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装病送炭?小爷玩的就是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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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柜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他看着刘简,之前的敬佩全变成了敬畏。 “那……刘兄弟,我们接下来……” 他开口时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刘简放下茶杯,把他们从天下大势里拉了回来。 “周掌柜,杀吴三桂是长远的事。眼下,我还有点私事要办。” 他的语气轻松。 “私事” “对。” 刘简点头,指了指沙盘上那片深红色的“听涛苑”区域。 “我要进这里,会一会归氏父子。” 周掌柜和徐先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色又白了。 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 “刘兄弟,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周掌柜急道,“那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武功深不可测,您……” “我不跟他打。” 刘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我是个斯文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只是去送份快递。” 周掌柜和徐先生面面相觑,又听到了一个不懂的词。 刘简没再解释,站起身,拍了拍周掌柜的肩膀。 “周掌柜,我需要你帮我安排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一个给王府送炭的伙计,最好是那种……快病死的。” 刘简补充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 “还有一件事,我进王府之后,无论成与不成,吴三桂必定封城彻查。我进去后,你们玄水堂的兄弟,都得走。”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去外地躲一躲,暂时不要在昆明逗留。” “可……” 周掌柜刚要开口。 刘简直接打断他。 “在昆明太危险了,我不希望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屋里。 院子里,周掌柜和徐先生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这年轻人的心思,他们是半点也猜不透了。 片刻后,刘简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哐当。” 他把布袋往石桌上一扔,发出闷响。 袋口解开,十几块金元宝滚了出来,在灯火下光芒闪烁。 “这些,拿去路上用。”刘简的语气平淡,“一路小心。” 周掌柜和徐先生彻底僵住了。 他们看着桌上的金子,又抬头看看眼前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干这掉脑袋的买卖,哪次不是自己勒紧裤腰带 何曾有人这样为他们的后路着想,还直接拿出真金白银 …… 第二天,小院的房间内。 苏荃靠在门边,看着铜镜前的刘简。 镜中的少年已经完全变了样。 他脸上涂着一层蜡黄的底色,眼窝深陷,两颊凹下,嘴唇干裂起皮,透着病态的青白。他还用细笔,在眼角和额头画上了浅浅的皱纹。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被病痛折磨了许久,命不久矣的青年,年龄至少长了十岁。那张清秀的脸,现在只剩下让人不忍多看的憔悴和暮气。 “咳……咳咳……” 刘简对着镜子咳嗽几声,然后缩起脖子,弓起背,整个人透出一股虚弱和卑微。 【不错,这病入膏肓的气质拿捏住了。一个快死的人,谁会多看一眼只会嫌晦气。完美的潜行保护色。】 他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你……”苏荃终于忍不住开口,“真的要一个人去” “不然呢” 刘简从镜中看她一眼。 “苏姐,我们两个目标太大。何况,这次不是去打架,是技术活。”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小瓷瓶,借着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掩饰放进了系统空间内。 其他的毒酒之前就已经放进系统空间。 “这是你要的送炭伙计的户籍路引,还有他家里的情况。” 苏荃将一份文书递给他。 “那人昨天得了急病,已经被‘请’去城外养病了。半个月内,他回不来。” 刘简接过文书,快速扫了一遍,记下关键信息。 “路线和接头人,周掌柜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卯时三刻,推着炭车去王府西南角的偏门就行。” 苏荃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刘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刻意做出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行了,苏姐,你也到城外鸣凤山。等我回来。” 他咧嘴一笑,蜡黄的脸上,那笑容显得格外瘆人。 …… 十五这天,天还没亮透。 卯时三刻的昆明城,还沉在灰蒙蒙的冷雾里。 一个身材瘦削、弓着背的青年,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艰难地朝平西王府的方向走去。 车上堆着半车乌黑的银丝碳。 青年正是易容后的刘简。 他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扶着车把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路过的早起行人,都嫌恶地绕开他,捂着口鼻匆匆走过。 终于,平西王府那高大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他推着车,绕到西南角的偏门。 门口,两个王府护卫正倚着墙打哈欠。 看到刘简推着车过来,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送炭的快点,别磨蹭!” 另一个护卫捏着鼻子,满脸嫌弃。 “我说王顺,你这身子骨又不行了可千万别断气在王府里,晦气!” 刘简扮演的这个伙计,就叫王顺。 他闻言只是卑微地缩了缩脖子,露出讨好的笑,嘴里含糊应着,推车走进门洞。 高墙之内,亭台楼阁,一步一景。 但刘简无心赏景,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将脑中沙盘推演出的数据,与眼前的路径和守卫一一对照。 穿过一座月亮门,前方是开阔的演武场,十几个护卫正在晨练,喝哈声此起彼伏。 刘简垂着头路过,眼角余光却已将他们的发力方式和武功路数记下,与玄水堂的情报进行印证。 拐过一个弯,眼前是修剪过的花圃,几个小厮正提着水桶走过,见到他这副病秧子模样,都远远绕开。 恰在此时,一队五人巡逻队从另一条小径走来,领头的小头目正跟旁边的人低声说笑。 刘简继续推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他又绕过一片假山,前方的路径变得幽深僻静。 走了约莫一炷香,一座格局清雅的院落出现在前方。 院门口没有挂任何牌匾,但门口侍立的两个护卫,身形笔挺,站得笔直,手时刻不离刀柄。 【听涛苑,到了。】 守门的护卫显然认识他这张“熟脸”,只是皱眉拦住了他。 “福管家交代了,直接拉去后厨卸货,然后去院里找他回话。快点,别在这儿碍眼!” 他点头哈腰,佝偻着身子,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七拐八绕地来到后厨。 热浪夹杂着柴火与饭菜的气味扑面而来,几个厨子和杂役正忙得热火朝天,没人多看他这个病秧子一眼。 好不容易卸完了炭,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才拖着步子,朝主院走去。 院内翠竹成荫,假山流水,布置得清雅幽静,却不见归幸树一家人。 一个穿着体面、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正背对着他,在一个架子前清点着什么。 他就是归氏父子在王府的专职管家,福安。 刘简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约莫五步远的地方,压着嗓子,用虚弱的声音喊道: “福……福管家,小的王顺,炭……送完了。” 福安头也没回,只从鼻子里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放那儿就行了。” “是,是。” 刘简嘴上应着,人却没动,一双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过院中的石桌。 桌上摆着一只锡制酒壶,两个酒杯。 还有两双乌木筷子,安静地摆在象牙筷枕上。 【酒】 刘简的大脑飞速运转。 归辛树好酒,这壶酒十有八九是给他准备的。 可他儿子归钟,那个常年药罐子不离身的家伙,会喝酒吗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似乎是两个护卫在为什么事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福管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转身就朝院门口走去。 “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一走,整个院子瞬间空无一人。 福安转身的刹那,刘简那副病入膏肓的死样子倏然不见。 他整个人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飘至石桌前。 【白鹤观想法】自行运转,心神空明。 【阴枢导引功】内力灌注指尖,抵消了所有微颤。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小瓷瓶,用指甲挑开蜡封,屏住呼吸。 将一双乌木筷子的筷头,在瓶口极轻地沾了一下。 一滴晶莹的液体,无声附着,瞬间渗入乌木的纹理,消失不见。 他换了另一双筷子,重复了一遍动作。 前后不过三个呼吸,恰与院外最后一声呵斥重叠。 他迅速塞好瓶塞,收回怀中。 做完这一切,他退回原位,身子一弓,那股卑微畏缩的病气又回到了身上。 桌上的一切,依旧如故。 “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都给我滚!” 院外传来福安气急败坏的呵斥声,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福安黑着脸从院门走进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下次再敢在听涛苑外喧哗,腿都给你们打断!” 他一转头,看到还杵在院子里的刘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怎么还在这” “福……福管家……” 刘简立刻弓下身子,用嘶哑的声音回话。 “小的……小的把炭送到了,账还没给我结呢。” 福安不耐烦地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一串铜钱,看也没看就扔了过来。 “拿着快滚!晦气!” 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刘简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把铜钱一枚枚捡起来,嘴里还不停地道谢: “谢谢管家,谢谢管家……” 福安厌恶地挥了挥手,转身又去检查他的药材架了,再也没多看刘简一眼。 刘简把最后一枚铜钱揣进怀里,千恩万谢地躬身退出了听涛苑。 直到走出院门,听到身后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他才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他不敢停留,拖着虚浮的脚步,沿着来时的小径原路返回炭房,将那辆空了的独轮车推了出来。 院门口的两个护卫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