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份迟到的公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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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斌的失踪，让案子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秦峰脸色铁青地在临时指挥车里听着各小组的汇报。车站、机场、高速路口都已布控，但没有发现赵斌的踪迹。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对赵斌的社会关系进行了紧急排查，发现此人游手好闲，嗜赌，欠了不少外债，动机明确，但反侦察意识似乎出乎意料的强。 “头儿，赵斌家里和常去的地方都搜遍了，没找到存折、房产证之类的东西。他很可能随身带走了，或者已经销毁。”一个探员汇报。 “孙富贵的证词虽然有力，但毕竟是孤证，而且他本身收受了好处，证词效力会打折扣。如果找不到关键物证，就算抓到他，他也很可能咬死是意外。”另一个负责法律的同事补充道。 秦峰揉着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颜不语那个关于“垃圾袋”的提示。他立刻派人去了车棚，但反馈回来的消息是，那个角落堆放的垃圾袋虽然还在，但里面除了真正的垃圾，什么都没有。 那个油布包呢难道颜不语只是信口开河或者，东西已经被赵斌提前拿走了 他再次拨通颜不语的电话，语气带着压抑的焦躁：“颜顾问，你昨晚在车棚，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你提到的油布包……” 电话那头，颜不语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伴随着吸溜豆浆的声音：“嗯油布包我说过吗哦，可能是我基于能量残留信息做的合理推测吧。毕竟，按照犯罪心理学，凶手匆忙之下，很可能将关键证物遗落在现场，或者藏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秦峰：“……”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科学推测”逼疯了。 “秦探员，别着急。”颜不语慢悠悠地说，“你要相信大数据和…嗯…概率学。也许今天环卫工人运气好呢或者，你可以查查赵斌最近除了躲债，还有没有其他异常消费比如，有没有突然对…老旧物品收藏，或者对某个特定的、毫无价值的地点产生了兴趣” 就在秦峰琢磨着颜不语这云山雾罩的话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现场小组激动的声音。 “头儿！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秦峰精神一振：“找到赵斌了” “不是赵斌！是证据！在车棚那个垃圾堆最底下，一个破旧的咸菜坛子里，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里面是赵建国的房产证和一份…遗嘱公证副本！上面明确写着，房产由街道居委会代管，在他身故后捐给社区做老年活动中心，其侄子赵斌…‘品行不端，不予继承’！” “怎么找到的！”秦峰震惊了。他们之前也粗略搜查过那个角落，根本没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满是污垢的咸菜坛子！ “是…是环卫站的同志清理时发现的。”探员的语气也有些古怪，“他们说，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提醒他们那个坛子是老物件，小心别打碎了…他们搬动的时候觉得重量不对，打开一看就…” 匿名电话！ 秦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颜不语。除了她，还有谁！ 物证的出现，让案件性质彻底明朗。现在，只差抓住赵斌这个弑亲夺产的恶徒了。 有了确凿证据，抓捕赵斌就成了重中之重。技术部门全力追踪赵斌的手机信号和社会关系网。 然而，赵斌仿佛未卜先知，总是能在合围前一刻逃脱。他扔掉了自己的手机，用假身份证购买了长途汽车票，却又在半路提前下车；他联系了一个远房表亲借钱，却在约定地点没有露面。 “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点”秦峰开始怀疑。赵斌的表现，不像是一个普通赌徒能有的警觉。 就在这时，颜不语的加密通讯请求主动接了进来。 “秦探员，还在玩捉迷藏呢”她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秦峰没好气：“你有办法就快说！” “别急嘛。我刚刚用城市监控系统结合他的消费习惯、心理画像以及…嗯…环境磁场扰动模拟，建立了一个行为预测模型。”颜不语说得一本正经，“模型显示，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常规的交通枢纽和社交关系他都不敢信任。他很可能倾向于前往他认为‘安全’的、能提供庇护的…嗯…‘传统场所’。” “说人话！”秦峰咬牙。 “好吧，”颜不语叹了口气，仿佛在嫌弃秦峰缺乏想象力，“我猜，他可能会去…城西那个香火冷清、几乎没什么游客的‘静心观’。毕竟，按照老传统，某些人觉得那里能‘避祸’，而且方便他观察山下动静。最重要的是，他外婆好像信这个，他小时候可能去过。” 静心观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半废弃的小道观 秦峰觉得这个推测有点离谱，但眼下毫无头绪，死马当活马医。他立刻调派附近人手赶往静心观。 一小时后，通讯器里传来抓捕小组难以置信又带着兴奋的声音：“头儿！抓到了！真的在静心观后院的柴房里！他正准备撬功德箱偷钱当路费！” 秦峰：“……” 他放下通讯器，看着屏幕上赵斌被押上警车的画面，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再次拨通颜不语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颜不语，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别再用什么大数据模型糊弄我！” 电话那头，颜不语似乎正在嗑瓜子，传来清脆的“咔哒”声。 “哦，这个啊，”她轻松地说，“很简单啊，我入侵了他的…呃，不是，我分析了他的浏览器历史记录发现，他最近搜索过‘出事去哪座庙拜拜有用’、‘静心观求签灵不灵’之类的关键词。这属于典型的危机心理下的行为模式，很有研究价值。建议你们以后办案也可以多关注一下嫌疑人的网络足迹嘛。” 秦峰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解释，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又在欢快地跳动。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那份遗嘱公证副本，原件应该早已遗失。你找到的这份‘副本’，纸张、墨迹，甚至公证处的印章，都…太新了。技术部门初步判断，制作时间不超过一周。” “是吗”颜不语的语气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点小得意，“那可能是…嗯…高科技纳米材料打印技术或者，是公证处内部档案数字化过程中产生的数据冗余备份，偶然流出了你知道的，现在的复印技术，足以以假乱真。重要的是，内容是真的，对吧赵建国老人，确实是这个意愿，对吧” 秦峰再次无言以对。是的，他们核实过，赵建国老人生前确实多次向居委会主任表露过类似意愿，只是没来得及正式立下遗嘱。这份“副本”的内容，契合了老人的真实想法。 他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个颜不语…她似乎总是在规则的边缘游走，用她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达成一个…看起来正义的结果。 她到底是谁 而她那份“临时顾问”的合同下面，究竟还藏着多少，他，乃至749局，都未曾预料到的秘密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