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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正在往南方逃走。」内特一边思索一边说：「随后，其中一个矮人....对，绿绿瓦尔密大人，听到了身后有马蹄的声音，于是便提醒了我们。」 他偷瞄了一眼母亲，得到了她的鼓励。「后来，因为不能分辨是敌是友，芬迪大人决定他还有索林大人留下等待两位骑手，我还有其他人就躲在树林里。」公爵示意他继续。 「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男孩回忆道，「只知道在最后，那两个哥德玛士兵在帮助芬迪大人还有索林大人上马的时候，就把他们杀了........」一阵沉默。 「那你们车上的矮人呢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跟了下去」男孩点头。 「内特。」拉维蒙迪尔搭着他的肩膀。「你好好回想一下，有什么能够表明他们是哥德玛士兵的东西就是像是三圣剑这样的徽章。」 内特摇头。「不过他们向芬迪大人还有索林大人展示了一个盾牌。上面的徽章好像是....白玫瑰什么的。」他征求母亲的意见。「白玫瑰，上面还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我看不清楚，大人。」夫人说。 「白玫瑰上插着一把长枪」「对，没错！是长枪！」男孩拍拍大腿。 「杜克家族......」拉维蒙抚摸着下巴。「我明白了。」 「那真的是哥德玛的士兵吗！」男孩追问。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泪水涌上他的眼眶。「那为什么，他们要杀害矮人！」「内特！」母亲喝止他。「他们不是来帮忙的吗！」 「内特。」公爵让男孩冷静下来。「这是我的计划。而一开始，我也的确打算让一支哥德玛骑兵在矮人们完成任务以后，护送他们返回克里。这个计划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只不过，在当中出了一些差错。我的失误在于，将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杜克公爵，目前克里维多辛斯的执政官。」 「杜克公爵....」夫人捏着自己的裙子。「就是当时召见我们母子还有矮人们的那位大人」 「对，就是他。我必须留在前线，所以让人给他带去了信件，里面阐述了我的计划还有要求。他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的————在某种程度上，所以，派去的援军也是他的人。」 「那您的意思是....他....杜克大人派去的骑兵不单只没有帮助我们撤离，还杀害了矮人们」夫人惊恐地将紧握的双手放到胸前，片刻后才记起手中还捏着裙角，于是马上放回原处。拉维蒙迪尔默认。「原本来说，不单只是矮人。」夫人感到背后阵阵凉意。 「我相信你们知道杜克公爵为什么要这么做。矮人们肯定有跟你们说过他们如果完成了这次任务的报酬，那事关他们整个矮人族的荣耀。杜克公爵作为克里维多辛斯的执政官，在日后很可能会成为克里的大公。对于一个极度厌恶类人种族的人来说，不可能会让矮人们如愿以偿。这原本是我决定给予克里的矮人族们的一次重生的机会，」公爵叹气。「没想到最终却害了他们。」 夫人低下头。她现在开始考虑自己还有儿子的未来。她知道矮人们已经成为了历史，而他们的愿望也会在哥德玛的打压下在阳光中烟消云散。她很担心在这次谈话之后，母女两人会遭遇些什么。她在想，如果眼前的指挥官和杜克公爵性情相似，那么他们母子大概也不会再瞥见明日的拂晓。她一直在向远古诸神祈祷。 「好了。我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拉维蒙迪尔语气沉重。「现在，我想请求你们，对这件事保守秘密。就是杜克公爵的人杀害了矮人这件事。」他瞄了瞄两人，「我相信你们也很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这事关哥德玛人的荣誉。我也相信你们知道，我应该采取更加聪明更加有效率的方法————就是让你们永远也无法开口，但我并不是那种人，那种对滥杀无辜充满兴致的人。而你们不但不是无辜的路人，更加是功臣，是协助矮人们攻破辛西亚之墙的英雄，」他注意到内特神情的变化。「所以我请求你们对这件事保守秘密，这是对有功之人最起码的尊重。」母亲不断低声道谢，不知道是对着眼前的指挥官所说，还是远古诸神。「你们要知道，杜克公爵不一定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他们很有可能会追查你们的下落。但只要你们对这件事保密，我就能确保你们的安全。」母子两人都表示完全明白。 「至于对矮人英雄们的承诺，」拉维蒙说，「我会确保《类人种族法案》会在克里废除，哪怕只是暂时的。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这是他们应得的回报。还有你们。」他对夫人说：「你们想要些什么作为这次任务的报酬。请原谅我当初只记得矮人的回报，而忘了我们的同胞。」 母亲有些受宠若惊。「实际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奢望....」「我想要新房子！」内特脱口而出，「大房子！」「你这孩子！」夫人被他弄得心烦意乱。「他只是在乱说话，大人。」 「很好，那就给你们一栋大房子。」他不顾母女俩又惊又喜，继续说：「想必这样能够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你的儿子，」他说，「还有你背后的.....孩子。」 「孩子」母亲脱口而出，「噢....那孩子不是我的....」祸从口出。 「不是你的」 「呃....我的意思是.....」 「婴儿.....对了。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位同行的克里人，她应该是一位单身母亲，还带着一个婴儿。这应该是她的孩子」 夫人意识到在这个人面前很难说谎。「是的，大人。这就是她的孩子。」 「那位夫人现在在哪」拉维蒙迪尔关切地问：「我必须见她。我相信她也为这次行动付出了很多。」 这是夫人觉得最关键的时刻，她从没有感受过像这样的巨大压力。她知道她的回答将会影响两批人的命运：她与他的儿子，以及矮人。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晚的片段。内特，她的儿子一直注视着她。在他母亲开口前的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母亲的答案。「那位小姐已经在路途上因为痢疾死了。」她冷静地说。 「......痢疾」他看向夫人。「是的，因为疾病。在我们跟随第二批部队到达红龙岩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矮人们一直照顾着她的孩子，」内特全然记得托耶夫比林斯基那晚所说的话。「直到我们到来，他们才把那位女婴交给我的母亲照顾。」 「.....真是不幸。她原本能和你们一起见证我们的胜利，以及得到一大笔奖赏，和她的孩子一同生活。愿三女神的光芒在冥界也能给予她照耀。」他摇头。「那么，这位小婴儿该怎么办你想收养她吗」 「我想我可以，大人。」 「那就好。」拉维蒙已经听见营帐外士兵集结的声音。他站起来。「我会给你们安排好营帐，等到下一批的辎重车队出发，便会通知你们上路。请你放心，」他向夫人保证，「这一次你们将受到万全的保护，不会受到危险。」母子两人鞠躬致谢。「现在，我方对辛西亚的进攻即将开始。内特，」他半蹲下身子，「你想同我一起去前线观看这场战役吗」 还没等儿子高呼愿意，夫人便连忙说：「前线很危险啊，大人！」 「只是在高塔上观看，夫人。那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母亲面对着跃跃欲试的儿子，让步了。 内特二十一岁娶妻，二十三岁生子，三十一岁育女，三十六岁丧偶，五十八岁去世。在弥留之际，他依然对着床边的儿女重复着那场他十二岁时所亲眼见证的犹如梦境般的伟大战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