慰着，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蝴蝶忍也红了眼眶，看着相拥的姐妹和床上依旧沉睡的恩人，心中百感交集。 又不知过了多久。 周防明济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漂浮了很长时间。 各种模糊的、光怪陆离的碎片在意识中沉浮。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说话，感受到温柔的触碰，还有……隐隐约约的，像是小女孩的哭声 最后，一个极其清晰、属于蝴蝶忍的声音，穿透了层层迷雾，钻进了他的耳朵： “……姐姐，你看周防先生的气色好多了！ 等他醒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 我去订一个最大最甜的蛋糕！ 就订那家新出的‘香香甜甜大蛋糕’！他一定会喜欢的！” 香香……甜甜……大蛋糕！ 昏迷中的周防明济，对前面所有的话都模糊不清。 唯独这六个字，精准地击中了他某种沉睡的本能。 身体“腾”地一下！ 躺在病床上、缠满绷带的周防明济，他的上半身如同安装了弹簧般，直接坐了起来。 他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没完全清醒。 但嘴里却已经条件反射般地、中气十足地吼出了那个让他“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词： “什、么、叫、香、香、甜、甜、大、蛋、糕！！！！” 声音洪亮，震得病房窗户似乎都嗡嗡作响。 他这突如其来的“诈尸”，把正准备悄悄退出房间的蝴蝶忍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病历本差点掉在地上。 “！” 而原本坐在床边，正温柔注视着香奈乎和周防的香奈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微微张开了嘴，紫色的眼眸中满是错愕。 “” 就连刚刚止住哭泣、还被香奈惠搂在怀里的香奈乎，也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坐起来、眼神发直、嘴里还喊着奇怪话语的周防。 周防明济吼完这一嗓子，眼神重新变得迷茫，身体晃了晃，但还顽强地维持着坐姿。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了看被吓到的蝴蝶姐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洁白的绷带。 最后视线落在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正一脸惊愕看着他的香奈惠身上。 记忆如同潮水般缓缓回流。 雪夜……童磨……重伤……回溯……强制激活……剧痛…… 他眨了眨眼，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他盯着香奈惠，看了好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抬起手，指了指她，问出了一个让香奈惠哭笑不得的问题： “你……你没事了能跑能跳了不用……再交代后事了” 香奈惠：“……” 蝴蝶忍：“……” 香奈乎：? 病房里陷入了几秒钟诡异的寂静。 周防明济保持着那个突然坐起的姿势。 他刚才……是不是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管他呢。 他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更加仔细地上下打量着香奈惠，似乎在确认那令人揪心的嘶嘶声是否真的消失了。 “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确认。 “真的没事了肺不疼了能喘上气了不用再……说那些‘帮我照顾小忍’之类的话了” 他这话问得直白又粗糙，甚至有点不合时宜。 但香奈惠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她看着周防那双写满了认真确认的眼睛，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浑身绷带的伤势，不是疑惑身在何处，而是再次确认她的安危。 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楚涌上鼻尖，香奈惠的紫色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无比真实的笑容： “嗯！真的！完全没事了！肺不疼了，呼吸也很顺畅！多亏了周防先生！” 她顿了顿，笑容越发温柔，带着点俏皮：“所以，‘照顾小忍’和香奈乎的任务，还是交给我自己来吧，可不能偷懒推给周防先生呢。” 一旁的蝴蝶忍也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听到姐姐的话，忍不住红了脸，小声嘟囔：“姐姐！” 但她看向周防的眼神里，感激和敬意更深了。 周防明济这才长长地、彻底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他喃喃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虚弱，尤其是胸口和后背，传来阵阵闷痛。 【状态：极度虚弱（恢复中）】 【体质：40/90】…… 那刺眼的属性面板在他视野角落闪烁着。 “蛋糕！”蝴蝶忍忽然想起正事，连忙说道，“我这就去订！周防先生你刚醒，需要补充能量！” 这一次，周防没有再用吼的。 他只是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带着点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真……真有蛋糕啊” 接下来的几天，周防明济在蝴蝶姐妹和香奈乎的照料下，身体恢复得飞快。 那变态的【体质】和【耐力】虽然掉了10点。 但底子还在，加上蝶屋顶级的伤药和营养，让他很快就能下地活动。 香奈惠的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她看着周防恢复活力，心里既感激又有些担忧。 她找到正在庭院里尝试缓慢活动筋骨的周防，提出了一个建议。 “周防先生，您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战斗方式……似乎缺乏系统的引导，对自身的消耗和伤害都很大。”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您‘呼吸法’。 这不仅能提升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能更好地调动和控制身体的力量，起到强身健体、保护自身的作用。” 周防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老靠蛮力和系统硬扛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便点头答应了：“行，试试看。”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周防发现自己在剑技方面进步神速。 香奈惠演示的花之呼吸剑型，那些繁复华丽的轨迹，他看几遍就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动作甚至比练了许久的普通队员还要标准流畅。 “周防先生，您以前真的没有学过剑术吗”香奈惠都感到惊讶。 周防自己也有些恍然。他摆弄着手中的木刀，一种尘封已久的肌肉记忆仿佛在苏醒。 “好像……是学过点啥。”他努力回忆着，“我爸妈好像教过我……是家传的武术太久没练，都快忘了。” 但问题出在了最基础的呼吸法上。 无论香奈惠如何耐心讲解、示范全集中呼吸的诀窍，周防一旦尝试深度调动呼吸，就感觉浑身别扭。 一股极其强烈的排斥感油然而生，身体在抗拒着这种“衍生”出来的呼吸方式。 几天下来，剑技耍得有模有样，唯独呼吸法的入门，把他卡得死死的，毫无进展。 “啧，怎么回事……”周防有些烦躁地放下木刀，“感觉像是有东西在跟我唱反调。” 除了修炼受阻，他心里还压着另一件事。 他不确定自己的“回溯”是否真的根除了香奈惠体内的隐患。 万一有残留或者后遗症呢 他想到了一个人——珠世。 那位脱离了无惨控制的鬼，精通医学与药学，或许她能看出些什么，甚至为未来可能出现的类似情况做准备。 这天训练结束后，香奈惠看着明显有心事的周防，走到他身边，微微歪头，凑近了些，紫色的眼眸带着关切，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周防先生，您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她轻声问道，“是在担心呼吸法的事情吗” 周防正想着珠世的事，被她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没、没什么。” 香奈惠却注意到了他细微的躲闪。 但她没有追问，反而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周防先生的头发，发尾好像带着一点点天然的红色呢，在阳光下很帅气哦。” “啊”周防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茬，“有吗”他自己都没注意过。 “嗯！” 香奈惠肯定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些。 “还有一件事，想跟周防先生说。是关于不死川先生的。” 她把不死川实弥前去向主公请罪，以及主公让他等待周防醒来再做定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防。 周防听完，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掏了掏耳朵：“哦，就这事啊。” 他态度随意地说道：“我没什么兴趣定夺他的去留。多个人砍鬼不是挺好让他别老把精力用在怀疑自己人身上就行了。” 香奈惠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她突然转过头，对着庭院一角朗声说道： “不死川先生，你都听到了吧可以出来了哦。” 周防：“！” 只见庭院角落的竹丛后，身上带着些许露水痕迹、显然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的不死川实弥，僵硬地走了出来。 他低着头，不敢看周防，那张疤痕交错的脸涨得通红，拳头紧握，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全部对话。 周防看着他这副样子，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几秒，有点无语。 “喂，”周防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很随便，“别杵那儿了。我之前说的话算数，有那瞎琢磨的功夫，多去砍几个鬼实在点。” 不死川实弥猛地抬起头，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一个字： “……是。” 周防摆了摆手，表示这事就算过去了。他转头对香奈惠说： “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出去一趟，得去见主公说一声。” 他打算借着向主公汇报的由头，申请外出，顺便……试着寻找一下珠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