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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需要报告」威廉戴维多大帝与情报总管多鲁尼在伦菲斯特大教堂的花园里漫步。「你今天有些安静。如果你是因为辛西亚公主的事而担忧，那我倒能理解。」大帝不紧不慢地说，「我不会责备你，多鲁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这份责任并不是该由你承担。我从来都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容易，因此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成功率更高的事情上————也就是拉维蒙的猛攻。至于辛西亚公主，事后找到她也不迟。当然，前提是她还活着。」 「感谢陛下谅解。我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陛下。」多鲁尼盯着两只在空中纠缠的宽纹黑脉绡蝶，为那些如艺术品般的透明翅膀而赞叹。「你也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多鲁尼。」皇帝转过身来，「你好像被那两只小精灵弄得心花怒放。」 「这种蝴蝶很奇妙，陛下。你很难看清楚它们在飞行，即使它停落在色彩斑斓的鲜花上，你也很难能找到它们的踪迹。」 「它们倒是和你很像。」戴维多看着马鞭草上的宽纹黑脉绡蝶，忍住想伸手打扰它传粉的冲动。「即使漫天飞舞，也丝毫不会让人察觉。加上那靓丽的外表，即使察觉也不会起疑，比那些还在墙角织网的鼠辈要有用多了。」 多鲁尼咯咯笑着。「除了外表靓丽之外，其余的我都当作是您的赞美。不过，正如您所料，我的那些可爱的玻璃翼碟还真的给我带来了消息，陛下。我方对辛西亚的总攻已经开始。」 「比我预想的要快。看来拉维蒙那套方法似乎很可靠。」 「想必是这样。迪尔公爵成功地将敌军的注意吸引到了辛西亚西面，这必将能增加我方在正面主攻部队的优势与扩大战果。」 「多维列尔那边有何动静」 「据悉毫无动作。」 「看来罗伊斯王也的确干了点正事。」 「此人绝不可信，陛下。」 「至少他倒是履行了条约，多鲁尼。」大帝说：「你要知道，他一个人就拖住了北方诸国————虽然里面没有几个国家愿意打仗。这让我们避免了被围攻的危险，北方诸国的兵力相加起来是可以与我方抗衡的。」 「但条约里也写清楚了他的要求。布列加雷将作为被哥德玛所承认的王国继续存在于北方大陆。这对您的统一全境的伟大计划来说，将是一道阻碍。」 「逐个击破，总管。这是我一贯的方针，在以往征服哥罗温，帕丽法等周边国家的时候都是如此。要尽量在对方组成联盟之前将其拿下。」 「那您可能要承受撕毁条约所带来的风险，陛下。罗伊斯王对我们不是完全信任，也已经做好我们随时破坏条约对布列加雷发起进攻的准备，但我们一旦破坏条约，侵略布列加雷，即使最后已经将该国收入囊中，我们哥德玛的名誉也会受损。我们会成为毁约者，言而无信之徒，这将会让哥德玛帝国的威望在各国之中大打折扣。」 「让我讶异的是，」威廉大帝戏谑的说：「你带有着一种现代的观点，或者说是一种切合实际的看法。在托勒密王朝覆灭之前————也就是混战纪元，兵不厌诈与厚颜无耻永远都是那些在战争中的国家所带有的鲜明特点。上午签订的和约，下午就撕毁，这对于托勒密联军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陛下，请别忘了如今我们控制着大约与托勒密王朝时期将近三倍的土地，而且这些土地不久之前还属于不同的国家，里面有不同的种族与文化....」 大帝插话：「他们现在都是哥德玛人。」 「....纵使如此，」多鲁尼继续说，「他们当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憎恨我们哥德玛，想对我们不利甚至是将我们置之于死地的人。你可以叫他们是反动派、刺客兄弟会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但这不会改变他们的本质————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便会乘虚而入。若我们撕毁协约，他们就会在当地进行各种煽动行为，这将直接威胁到帝国的统治。」 「我同意你的看法，所以我刚才说你带有一种现代的观点。」威廉戴维多的目光在鼠尾草上停留了片刻。「我曾经也设想过，在刚刚对南方完成征讨之后，又对北境进行远征，这会在所有的哥德玛公民中留下相当恶劣的印象。那些刚被征服完的国家，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对成为哥德玛人还没有认同感与归属感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打仗，我一直都认为这是不恰当的行为....但是我没有办法，多鲁尼。三女神的启示提醒我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情报总管不太清楚皇帝口中的「启示」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打算多问。「想必您也知道，陛下。我们在这十年时间里，镇压了不少的反动派与五花八门的兄弟会。尤其是在北境战争的这段时间里，简直是井喷式爆发。时至今日，对于帝国来说，信誉与军事实力同样重要。我们不能给那些在地下活动的阴谋论者机会，也必须要让我们的一些附属国对我们保持信心。再说，伊鲁维洛弗....」 「精灵绝对不会插手的。」大帝断然地说。「他们永远都只会当旁观者。」 即便心里不太同意，多鲁尼还是没有发表意见。「在攻下辛西亚之后，我们就必须再找借口对北方的其余国家发动战争。」 「这样势必会让我们与布列加雷的协约成为废纸一张。 」 「布列加雷可以放到最后，首要关注的是其余的国家。多维列尔就在库伦山的背面，是我们通过咽喉大道后所要面对的第一个北境国家。要找一个能够顺理成章让我们大军开进布列加雷主城的理由。」 情报总管注视着皇帝的表情。「想必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错，多鲁尼。而且是两个问题的答案。」他摆手示意总管靠近。「当初我们是找了什么借口来攻打克里维多辛斯的关税。我们说克里的商人以非常低的价格在哥德玛抛售木材————也就是倾销，于是对他们进行调查。后来我们给克里维多辛斯的木材工会所加上的关税连我国的那些爵士看到后都会咬咬牙皱皱眉头，更别说并不富裕的克里。就是这样，克里维多辛斯决定减少木材对我国的出口，并且价格昂贵。哥德玛帝国将近百分之六十七的木料都是由克里维多辛斯进口，所以这便成了我们对其宣战的理由。」皇帝继续散步。「实际上，稍聪明一点的人就能看出克里的木材倾销是一件无中生有的事，只是我们为了找到宣战理由的手段。但不要忘记，我们帝国的五百到六百万人口当中，『明智』的人还是占据多数。当时大多数公民都拥护我们的决定，因为缺少的木材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