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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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公务要办，耽误了差事，你担待得起么 贾玥轻描淡写地笑道。 你！！ 贾赦气得发抖，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但—— 锵！ 刀锋出鞘之声骤然响起，大雪龙骑的钢刀已经抵在贾赦脖子上。这些剽悍的亲兵眼里只有贾玥，谁敢动他，他们就敢杀谁，哪管对方是什么人。 冰凉的刀刃贴着脖颈， 贾赦顿时吓得尿了裤子。 我的护卫可不认得你是谁。 贾玥扔下这句话，恰巧下人备好了车马，他便带着女眷们登车离去。 只剩贾赦一人呆立当场。 过了许久， 贾赦才暴跳如雷地怒吼：畜生！忤逆不孝的东西！竟敢如此对待亲爹！ 此时贾府几名守院仆役不明就里，抽着鼻子嘀咕：哪儿飘来的臊味，这般刺鼻 滚！全给我滚远些！ 贾赦暴跳如雷，对贾玥恨得咬牙切齿。 ....... 贾玥离了贾府便命车夫直往雨花坊去。这处京都鼎鼎有名的繁华地界，酒肆勾栏林立，绸缎庄更是鳞次栉比，与荣国府仅隔着两条巷子。 爷您瞧，前头就是新开的绸缎庄了。赶车的小厮忽然迟疑，怪事，怎有两家新铺面对门开着西边这家还特辟了停马车的场院，爷打算去哪家 贾玥挑帘望去，但见两家新开张的绸缎庄正打擂台——西边悬着苏记绸缎的匾额，东边挂着吴记绸缎的金字招牌。那停车空地确是苏记所设，不过吴记那边已有伙计扛着竹竿，正有样学样地圈划场地。 两户开张都广邀权贵，然而景象迥异。苏记门前冷落，即便备了停车处也无人问津；反观吴记车马盈门，连城央侯、楼太傅这些贾玥相熟的权贵都在其中。 （此处保留原加密信息） 这般针尖对麦芒的架势，苏记显然落了下风。 怪哉，贾玥暗自嘀咕，吴家何时在京中有这等脸面转而笑道：袅袅，妹妹们，今日必叫你们穿上暮云纱裁的新衣。这苏记绸缎庄，正是我与你们提过的苏潭儿所开。 呀—— 竟这般凑巧 可巧极了！正要见见这位苏姐姐呢！ 缕缕轻烟中，黛玉几人满心欢喜。 咱们去西边那间吧。贾玥抬手示意。 随从迅速将车驾停靠在西侧，贾玥领着女眷们款款下车，朝苏氏布庄行去。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紧随其后，众人华美的服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街边行人纷纷侧目。 那位不是刚立战功的贾将军吗 荣国府的贵人！ 他们竟往苏氏布庄去了！ 这苏氏布庄有什么特别之处 吴氏布行内的贵客们见状，皆露出诧异神色。 此刻苏氏布庄内，苏潭儿无精打采地倚在柜台边。身旁几个小丫鬟急得直跺脚： ，明明咱们的暮云纱质地更佳，客人们怎么都往吴家跑 吴家真是阴魂不散，咱们刚来京城，他们就跟来！ 那吴公子还想求娶 ，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回想贾玥在临城征战那日，苏潭儿便带着家族迁往京城。此地盛产优质蚕种，更有上等桑园，在此织造的暮云纱布料更为精美，加之京城富贵人家云集，必能卖出好价钱。 岂料吴家竟尾随而至，更仗着与城央侯府的姻亲关系，引得王公贵胄蜂拥前往。就连苏家在京的亲眷楼太傅，也去了吴家铺子。 眼看精心准备的暮云纱就要滞销，苏潭儿愁眉不展，却束手无策。 荣国府小将军到访 荣国公府贾玥公子到——门外一声通传，惊动了布行内众人。 苏潭儿闻言立即起身：可是平定天雷寨的那位将军 伙计们纷纷激动起来： 我家老母被困临城，全赖将军相救！ 我爹也在临城死里逃生... 这位扬州布行的女当家想起，正是贾玥解救了大房一家，才化解了家族内斗。她连忙吩咐：快请将军进来。 苏掌柜，府上女眷们都夸你家的暮云纱好。贾玥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程四娘等人。 苏潭儿郑重行礼：多谢将军 之恩。 在场仆役也争相道谢。此刻程四娘恍然明白：战场胜负牵连千家万户。林黛玉几位姑娘望向贾玥的目光更添崇敬。 这才是真男儿该有的气概！ 从前的她们总以为像贾宝玉那样痴迷脂粉、懂得女儿心的男儿才算好，如今才知大错特错。 心系家国， 方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苏，这位是内子袅袅，这位是林黛玉妹妹……” 贾玥向苏潭儿引见身后的女眷。 听闻贾玥已成婚， 苏潭儿神情一滞，莫名涌起一丝怅然。 她很快回过神来， 连忙吩咐侍从备座，邀众人入席细谈。 林黛玉轻声问道：“苏姐姐，苏氏布行的暮云纱分明比吴氏布行的更精致华美，为何门前冷清，吴氏那边却宾客盈门” 苏潭儿眸中浮起黯然：“吴氏布行有位亲戚是城央侯府大夫人，只需她一句话，宾客自然趋之若鹜。” “至于我们迁来京城的缘由，贾玥将军想必知晓。” “岁布”贾玥眉头微蹙。 “正是。” 苏潭儿颔首：“近来布行盛传岁布之事，若能为异邦上供布匹，便能获取皇商资格牟取暴利。诸位妹妹且莫误会，我苏潭儿断不会发国难财，只是……吴氏布行若得逞，苏家基业倾覆，我便要被强娶入门。” 林黛玉等人闻言怔住。 初见以为是逐利之争，未料背后竟藏着强娶的算计！ 几人对苏潭儿顿生敬意。 薛宝钗诚叹：“苏姐姐与命运相抗，宝钗钦佩。换作是我，未必有此勇气。” 林黛玉与程四娘子相视默然。 “可又能如何权贵皆聚于吴氏，那吴家公子更放话三日之内要封了苏氏布行。” 我不过是不甘心，非要争这口气不可。 苏潭儿神色轻松，言语间还带着笑意。 此刻， 贾玥略一沉吟道：苏姑娘，苏氏布行如今可有难处或许贾某能略尽绵薄之力。 苏潭儿正欲婉拒， 程四娘子和薛宝钗等人已纷纷劝道：正是这个理儿！苏姐姐如此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实在不忍见你被那吴家公子强娶！ 推辞不过，苏潭儿只得细细道来，众人皆屏息聆听。 苏氏布行困局有二： 其一是银钱短缺，无力采买足量蚕丝织造暮云纱，兼之蚕商们迫于城央侯府威势，刻意断了苏家的货源； 其二则是客源稀少，暮云纱名声尚未打响。 说来也巧， 这两桩难处贾玥恰好都能化解， 况且...... 他本就不愿见这笔岁布生意做成！ 故而， 贾玥直截了当道：此事不难解决，贾某愿助苏姑娘一臂之力，只是需分取布行三成利钱。 姑娘放心，贾某言出必行，入股之后布行依旧由苏家做主。 这番话倒教众人摸不着头脑。 入股 这是何意 贾玥只得又向姑娘们详解一番。 原来如此！ 苏潭儿本就机敏过人，稍加点拨便恍然大悟：这倒使得，不知将军打算注资多少 白银万两。 这...... 苏潭儿惊得倒抽凉气。 万两白银！ 这可不是小数目，简直是泼天的富贵！ 莫说苏潭儿，就连旁边的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也都怔住了。 她们虽出身显贵，每月的例银也不过二两银子。 银光灿然的万两白银摆在案头，这手笔惊得苏潭儿指尖发颤。将军莫不是说笑这笔银子够买下整条朱雀街的铺面了。她捻着帕子轻笑，眼底却划过一丝锐芒。 本将从不戏言。贾玥屈指叩着檀木案几，只是这银子要怎么花——得按我的章程来。 愿闻其详。 辽东三州迟早要改姓，岁币不过是白填狼肚子。贾玥突然倾身，腰间佩玉撞出清响。见苏潭儿犹疑着提及鞑靼铁骑，薛宝钗忽地掩唇笑出声：姐姐还不知道这次挂帅的正是眼前这位。 案上烛火猛地一跳。苏潭儿想起扬州酒肆里传唱的临城奇袭，那些说书人总爱拍着惊堂木强调未折半箭四字。她突然觉得满室银锭都泛着血光。 既如此...苏潭儿将算盘拨得噼啪响，四六分账可好 珠帘后突然转出几道倩影。林黛玉挨着薛宝钗站定，史湘云早撩起袖子露出腕上金钏：好姐姐，带我们见识布行里的乾坤罢整日闷在深闺，骨头都要生出青苔了。苏潭儿望着这些金枝玉叶，倒比见到万两白银更无措些。 “我就不去啦，过几天要随夫君去山海关出征呢。”袅袅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引得身旁几位姑娘满眼羡慕，仿佛随军是件天大的美事。 贾玥只能无奈地笑。 待丫鬟小厮退下后，贾玥向众人细细说明计划。听罢，姑娘们全都愣住，既惊叹他的谋略，又暗自心惊——按这法子，吴家公子即便不死也得扒层皮，连带着城央侯那些发国难财的，一个都跑不掉！ 这计策说来也简单： 贾玥手握旁人不知的消息——辽东三州很快就会平定，朝廷与的岁布贸易必将落空。 如此一来， 他大可将数万两白银全数砸进蚕丝市场，哄抬价格后再转手高价卖给吴家公子和城央侯府。等到捷报传来，这些人手里的蚕丝只能烂在仓库里。 够狠，够毒。 “往日宅院里那些算计，跟这手段比真是小打小闹。”薛宝钗暗自摇头。 王熙凤那点精明心机已算厉害， 可比起贾玥这毒计， 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毫不怀疑：若府里谁敢算计贾玥，下场必定凄惨。 “痛快！那吴家恶少欺男霸女无法无天，活该被这么整治！” 苏潭儿听得两眼放光。 她对吴家公子恨之入骨。 若非对方使下作手段打压，苏氏布行的暮云纱早该扬名扬州，进而销往京城。更可恶的是，那人还曾强逼她下嫁。 双方早已势同水火。 “静候佳音便是。” 贾玥勾起嘴角。 说罢起身，命大雪龙骑去取白银，又带着袅袅几人挑了暮云纱，吩咐小厮送往贾府。 “苏掌柜，依计行事，只等收网。” 临行前他补了句：“暮云纱每日限量五十匹——稀罕物，得吊着卖。” 待会儿店里就要来不少客人，你安排妥当些。 贾玥说罢，便领着几个侍女出了苏家布庄。临行前他暗中掐诀施法，一道招客符箓悄然落在铺子里。如今这布庄也算有他一份产业，用这张符正合适。 转过街角，他又吩咐暗卫去找绸缎商人签契，报他名号行事。若遇不从，只管用强就是。交代完这些琐事，贾玥便陪着女眷们游逛去了。 客人很多 苏潭儿还没回过神，就见贾府马车已经转过街角。约莫半盏茶功夫，各家命妇 竟真个接踵而至。连对面吴记的老主顾们也按捺不住，都涌进了苏家铺子。