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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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高近丈、头生双角、浑身缭绕着黑色煞气的鬼王虚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凭空出现在这小小的土坯房内。 它的双眼是两个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空洞，死死地锁定了宋清禾。 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宋清禾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她只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判官笔向空中轻轻一抛。 “定岳！” 话音刚落，悬浮在半空中的判官笔急速旋转起来。 笔杆上微雕的《太上洞渊神咒经》经文逐段亮起，金光流转，神圣而庄严。 原本十五厘米长的笔身在金光中迅速伸展变形，眨眼间就化作一根四十厘米长的浑铁笔杵。 笔身沉重，布满暗纹，透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厚重感。 这是判官笔的第二形态——定岳。 说来这判官笔共有三种形态：最大的破军主杀伐，中等的定岳镇邪祟，最小的灵枢画符咒。 刚才宋清禾凌空画符，用的就是最灵巧的灵枢形态。 宋清禾伸手凌空一握，将定岳形态的判官笔牢牢抓在手中，那沉重的打击感让她心中一定。 鬼王发出一声咆哮，巨大的鬼爪带着呼啸的阴风当头拍下！ 宋清禾不闪不避，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迎着那鬼爪就砸了过去。 判官笔的笔杆与黑色的鬼爪轰然相撞，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将屋内的桌椅杂物瞬间掀飞，撞在墙上化为碎片。 鬼王竟被这一击打得黑气涣散，向后退了半步。 “不可能！”老太太撑着地面，骇然失声。 这可是她耗尽心血请来的阴山鬼王，怎么可能被一个黄毛丫头一击逼退 宋清禾哪会给鬼王喘息的机会，脚下步法一变，身形如鬼魅般欺近。 她手腕轻转，那根沉重的笔杵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般灵巧。 时而如开山斧般力劈而下，时而似长剑般横扫而出，笔杵落下之处，鬼王周身的黑气如决堤般倾泻溃散。 与此同时，小白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绕着鬼王急速游走。 它那双金色竖瞳死死锁定目标，长尾不时甩出皎洁光刃，专攻鬼王防守的空隙。 一人一狐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那尊由阴山禁术召来的鬼王，被这蛮横的打法砸得毫无招架之力。 庞大的身躯在接连重击下，像个漏气皮球般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从背后袭来！ 那道熟悉的红衣身影，正是巫萌萌所化的厉鬼。 她趁着宋清禾与鬼王缠斗之际，化作一道血光，带着滔天的怨气，利爪直取宋清禾的后心！ 可她那足以撕裂钢铁的鬼爪，却被定岳笔杵精准地格挡住，分毫不得寸进。 巫萌萌的魂体被笔杵上蕴含的至阳之力狠狠弹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土坯墙上。 她整个虚影剧烈地闪烁明灭，颜色淡了不止一分，显然受创不轻。 “萌萌，快走！你不是她的对手！她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的！” 瘫倒在地的老太太目睹此景，心胆俱裂，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然而，巫萌萌只是在墙上停顿了一瞬，便又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用自己那几乎快要消散的身体，决绝地挡在了老太太身前。 “妈……我不会……让她伤害你……” 巫萌萌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决绝。 宋清禾手上动作一顿，停下了对鬼王的追击，微微侧头，看向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女。 老太太精血耗尽、法力不支，那尊威压骇人的鬼王虚影也化作缕缕黑烟，彻底消散于无形。 宋清禾见状手腕一松，手中判官笔迅速收缩，眨眼间又变回了那支小巧的朱砂笔。 屋内的气流总算平稳下来，只剩下一片狼藉。 小白身上环绕的银光散去，那条多出来的狐尾也收了回去。 它迈着小碎步凑到宋清禾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不解的咕噜声。 宋清禾的目光在巫萌萌与老太太之间来回扫了扫，“原来她是你女儿，老前辈，你这女儿既然是为情所困，跳楼自杀，虽说根源在周昆，可冤有头债有主，你又为何要对他母亲痛下杀手” “那是她该死！”老太太眼中迸出骇人的恨意，“二十年前，她叶婧毁了我一辈子！二十年后，她儿子又害死了我女儿……这笔债，难道不该还吗！” 她用手肘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开始讲述那段被时光尘封的往事。 老太太原名巫小芸。 要说巫小芸这身本事从哪来的，还得从她太爷爷巫祁山说起。 当年兵荒马乱的，她太爷爷本是阴山派弟子，趁着门派内乱，偷偷带走了《阴山秘法》的下半卷。 这下半卷记载的都是些狠辣术法，什么招魂炼尸、咒杀厌胜，样样邪门。 这事传到正道门派那里，这还了得，直接给巫祁山扣上“邪修”的帽子。 巫祁山自然成了过街老鼠，整天被名门正派追得东躲西藏。 他最落魄的时候，流落街头，三天没吃上一口饭，险些饿死，是周家的太爷爷，也就是周乾的祖父，给了他一口饭吃。 为报这一饭之恩，巫祁山踏遍周边山川，终于寻得一处龙虎抱财的绝佳宝穴，作为周家祖坟风水，可保周家几代富贵，人丁兴旺。 但巫祁山留了个条件： 往后巫家要是生出女儿，周家必须娶进门当媳妇，两家结为亲家，这风水局才算圆满。 要是敢违背誓言，风水反噬，家破人亡！ 周老太爷当时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巫祁山这才放心离去，隐姓埋名将毕生所学的阴狠术法尽数写成一本《阴山札记》。 他留下这本书，并非指望他们光耀门楣，而是给子孙留一条在绝境中搏命的退路。 谁知造化弄人。 谁知巫家后代再没人碰这些玄学术数，个个安心种地，连祖训都忘得一干二净。 周家那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家更绝，早把这救命恩人的誓言抛到九霄云外了。 直到巫小芸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