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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 674 年一开春，东周的乱局就到了 “关键岔口”。 去年被赶跑的周惠王，终于忍不住要找靠山。 去年逃去随国的楚公子熊恽，也瞅准机会要回楚国。 这一年没什么惊天大战，可每一件事都在悄悄改变春秋的格局。 咱先从最憋屈的周惠王说起。 去年他被王子颓赶下台，躲在郑国都城（今河南新郑），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寒酸。 郑厉公表面上喊他 “天子”，可心里早有怨气 。 之前周惠王继位时，没按规矩赐他公爵位，这会儿又怕得罪王子颓，只给周惠王粗茶淡饭，连件像样的礼服都没给。 周惠王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服，看着宫里的烛火，总想起在洛邑（今河南洛阳）当周天子时的日子，夜里都睡不着觉。 今年刚过正月，王子颓派之前帮他夺权的蔿国大夫来郑国威胁：“再敢收留周惠王，我就联合卫国、南燕国打你们！” 郑厉公本来就没多少兵力，一听这话立马慌了，偷偷找周惠王说：“天子啊，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王子颓太凶，您还是去齐国找齐桓公吧，只有他能护着您。” 周惠王没办法，只能听劝。 他先逃到温地（今河南温县西南），王室大夫苏子怕他出事，一路护送他去卫国。 卫君招待了几天，也怕王子颓报复，又送他去了齐国。 这一路上，周惠王带着两个亲信，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服，不敢走大路，怕被王子颓的人认出来，只能绕小路走。 饿了就啃干粮（春秋时叫 “糗粮”，是炒熟的谷物），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前前后后走了一个多月，才到齐国边境的堂阜（今山东蒙阴西北）。 到了齐国，齐桓公没让他去临淄城，而是在堂阜的行宫接见他。 周惠王一见齐桓公，再也没了天子的架子，赶紧作揖说：“齐侯啊，诸侯里只有您有本事，能帮朕回洛邑。只要能复位，以后齐国要什么，朕都答应！” 齐桓公捋着胡子，没立马点头，只说：“天子别急，容我跟管仲他们商量商量。” 转头就派管仲去洛邑打探王子颓的虚实，还给周惠王安排了豪华住处，送了丝绸礼服、玉佩首饰，天天设宴招待。 明着是尊敬，实则是看着天子落魄的样子，掂量帮他复位能捞多少好处 —— 这就是春秋的规矩，霸主帮天子，从来都不是白帮的。 周惠王在齐国总算稳住了脚跟，不用再怕王子颓。 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求援，不仅救了自己，还让齐桓公的霸权又近了一步。 这就是后来人常说的 “惠王奔齐求勤王”，天子都得靠诸侯撑腰，春秋的世道早就变了。 说完北边的周惠王，再说说南边的楚国。 今年楚国最热闹的事，就是去年逃去随国（今湖北随州）的公子熊恽，要回来抢王位了。 熊恽去年被哥哥楚堵敖追杀，躲在随国，随国国君一直帮他盯着楚国的动静。 今年刚开春，随国国君就跟熊恽说：“你哥哥在楚国干得太差，大臣们都想让你回去，机会到了！” 原来楚堵敖继位两年，没干成一件正经事 —— 去年没帮王子颓，得罪了卫燕；今年春天想打蓼国，又没打赢，国内大臣们早就不满了。 令尹彭仲爽偷偷派心腹去随国，跟熊恽说：“回来吧，满朝文武都支持你，连士兵们都愿意跟着你干！” 熊恽一听，立马决定回楚国。 随国国君怕他路上出事，派了三百士兵护送。 队伍从随国出发，往楚都丹阳（今湖北秭归东南）走，一路上楚国百姓听说 “贤明的熊恽公子回来了”，都站在路边欢迎，有的还提着篮子送粮食、送鸡蛋。 楚堵敖在丹阳听说熊恽回来了，气得直拍桌子，赶紧派兵去拦。 可士兵们早就不想跟他干了，有的走到半路就倒戈，有的干脆放下武器回家。 楚堵敖没办法，只能躲在王宫里，最后被熊恽的人堵了个正着。 熊恽看着吓得发抖的哥哥，没亲手杀他，只说：“你没本事当国君，也不配当楚国王子。” 可没过多久，楚堵敖就病逝了 —— 有人说他是忧惧而死，也有人说他是被身边人悄悄处置了，总之，楚国的王位彻底落到了熊恽手里。 紧接着，熊恽就在丹阳举行了继位仪式，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楚成王。 他刚坐上王位，就立马找彭仲爽商量：“现在中原是齐桓公说了算，咱们得跟齐国搞好关系，别让他来打咱们。” 没过几天，楚成王就派人带着礼物去齐国 —— 有楚国特产的象牙、犀牛角，还有五十匹好马。 使者见到齐桓公，笑着说：“我们新君刚继位，特意让小臣来拜访，以后楚国一定听齐侯的话，跟着齐侯维护中原秩序。” 其实楚成王心里明白，现在楚国刚结束内斗，还打不过齐国，先装装软，等以后实力强了，再跟齐桓公掰手腕也不迟。 这 “熊恽归楚夺王位” 的事，也成了楚国的一个重要典故，后来人一说起楚成王，就会想起他当年靠民心和大臣支持，稳稳当当拿下王位的事。 楚国这边刚定下来，中原的齐桓公就开始忙着 “备战” 了。 他知道周惠王在自己手里，帮天子复位是早晚的事，今年得先做好准备。 首先，他派人去郑国找郑厉公，说：“明年咱们一起帮周惠王回洛邑，只要你肯出兵，以后郑国跟齐国通商，一概免税。” 郑厉公本来对周惠王有怨气，一听有通商免税的好处，立马答应：“齐侯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带兵去！” 然后，齐桓公又召集鲁国、宋国、陈国、蔡国的国君来齐国开会。 会上，他看着众人说：“王子颓抢了周天子的王位，是乱臣贼子。咱们当诸侯的，得帮天子复位。谁要是不帮，以后就别跟齐国来往，中原的通商路也别想走了！” 各国国君都怕齐国，纷纷点头答应。 只有卫国和南燕国没敢来，齐桓公早就料到了，派大夫隰朋去这两国传话：“王子颓是假天子，你们再帮他，明年齐国就带诸侯打你们！” 卫惠公和南燕君吓得赶紧跟王子颓撇清关系，还派人去齐国送礼物，说：“之前帮王子颓，都是被他逼的，我们心里还是向着周天子的。” 搞定了诸侯，齐桓公又开始囤粮练兵。 他让管仲在齐国边境囤了足够吃半年的粮食，还让士兵们每天练阵 —— 一会儿练 “鱼鳞阵”（像鱼鳞一样紧密的阵形），一会儿练 “雁行阵”（像大雁飞的队形）。 齐桓公跟管仲说：“明年打洛邑，一定要一次成功，让天下诸侯都服咱们！” 这一年，西边的秦国和晋国也没闲着，都在悄悄攒实力。 秦国这边，秦宣公刚继位一年，去年打败了晋国，今年不仅在西边边境修了好几座堡垒，派自己的儿子带兵驻守防戎狄，还在渭南修了 “密畤”（祭祀用的台子），祭拜青帝。 这么一来，既稳住了边疆，又靠祭天巩固了自己的君权，以后就能专心发展农业，为东出中原攒本钱。 晋国这边，晋献公更有心思 —— 他盯着旁边的骊戎（今陕西临潼东南）好几年了，今年终于找到机会动手。 骊戎是个小国，实力不强，晋献公没硬打，先派人去说：“咱们两国结盟吧，以后互相帮衬。” 骊戎国君信以为真，带着礼物来晋国开会，结果刚到晋国就被软禁了。 晋献公趁机派兵占领了骊戎的地盘，抢了不少土地和粮食，还把骊戎的百姓迁到晋国境内种地。 这一下，晋国的地盘扩大了不少，实力也变强了，开始引起中原诸侯的注意。 这么算下来，公元前 674 年这一年，东周的各个角落都在悄悄变化。 周惠王靠上了齐桓公，总算不用再流亡；楚成王稳住王位，楚国结束了内斗；齐桓公备战勤王，霸权越来越稳；秦国守好边疆、祭天固权，晋国扩大地盘、同化小国，都在为以后的发展铺路。 东周这锅粥啊，熬得越来越有 “滋味”了—— 有的在找靠山，有的在抢王位，有的在练兵马，有的在攒实力。 这每一件事，都在为春秋接下来的故事，埋下新的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