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禁忌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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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明济来到产屋敷宅邸时，发现主公产屋敷耀哉早已在庭院中静候，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到来。 “周防先生，欢迎。”产屋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来，您的身体已无大碍，这真是太好了。” “嗯，差不多了。”周防点点头，在他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这次好歹是坐下了，虽然坐姿依旧算不上规矩。 “那么，”产屋敷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了然，“不死川他……已经见过您了” “见过了。”周防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脾气冲了点，心眼不坏，让他多砍几个鬼比什么都强。” 产屋敷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欣慰：“您能如此想，是他的幸运，也是鬼杀队的幸运。” 他轻轻拍了拍手，早已候在一旁的产屋敷辉利哉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恭敬地放在周防面前。 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东西：一套折叠好的鬼杀队队服，一件纯白色的、没有任何纹路的羽织，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钱袋。 以及——一柄带鞘的长刀。 “这是您作为甲级队员应得的配备。”产屋敷解释道，“队服、活动资金，以及……您的日轮刀。” 周防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那柄刀吸引了。 “日轮刀，又被称为‘变色之刀’。”产屋敷继续温和地说道。 “由吸收阳光的材料‘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打造。 当被适合的剑士握在手中时，刀身会变幻颜色，昭示着剑士所契合的呼吸法。” 他微微侧首，“面向”周防：“周防先生，不试试看吗” 周防明济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刀柄。 入手微沉，触感冰凉。 他缓缓将刀身抽出刀鞘。 随着金属的摩擦声，一截刀身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在周防和产屋敷的“注视”下。 那原本银亮的刀身，从靠近刀镡的位置开始，迅速被一种深邃、纯粹的黑色所浸染。 那黑色如此浓郁，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带着一种不动如山的沉重与神秘。 周防看着这纯黑的刀身，愣住了。 黑色 他记得这与某种最古老的呼吸法相关……是叫什么来着日之呼吸 可问题是，这不合理啊。 如果他的体质真的偏向日之呼吸，那为什么连花之呼吸这种衍生流派都无法兼容 是因为他的“不纯粹”还是因为他这身力量，和这个世界的体系从根本上就存在某种冲突 周防盯着漆黑的刀身，眉头紧紧皱起，他对自己的力量来源产生了更深的困惑。 产屋敷耀哉并未追问刀的颜色，只是温和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周防先生此次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领取物资吧有何事，但说无妨。” 周防将日轮刀归鞘，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抬起头，目光直视产屋敷，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鬼医。” 产屋敷脸上的温和神色微微一凝。 周防继续说道，语气肯定：“一个鬼，脱离了无惨控制，精通医术的鬼医。找到她，合作。她对未来……对抗无惨，救治伤员，会有巨大的帮助。” 他没有解释消息来源，但眼神中的笃定让人无法忽视。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 与鬼合作，这在鬼杀队是前所未有之事，是禁忌。 但说话的人是周防明济，是接连创造奇迹的男人。 “我明白了。” 产屋敷最终缓缓点头，他选择相信周防的判断。 “既然是周防先生认为必要的一步，我相信其中必有深意。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来协助您” 周防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很简单。”他言简意赅，“以你的名义，写一封信。” “信”产屋敷微微偏头，表示疑问。 “对，一封表示基本善意和愿意沟通的信，不需要承诺什么，但要表明身份和初步的、有限的信任。” “有这个做敲门砖，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去谈。” 他不需要鬼杀队大张旗鼓，那样只会吓跑目标。 他只需要一个能证明来意、降低对方第一反应敌意的凭证。 就在产屋敷准备唤人取来纸笔时——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需求，已锁定目标“珠世”当前位置。】 【坐标已记录：东京府外围，浅草区以东，废弃仓库群。】 【提示：系统不提供实时导航及地图功能，请宿主自行规划路线。】 系统冰冷但及时的提示音在周防脑中响起。 周防心中一定。 他看向产屋敷，语气更加笃定：“位置我已经有线索了。你只需要把信写好给我就行。” 产屋敷耀哉没有再追问他是如何得知如此精确的位置的。 对于周防身上种种不可思议之处，他似乎早已抱持着一种静观其变、全然接纳的态度。 他微微颔首，对身旁的辉利哉示意。 孩子立刻安静而迅速地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产屋敷耀哉执起笔，落笔沉稳，字迹清隽有力。 很快，他将写好的信用火漆封好，递给了周防。 “周防先生，一切小心。” “与鬼打交道，终究是与虎谋皮，请务必警惕。” 周防接过那封轻飘飘却意义重大的信，随手揣进怀里。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站起身，拿起托盘上的日轮刀和钱袋，将那件纯白羽织搭在臂弯。 “等我消息。” 离开产屋敷宅邸，走在返回蝶屋的路上，周防明济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清晰规划接下来的步骤。 目标很明确，就三件事，简单粗暴： 第一，见珠世。 这是眼前最紧要的。拿到解药或者治疗方案，根除香奈惠体内的隐患，这是他承诺过的。 同时，这个脱离了无惨控制的鬼医，未来对抗无惨和救治伤员，绝对是关键的一环。 第二，变强。 光靠蛮力和一个冷却期长的保命技能还不够。 他需要真正掌握战斗技巧，挖掘自身力量的源头，至少要把那纯黑色的日轮刀用明白。 第三，杀无惨。 这是最终目标，也是他对香奈惠、对自己立下的誓言。不把这罪魁祸首扬了，这破世界永无宁日。 至于过程…… 管它中间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会有什么艰难险阻。 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固执：只要最后，该活下来的人都活下来，该死的鬼都死透，就行。 对，就这么简单。 周防明济回到蝶屋时，午后温暖的阳光正好。 他远远就看到庭院廊下，香奈惠正坐在那里，怀里轻轻搂着已经能坐起来的栗花落香奈乎。 小女孩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身体很放松地靠在香奈惠身上，安静地看着庭院里飞舞的蝴蝶。 香奈惠低着头，柔声对香奈乎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 那曾经萦绕不去的死气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大病初愈后的些许苍白，以及蓬勃的生机。 周防脚步顿了顿，看着这安宁的一幕，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值了。 他迈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香奈惠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周防先生，您回来了。” 她怀里的香奈乎也默默转过头，那双缺乏高光的大眼睛看了周防一眼，又很快转回去看蝴蝶。 “嗯。”周防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香奈惠脸上，仔细打量着她的气色，“看你样子，比之前好多了。” “托您的福。”香奈惠微笑着，轻轻拍了拍香奈乎的后背，“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呼吸也顺畅了，只是还有些乏力，需要慢慢调养。” 周防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可能要离开蝶屋一段时间。” 香奈惠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关切：“是要去执行任务吗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问题。” “是去办点事，很重要。所以……” “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好好待在蝶屋养着，哪儿也别去，一口药都不准漏，听到没” 这近乎命令的语气，却让香奈惠心底泛起一丝暖意。 她知道，这是周防先生别扭的关心方式。 “我明白，我会好好休养的，请您放心。” 她柔顺地答应着，随即，像是为了让他彻底安心，她做出了一个让周防有些意外的动作。 她轻轻将袖子向上捋起一截，将自己白皙纤细的小臂伸到周防面前。 “您看，之前那些因为冻伤和毒素侵蚀留下的青紫色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了。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和触感。” 她甚至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按了按手臂上的肌肤，展示着良好的弹性与血色。 “体内的寒气也感觉不到了，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周防看着那截光滑白皙、毫无瑕疵的手臂，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回溯】的效果是彻底的，并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那就好。”他简短地说道，移开了视线，“记住你说的话，好好休养。” 他不再多言，对她和香奈乎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需要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香奈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放下袖子，轻轻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是曾经被冰晶贯穿的地方。 如今一片温暖，仿佛那场雪夜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周防先生……谢谢您……” “又一次……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 周防回到房间，将产屋敷给他的那封写给珠世的信小心收好。 他拿起那件纯白色的羽织，抖开，披在了身上。 布料柔软，意外的合身。 纯白的底色，没有任何装饰。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黑发，白衣，腰侧挂着那柄刀身纯黑的日轮刀。 “啧，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扯了扯嘴角。 没有再多做停留，他转身便离开了蝶屋。 目标，东京府，浅草。 【系统，记录一下路线。虽然你不导航，但我总得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在心中默念。 【指令已收到。行程记录功能开启。】系统冰冷的回应传来。 周防明济拉了拉白色羽织的领口，迈开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山外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